但是今天不同,他需要发泄,需要搏斗,需要显示自己的强悍有力。博尔济吉特氏的挑逗让多尔衮产生了从来没有过的兴奋和遏制不住的冲动。他一把拉过身后的妻子,将她揽在怀里。不等博尔济吉特氏说话,多尔衮的嘴唇就贴了上去,狂野地吻着她的嘴唇、脸颊、脖颈,一只空出来的手伸进了博尔济吉特氏的衣服,揉捏着她已经发育成熟的乳房。
博尔济吉特氏感觉到多尔衮与往日的不同,两个人行房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热烈过。但陶醉在肌肤之亲的快感和满足中,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想别的了。在多尔衮的怀中,博尔济吉特氏越来越亢奋,呼吸急促起来,不由自主地呻吟着。
博尔济吉特氏的呻吟声刺激着多尔衮的神经,他猛地站起身来,把妻子抱到了床上。多尔衮就像一头发情的猛兽,扑到了妻子的身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使出浑身的力气,像个走上战场的勇士一样冲锋陷阵。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攻击,几十次,上百次,博尔济吉特氏的叫声越来越大,多尔衮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要崩溃了。期待中的爆发终于来了,他和对手同时瘫软了下来。
呼吸平缓下来之后,多尔衮觉得自己的身体格外清爽和自在,仿佛窝在里面的一股浊气随着全身的汗水和刚才的大爆发被排了出去。博尔济吉特氏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浑身酥软,脸颊绯红,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三
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多尔衮三兄弟除了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参加不能缺席的典礼和会议之外,大多数时间都闭门谢客,不与其他贝勒和大臣以及八旗官将们来往。经过去年年底的那场风波之后,阿济格和多铎更加坚信多尔衮比自己聪明,凡事都听多尔衮的,没错。按照多尔衮制定的“韬光养晦、麻痹敌人”的方略,三兄弟时刻注意约束自己的言行,以免让人抓住把柄,再次成为打击的目标。
看来,多尔衮的策略成功了,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也就是天聪元年(1627年),兄弟三人没再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不管是皇太极还是三大贝勒,都没再找过他们的麻烦。平静的生活容易让人的神经变得松懈,粗心大意起来。猎物可能觉得猎人已经放弃了追杀,漫不经心地东张西望,寻找下一个猎物,可它们不知道,只要自己稍有动作,就会重新引起猎人的注意。它们的对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貌似不经意的表象下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胆子又大起来的阿济格就是这只倒霉的猎物。他见皇太极忙着东征西讨,心思活泛起来,又蠢蠢欲动。新的一年来临的时候,阿济格觉得天聪汗一年前发布的“诸贝勒不得与阿布泰私相来往,更不得与其结亲”禁令应该在无形中松弛了,就借拜年的机会来到了阿布泰的家里。
阿布泰见到阿济格,诧异地问道:“阿济格伊纳珠伊,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难道你不怕大汗的责罚吗?”
阿济格轻蔑地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那件事早就过去了,现在根本就没人提起了。大汗也就是说一说,我们已经一年没来往了,算是给足了大汗面子。他还真会因为我们见了次面就兴师问罪?那也太小题大做了!”
阿布泰沉吟着没有说话,他也觉得大汗的禁令应该解除了,总不能让舅舅和外甥老死不相往来吧,那也太不近人情了!而且就这么龟缩在家里,彼此隔绝,也不是办法,只有和阿济格、多尔衮和多铎联合起来,才有机会重新登上后金政坛,拿回属于他们的东西。多尔衮三兄弟手里握有兵马,而自己曾经辅佐过努尔哈赤,久经沙场,战功赫赫,有威望、有经验,可以为他们出谋划策,运筹帷幄。彼此又是亲戚,有着共同的敌人,是天然的盟友,双方一旦联合起来,就是一股不可低估的势力。就算是天聪汗和三大贝勒,也不敢小觑。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皇太极才对自己严加防范,一定要把自己与多尔衮三兄弟隔离开。阿布泰不甘这么沉寂下去,忍辱偷生,阿济格登门再一次让他憧憬起光明的未来。这幅图景的诱惑太大了,削弱了阿布泰的警惕性和判断力,让他作出了错误的选择,一厢情愿地认为皇太极的禁令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松弛,大家心照而不宣地认定它失效了。
怀着这种侥幸心理,阿布泰将阿济格迎进了家门,舅舅和外甥一年不见,当然要开怀畅饮一番。几杯酒喝下去,阿济格的胆气更壮了,一把拉住阿布泰,“纳哈处,我们该做点什么了。忍耐了这么久,再沉默下去我都要发疯了”。
“你觉得该怎么做呢?”阿布泰醉眼朦胧地望着阿济格。
阿济格本就没什么头脑,也拿不出具体的办法,他有的只是一种反抗的冲动,想弄点事情出来,向天聪汗皇太极和三大贝勒示威。现在被阿布泰这么一问,就说不出话来了。阿布泰则胸有成竹,“多铎今年十三岁了吧,该给他娶个老婆了!”
