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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出征

卡夫很是郑重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柔软兽皮制作的地图。看见道格拉斯惊愕的神色,卡夫脸上的凝重的表情也放松了不少,有些骄傲地道:“我这几十年也并非什么事都没有干。”

道格拉斯与卡夫接着聊了很长时间,彼此的感情又加深了几分。道格拉斯这才知道,卡夫竟然也是个战士,而且战斗力不弱。

卡夫被水元素半神强行抓来的时候是四级战士,当时水元素半神也是看中了他炼制兵器的天赋,才将他抓来。卡夫来到半神草原后,发现橡人村庄附近矿产贫瘠,为了能够在这里活下去,他努力锻炼,竟然意外地突破了低级战士的极限,战士等级升到了六级,拥有了斗气。不过他在战士方面的天赋也就仅此而已了,此后几十年勉强又升了一级,就再无进展了。

说起即将发生的惨烈战争,卡夫虽然已经经历过数次,但仍免不得面带愁色。

道格拉斯也向他说起自己在兽人帝国和食人魔小谷的一些小成就,卡夫神色一亮,道格拉斯这样本身既是强大战士又精通战术、有实际指挥经验的兽人非常稀少。卡夫道:“不如由你率领橡人来抵抗敌人,说不定抵挡得住。”

道格拉斯却没有答应卡夫,他看得很清楚。第一个难题就是自己与橡人语言不通,橡人很难理解得了自己的意思,命令难以传达贯彻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中是致命的。

第二个难题就是橡人本身就很排外,除非像卡夫这样在橡人村庄中和橡人朝夕相处几十年才能获得橡人的信任,现在,橡人是绝对不会信任他这样一个外乡人,并将指挥权交到他手中的。

卡夫却不愿意轻易放弃,一直劝说道格拉斯。道格拉斯拿了人家的兵器,也不好拒绝得那么直接,何况,他也确实有这样的想法,能够获得橡人村庄的指挥权,回去的希望就又大了一些。道格拉斯率领弱小的半兽人与哈茵城堡的狮人军队打过几次,对自己的指挥能力还是颇有信心的。敌人再强还能强得过雷因族能征善战的兽人战士们吗?

道格拉斯道:“只要你能说服橡人村庄的战士们,我就答应你。”

卡夫自信地道:“这么多年,我在橡人村庄中还是很有地位的,只要说服了橡人村庄的村长就没有问题。我在二十年前那次战争中还曾救过他,他不会拒绝我的。”

卡夫兴冲冲地走了,道格拉斯暂时也不去想卡夫能不能说服橡人村长,他盘膝坐下,将大刀置于双腿之上,珍惜地抚摸着大刀的每一个部位,尽量去熟悉它的特性。

对于这柄“恶魔之刃”的杀伤力,道格拉斯非常满意,见过那么多的兵器,没有任何一把刀或剑可以和“恶魔之刃”相提并论。“恶魔之刃”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刀体太大,重量过重,无法拿着它战斗太久,想必打造这柄大刀的恶魔个头和力气都不小。

有了这柄“恶魔之刃”,道格拉斯对于回到自己的位面又多了几分信心。

从卡夫的叙述中道格拉斯推测出半神们重视的只是神力之花,并非一定要打败来犯的敌人。不过通常情况下,必须要先打败来抢夺神力之花的敌人,才能保住自己的神力之花,进而再去抢夺别的村庄的神力之花。

问题是道格拉斯目前只身一个犬人,橡人村庄的排斥使得他很难成为一个指挥者,若仅仅作为一个冲锋在前的小兵留在橡人村庄,道格拉斯是万万不会答应的,毕竟他也不相信自己加入只懂硬冲硬杀的橡人队伍中能抵挡住数倍于己方的敌人。若是作为小兵而存在,唯一的结局不过是帮着橡人多杀死几个敌人,最后还是力尽被敌人杀死。

所以道格拉斯决定,最后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就趁着敌人村庄中出兵的时候,潜入敌人的村庄强行掠走神力之花,然后逃走躲至战争结束再献给水元素半神。

第二天,卡夫没有出现,道格拉斯也没有着急,只是全身心地去感受“恶魔之刃”,调动斗气在“恶魔之刃”与体内进行循环。

第三天,卡夫还是没有出现,道格拉斯依旧在温养“恶魔之刃”。道格拉斯觉察到了隐藏于“恶魔之刃”内部的一些特殊纹路似乎有着特殊的能力,但是暂时还未曾明白是什么功用,不过很显然一位敢于打半神主意的恶魔贵族的兵器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第四天,道格拉斯背着“恶魔之刃”在离村庄不远的一个山谷捕猎的时候遇到了敌人。

