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珠从此日日和陈灵公君臣三人宴饮作乐,花天酒地,都是君臣四人。而军事更发达的郑国那边,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时常和母亲飞鸽传书,报道成就。不过数月,夏南从郑国学成归来了。夏南气度沉稳,步伐端正,一袭白袍,向等候在圈椅上的母亲走来。多年不见,36岁的母亲仍是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而十七岁的夏南早已长得身姿魁梧,面若刀削,五官深邃,双目浑如点漆,雉尾金冠下发如黑墨,只有那块九龙缠花羊脂玉佩一直带着。
夏南迈着稳重的步子走至母亲面前倒身叩拜,夜珠拉起儿子,母子两人多年不见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无言对泣。夏南抹去母亲眼中泪,劝说道:“孩儿学有所成,在郑国一直被外公重用,如今回来一定重整家业,重振门风,母亲不欢喜吗?”夜珠为儿子抹去眼角泪花,悲喜交加:“孩儿回来就好。以后夏家可以重振雄风了。一会儿还该去拜见你的叔叔们,多谢他们这么多年对为娘照顾之恩。”
夏南回国后与仪行父、孔宁交好,他们两人为讨好夜珠,在陈灵公面前推荐夏南,举荐他做了个官,君臣四人时常一起打猎游玩。陈灵公君臣几个依然经常去株林,就像去自己家。后来,夏南知道了母亲时常与这君臣三人治酒欢会,更令他伤心的是母亲和陈灵公等人当着他的面把酒言欢竟然毫不忌讳。
坊间有一首民谣在大街小巷,城郭乡村流传纷纷:“胡为株林?从夏南兮,治酒言欢,从夏南兮!”短短四句话却充满讽刺,陈灵公和王公大臣到株林去干什么?找夏南的,和谁一块治酒言欢?还是夏南!这民歌传遍了郑国有井水处,十七八岁的夏南脸上早挂不住了!他羞愤交加,与仪行父、孔宁很快疏远起来。
一天在夏府,陈灵公、仪行父、孔宁又喝得烂醉,一个个不成体统。陈灵公眼瞅着夏南,笑着问仪行父:“这孩子生得躯干伟岸,和你一个样儿,是不是大夫你生的?”仪行父笑着回敬:“夏南这小子双目炯炯,像主公您,是不是您生的?”孔宁一拍桌子,高声道:“主公和大夫太年轻,生不出这小子。这后生爹爹极多,连夜珠都记不起来了!”“是个杂种…是个小杂种……”陈灵公等君不像君,臣不像臣,东倒西歪,醉得不成人形。夏南羞愤难当,拂袖而去。
当天晚上,十八岁的夏南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他把母亲锁在屋内,自己骑马驱至夏府的门厅前,陈灵公仍在和两个臣子划拳行令。夏南大喝一声:“捉拿淫贼!”四周围亮起许多明晃晃的火把,呐喊着包围了陈灵公等人。“捉拿昏君!”夏南喝道,声若洪钟。呐喊声中,陈灵公等人被包围了。这里不是陈王宫,又没有禁卫军,陈灵公等人哪里逃?兵戈碰撞箜锵作响,这阵仗够唬人的,其实也只有五十人马。仪行父和孔宁衣衫不整,慌不择路,丢下陈灵公从狗洞逃出。陈灵公无处可躲,被夏南援弓引箭一下射穿了喉咙。
夏南打开房门,夜珠在屋里战战兢兢,脸色煞白。夏南说道:“让母亲受惊了,孩儿毫发无伤。陈灵公不中用,不费吹灰之力就丢了性命。母亲,以后再不会有人让咱们受这么大委屈了。”年轻的夏南从此登基称王,治理陈国,妻子荷华封为王后,尊其母为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