听了阿布泰这句不着边际的话,阿济格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不知道自己的舅舅打的是什么主意。阿布泰看了看迷惘的阿济格,得意地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我的女儿今年也是十三岁,跟多铎一样大,他们从小就在一起玩,青梅竹马。如果多铎愿意的话,就让他来提亲吧!这个女儿可是我的掌上明珠,换了别人,我是不会轻易答应的。真的做了多铎的妻子,你们可一定要善待她,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阿济格火了,“纳哈处,现在我们是商量大事,你怎么突然扯到结亲上去了,真是不知所云”。
阿布泰不以为意,还是笑呵呵地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多铎娶了他的混子奴恩(满语‘表妹’之音译),我们不是亲上加亲吗!以后不管谁再想拆散我们,都不可能了。”
阿济格有点明白了,“那大汗会不会干涉呢?他不是禁止贝勒与你结亲吗!”
阿布泰嘲笑说:“你刚才还不把大汗的禁令放在眼里呢,现在怎么又害怕起来了?”
阿济格最受不了这种激将法,马上瞪圆了眼睛,提高了嗓门,“谁怕了?结就结,我早就盼着多铎成家了,能娶混子奴恩,那是他的福气,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这个大哥做主了!明天就差人来提亲。”
阿布泰摆摆手,说:“不着急,你先跟多铎和多尔衮商量一下,提亲也不能太仓促了,要做好准备,把婚礼办得像模像样的,这样我们才有面子。我之所以提出结亲,就是想看看大汗的反应,结亲等于公开挑战他的禁令,告诉大家我与你们三兄弟绑在了一起,共同进退。等大汗的态度明朗了,我们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阿济格是个急性子,离开阿布泰的家,就直奔多铎的贝勒府,拉上多铎去找多尔衮。多铎一听要为他娶老婆,未来的新娘子又是漂亮的混子奴恩,喜出望外,不住地感谢大哥。阿济格有种成就感,现在自己是三兄弟的大家长了。
只有多尔衮坚决反对,“阿济格,难道你忘了大汗的禁令吗?你这不是公然向大汗挑战吗?会给自己和纳哈处惹来麻烦的!”
“多尔衮,你……你真是个胆小鬼。狗屁禁令!事情都过去一年了,早该作废了。谁还记得那回事儿,就你,拿着鸡毛当令箭。”阿济格劈头盖脸地骂起多尔衮来。
多尔衮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他有自己的主见,不会被别人的态度左右。“阿济格,你冷静一下。我认为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不宜去刺激大汗,否则吃亏的还是我们!去年年底,因为你一时冲动,被大汗处罚,镶白旗也被夺走了,纳哈处也丢了官,这个教训还不够惨痛吗?你怎么不汲取教训呢?”
阿济格被多尔衮揭了短,恼羞成怒,咆哮起来:“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难道我们要一辈子做缩头乌龟吗?与纳哈处结了亲,我们就是铁板一块了,以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你怕连累自己,没关系,那你就不要参与了。这件事由我一手操办,出了什么事情我自己承担。”说罢,阿济格拉着多铎往外面走,把多尔衮晾在了一边。
没过几天,多铎要娶阿布泰女儿的消息就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天聪汗皇太极当然不会不知道,但汗宫里却非常安静,没有作出任何表示。代善、阿敏、莽古尔泰三大贝勒见大汗不说话,当然也都随之保持沉默,冷眼旁观。
汗宫中,皇太极在自己的书房里踱着步,思考着对策。索尼走了进来,“大汗,阿济格和阿布泰现在是越闹越凶了,公然弃大汗的禁令于不顾,要结亲。我们就这么坐视不理吗?”