敌人总共有四个人,显然是敌人的先头部队,前来探查情况的。这四个人与橡人长得又有些不同,不过大抵来说应该是同一个种族的不同分支。敌人手中都拿着铜刀铜剑,身后背着一面龟壳似的铜制盾牌。

看见道格拉斯,四个家伙怔了一下,随即目射凶光,叫喊着拔出兵器向着道格拉斯冲杀过来。

四个敌人围着道格拉斯砍杀起来。这些家伙平常都是以打猎为生,和凶猛的野兽战斗惯了的,力气大,身体也极为灵活,比起一般的野兽更要凶猛几分。此刻他们在橡人村庄的领地上碰见了道格拉斯,自然猜到道格拉斯是橡人村庄的帮手,呼喊着拼命砍杀道格拉斯。

这是道格拉斯首次与橡人村庄的敌人相遇,正好利用这次机会摸一下敌人的战斗力达到何种程度。道格拉斯脚步灵活地穿梭着,不断地移动步伐,既不让他们靠得太近,又不让他们离得太远。

与敌人一轮碰撞后,道格拉斯已经摸透了这几个敌人的虚实,他们虽然身材矮小,但是战斗力比得上兽人战士的二级水平。若是敌人有五六百这样的战士,道格拉斯也不敢正面硬碰,然而若是没有高级战士,道格拉斯要逃走,这些战士也难以阻挡住。不过这是在对方不动用弓箭的前提下。

道格拉斯心中主意已定,“恶魔之刃”倏忽横扫,内里充斥斗气,三个敌人的铜刀铜剑铜盾都瞬间被斩断成破铜一堆。

第四个敌人因为离道格拉斯最远,位置刚好在“恶魔之刃”的有效打击距离之外,因此兵器完好无损。此刻他突然怪叫一声跃起,向道格拉斯扑了上来,手中的铜刀疾劈道格拉斯的脑袋。

道格拉斯冷眼瞥去,心中没有丝毫犹豫,“恶魔之刃”闪电般迎上敌人的铜刀。乌光在空中只是一闪,铜刀便被击得粉碎,整个刀身因为承受不了强大的撞击力而裂开,碎开,向四面八方迸射出去。

而在这轰然炸响声中,那个敌对的战士也好像是被折断翅膀的恶鹰向后飞了出去,道格拉斯余光瞥见在他的胸口有一个可怕的大伤口正向外涌着鲜血。

道格拉斯心中一片淡然,这是半神草原,游戏规则早就被半神制定下来,凡是战士,只要不是同属于一个半神的,相遇之后,只有一个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个游戏规则不知道在半神草原上已经实施了多少漫长的岁月。那些妄图利用种种手段来感化敌人的想法都是不切实际的,半神不需要和平,半神只需要神力之花。

就在道格拉斯解决了一个敌人后,另一个敌人却趁着此刻突然从地面上弹起,手中半截利刃直向道格拉斯的双眼插去。

这些土著战士常年与野兽争斗,最懂得抓住机会一击必杀。无论多么强横的猛兽,眼睛都是弱点,因此这个敌人一旦发现了自己认为最佳的时机,就毫无迟疑地发动了凶猛的攻击。

道格拉斯眼中掠过惊讶的神色,在灵活方面,他们已经超过了普通的二级兽人战士。不过道格拉斯已升为二级精英战士,体内的力量再次将身体纯化了一次,使得身体的柔韧度有所提高,可以做出某些超越肢体极限的动作。

“恶魔之刃”犹如一条黑色的毒蛇转过一个圆圈,陡然从下向上撩了上去。扑击而来的土著敌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跌落出去,一股鲜血喷了出来。

沾了几滴鲜血的“恶魔之刃”如同孩子般发出欢呼的“呜呜”声,道格拉斯更惊讶地发现,那股喷出的鲜血,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吸力,大部分划过一道弧线向“恶魔之刃”投去。

鲜血扑在“恶魔之刃”上并没有再溅开,而是泛出一个个仿佛水沸腾时涌出的泡泡,刀刃似乎受到了鲜血的滋润,竟然闪过妖异的红色刀芒。道格拉斯惊奇地发现,一股细微的热流从刀身流向自己,缓解着身体的疲劳,虽然只是一丝,但是在长时间的战斗中就会带来意想不到的优势。

剩下的两个土著敌人并没有因为同伴的惨死而有丝毫恐惧,他们更加疯狂地扑了上来,完全是一副野兽被赶入穷途末路时露出獠牙的疯狂反击模样。一个土著敌人狰狞地张大嘴巴,手中的半截利刃插向道格拉斯的胸膛,牙齿咬向道格拉斯的脖子;另一个土著敌人一边用手中断了的兵器插向道格拉斯,一边也凶态毕露地把自己的牙齿当做武器向道格拉斯咬去。