皇太极望着虚空,想了想说:“上次把他们三兄弟和阿布泰打压得太厉害了,他们心中不满也是正常的,我不想把他们逼得太紧。这样吧,给他们一个警告,如果他们聪明的话,就乖乖地打住;如果一意孤行,我们再惩罚。”
“您的意思是?”索尼试探着问道。
“拿阿巴泰开刀吧!杀鸡给猴看。”
四
阿巴泰是努尔哈赤第七子,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所生,虽然战功赫赫,但由于身份卑微,只能屈居于小贝勒之列,所以一直心怀不满。天聪元年十二月初八,皇太极设宴款待前来晋见的蒙古贵族,阿巴泰向皇太极哭穷,说自己没有皮袄,大汗所赐的皮袄都拆开了分给两个儿子,拒不出席宴会。
天聪汗皇太极被激怒了,与三大贝勒一起斥责阿巴泰贪婪僭越、扰乱朝纲,罚金玲珑鞍马四匹、素鞍马八匹、盔甲四副。对阿巴泰的处罚就在多铎与阿布泰的女儿结婚的事情传得满城风雨的时候公布,聪明人会敏锐地觉察到弦外之音。遗憾的是,阿济格、多铎、阿布泰都在兴头上,为结亲后出现的强大联盟所鼓舞,根本没注意到这件事的锋芒所向。
阿济格得意地说:“多尔衮还怕大汗为了结亲的事情处罚我们,真是杞人忧天!大汗连个屁都不放,恐怕他也不记得自己当初发布的禁令了吧!”
多尔衮是唯一一个清醒的聪明人,但他明智地闭上了嘴巴,在这个关节眼上去劝阻阿济格他们放弃结亲,只能是自讨没趣。箭已经离弦了,这时候毁掉这门婚事,各种风言风语马上就会传遍沈阳城,种种猜测和谣言是阿济格和阿布泰接受不了的,两家人颜面何存?以后还怎么面对众贝勒,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处罚阿巴泰并没有起到让阿济格和阿布泰悬崖勒马的作用,皇太极心中的那团杀气开始凝聚。“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所以只是给你们一个警告。知趣的话,就应该悬崖勒马。既然你们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走在汗宫的庭院中,能够感受到暖融融的春意,但皇太极的表情却让人不寒而栗。他信步走到了宫墙边上,墙根处种着一排白杨树,枝头已经开始泛青,草木渐渐地在恢复生机。皇太极的目光停留在眼前的三株树上,“阿济格、多尔衮、多铎……”皇太极念叨着兄弟三人的名字,自言自语:“你们不是铁板一块,和我势不两立的是阿济格,多尔衮和多铎都是可以争取的。不能同时对付他们三个,那就是逼他们抱成团,再加上一个老奸巨猾的阿布泰,就更难对付了。”
皇太极走到宫墙下,站到了两棵树的中间,“拉拢多尔衮和多铎,集中力量对付阿济格和阿布泰”。
新年刚过,多尔衮和多铎就接到大汗的诏谕,要他们进宫议事。去汗宫的路上,多尔衮就在苦思冥想,为什么皇太极要单独召见自己和多铎,而把阿济格排除在外,他究竟有什么用意。他敏锐地意识到,有事情要发生了。多铎还沉浸在要做新郎官的喜悦中,其他事情根本不放在心上,一路上兴致勃勃地看着街边的风景,尤其是在人群中搜寻年轻、漂亮的女子,每当发现一个美女,看够之后还会在心里跟自己未来的新娘子比较一下优劣。“这个皮肤要白一些”,“那个个子要高挑一些”……多尔衮在琢磨心事,根本没听见多铎的自言自语。
侍从将多尔衮和多铎引到了皇太极的书房。多尔衮和多铎都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走进书房,映入眼帘的是排满四壁的满、汉、蒙文书籍,皇太极自幼喜欢读书学习,而且天资聪颖,过目不忘,文化修养是诸兄弟中最高的。
看到多尔衮和多铎走进来,皇太极离开暖榻,热情地迎了上来。“老十四、老十五,快过来,到火盆边上暖暖身子!”他把多尔衮和多铎招呼到盛满烧红的炭火的铜盆旁边,围坐下来。
“大汗传召我们来有什么要紧事吗?”多尔衮恭敬地问道。
皇太极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难道没有事,兄弟之间就不能聚到一起谈谈心吗?”
多尔衮闻言一笑,没有说话。多铎还在打量书房里的陈设,根本没听两人说什么。皇太极吩咐门外的侍从,“煮一壶蒙古进献的上等奶茶”。转过脸来,他对多尔衮道:“我知道你身体弱,奶茶可以驱寒,还可以强身健体、帮助睡眠。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你到库里取一些走。”
面对皇太极无微不至的关心,多尔衮心里打起鼓来,但表面上还要作出感恩戴德的样子,“谢大汗。大汗的恩典我会记在心里的,等我养好了身体,一定为大汗效犬马之劳”。
皇太极眉头皱了皱,“那你现在就不能为我出力了吗?”
多尔衮愣了一下,连忙说:“当然不是,大汗如果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就是了,我一定竭尽所能,不辱使命。”
皇太极的眉头舒展开来,笑道:“你们兄弟三个里面,我就看中你是个人才,相信我不会看走眼的。”话说出口,他又觉得有些不妥,转脸去看多铎,多铎正捧着刚刚端上来的热乎乎的奶茶,喝得有滋有味,根本不在意皇太极言语中对他的贬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