道格拉斯向后一闪一侧,“恶魔之刃”再次发出“呜呜”的欢快刀鸣,红芒闪过,道格拉斯收刀回鞘,转身离开。

背后两个敌人倒伏在地面上,鲜血滋润着幼嫩的绿草。不多时就有两只如野狗般的野兽闻着血腥味而来,天空中还飞着几只跟踪而来的食腐秃鹫,用不了一天,这里将看不到一点死亡的痕迹。

道格拉斯回到了橡人村庄后面的神殿,通报后,进入偏殿找到了卡夫。道格拉斯将自己遭遇敌人的事说了出来。

卡夫眉头深锁道:“那应该就是铜矿那边的敌人村庄中派来的打探我们情况的先头敌人。三天之内他们的主力战士一定会过来。”

道格拉斯凝视着他道:“是不是村长不同意我们的请求?”

卡夫叹了口气道:“是的,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固执,他坚持自己来指挥族人抵抗异神的战士的攻击。无论我怎么劝说,他都不答应,还差点和我翻脸把我作为祭品给杀死。”

两人一时沉默,片刻后道格拉斯沉声道:“我遭遇到的敌人每个都有二级兽人战士的水平,而且悍不畏死。若是敌人的战士全是这样,橡人村庄获胜的可能性极小,除非能够依靠村庄来抵御敌人。”

卡夫道:“这是不可能的。在这几十年中,每一次都是橡人村长亲自率领村庄中的所有战士在村外迎击敌人,固守村庄只会被认为是懦夫,是对半神的不忠。看来,我最终还是得死在这里。”

卡夫抬起头凝视着道格拉斯,语气坚定地道:“道格拉斯,你要保护好自己,我看得出你是一个强大的战士,有很大的机会可以活下去。只要这次战争结束,你就去投奔另一个橡人村庄,那个村庄是属于‘他’的村庄中最强大的一个,在那里,你一定有获得神力之花的机会。这是地图。”

卡夫很是郑重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柔软兽皮制作的地图。看见道格拉斯惊愕的神色,卡夫脸上的凝重的表情也放松了不少,有些骄傲地道:“我这几十年也并非什么事都没有干。”

道格拉斯打开了兽皮地图,上面绘着一些简单的地形。卡夫指着上面一处标注着铜矿的地方道:“这里就是我们这次所要面对敌人的村庄。”然后又指着另一处道:“这里就是‘他’最大的橡人村庄,那里有很丰富的资源,因此要面对的敌人也不少。”

道格拉斯看了一眼,果然在那个最大的标记旁,还标注着六个小的村庄,看来这些都是敌人的村庄了。虽然要面对的敌人更多,但是获得神力之花的机会也更多,道格拉斯一直知道机会是与危险并存的。

不过这个大村庄显然离这里的橡人村庄有些远,还隔着几座山和一个很大的湖泊。在这个战乱将起的时候孤身前往那里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毕竟这个时候,视线中出现的土著几乎全是自己的敌人。必须等到这边神力之花的争夺结束后,再前往那里。

有了更多的选择,道格拉斯心情也就更加放松。他再看向卡夫,心中的感情也变得不同起来。卡夫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道格拉斯还是很感激的。

卡夫叹息道:“其实,回不回去对我来说都不是很重要,我已经很老了,并没有别的愿望,我只是想再看一眼家乡,但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机会了。”

卡夫苍老的眼睛中显露出一丝丝的留恋。

第二天,在橡人村长率领的勇士中赫然出现了道格拉斯。

卡夫看着走在身边的魁梧的犬人,眼神复杂地道:“道格拉斯,你不必留在这里保护我,其实你知道,敌人的数目远大于我们,这趟我们也只不过去送死罢了。”

道格拉斯看起来淡然,但却很坚决地道:“也许这一次我们能够创造奇迹,假如,我们一方被彻底击败,我也能保护自己逃出去的。”道格拉斯嘴角挂上一丝笑容道:“放心,我还要将你的那些炼器心得,带回主物质位面传给你的子孙们呢。”

有了“恶魔之刃”,道格拉斯相信自己可以在不利的情况下,在敌人的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

卡夫虽然年纪很大了,但是仍然看得出是一位不错的战士,他身上穿着盔甲,一把雪白的胡子飘在头盔外。

橡人勇士们在村长的率领下前进着,当然这些常年与野兽们搏斗的橡人也并非个个都是蠢蛋,橡人村长已经派出了几个猎人不断地扩大范围寻找敌人的踪迹,并且打算利用地势伏击敌人。不过,敌人和他们一样,都是富有经验的猎人,想要伏击敌人显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行走了一天后,傍晚的时分,橡人村长让勇士们在一座密林边驻扎下来。有的橡人去附近捕捉猎物,有的橡人烧水,橡人村长坐在一截木桩上休息。道格拉斯打量着他,他的神态中有着疲倦之色,但是不时扫视众人的目光依然如鹰隼般锋利。

卡夫也是拥有斗气的战士,虽然走了一天,但是体力依然比较充沛。他走过来,神色轻松,似乎偶尔的运动让他看起来年轻了不少。“他虽然不是战士,却是受过神恩的,千万不要小看了他。”卡夫见道格拉斯注视着橡人村长,于是给道格拉斯解释了一句。

“不是只有神才能赐予信徒们力量吗?”道格拉斯对这方面了解得很少。

卡夫在道格拉斯旁坐下,顺便递上了一个红彤彤的拳头大小的果子,道:“吃吧,刚刚在水边找到的,这个东西可以解渴。”

“神可以吸收信徒的信仰力,利用自己的神火将信仰力转化为神力,然后将一部分神力赐给信徒。而很多同样拥有非凡力量的生物却不需要信仰力,或者无法吸收信仰力,比如生活在深渊位面中的强大恶魔贵族和恶魔君主。他们不需要信仰力,但是只要以他们的名,向他们血祭,他们同样可以赐予献祭者强大的力量。至于半神,他们已经具有了神性,拥有了神火,但是尚未形成神格,他们也同样可以吸收信仰力,但是利用率很低,因此只能赐予有限信徒有限的力量,所以才有了神力之花的存在。”卡夫给道格拉斯解释道。

“每一任的村长都是得到半神赐予力量的橡人?”道格拉斯问道。

“是的,村长的力量不在于战斗,而在于刺激橡人战士们发挥出更强的力量,所以不要因为他不是战士而小看他。”卡夫嘱咐道。

道格拉斯点点头,橡人村长的作用倒好像是兽人部落的祭司一样。道格拉斯吃着汁多味甜的红果子,若有所思地望着橡人村长。

不一会儿,在附近打猎的猎人们就回来了,手中多了几只肥大的野兔、野鼠和不知名的食草动物。半神草原位面上草场众多,因此野兔是土著们最常见的猎物,捕捉野兔的方法也有十几种之多。在这附近恰好有一片上好的草场,几个橡人很容易就抓到了几只肥大的野兔。

当下几个橡人就将猎物的皮剥了,有的放进水里熬汤,有的放在火架上烤。几只野鼠体形偏小,没有野兔那么肥大,橡人们将清理完内脏的野鼠直接用棍子串在一起,连皮毛都不除就放在火上烤了起来。等火候差不多了,外面的皮毛已经被烧得精光,正好食用。

所有橡人都吃了东西,又歇息了一会儿,就在道格拉斯以为橡人村长会让大家就地在这休息过上一夜时,橡人村长却吩咐众人起来继续赶路,并且做好随时与敌人战斗的准备。

道格拉斯觉得这个家伙的脑袋有的时候并不顽固。按照估计,敌人的先头侦察部队昨天到达了橡人村庄,那么说明敌人的主力部队已经在路上了,距离橡人村庄大概是二到三天的路程。敌人势大,拥有几倍于橡人村庄的实力,自然不会冒险夜间赶路,也不会想到对方会胆大包天地主动进攻。

若是能够发现敌人的踪迹并于夜间偷袭,自然也有一定的胜算。

一天行走下来,橡人勇士们都有些疲劳,但是橡人村长命令一下,却没有一个橡人敢于质疑的。两百橡人勇士悄无声息地在夜幕下的密林中穿行着。

等到天亮的时候,出去侦察的橡人们都回来了,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显然敌人还在他们的前面。

橡人村长命令众人停下休息,以尽快恢复体力,面对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敌人。橡人村长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雕刻着水元素半神的挂件,放在面前一块石头上,他则趴伏在雕塑前,虔诚地祈祷着。

道格拉斯背着重达两百多斤的“恶魔之刃”行走了一夜,也略微感到有点疲倦,此刻休息正合他的心意。

卡夫也有些吃不消,早把身上的盔甲脱下来扔在一旁。卡夫是村庄中唯一的铸造师,待遇很好,很快就有橡人为他送来了水和食物。道格拉斯的身份只是小兵一名,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吃过早饭,队伍继续向前走。到傍晚的时候,一名侦察的橡人战士突然神色激动地回来了,道格拉斯心中一震,知道恐怕是找到敌人的踪迹了。

果然,很快橡人村长就发布准备战斗的命令,在前面不远处,就是敌人驻扎休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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