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这根本就是没有办法比较的啊”董桦铯闻言皱着眉头,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认为,母后内心的想法就是让他告诉她母后是最重要的,可是董桦铯不愿意说谎。“母后是生养孩儿的人,母后赐予了孩儿生命,若没有母后,就没有孩儿。而沫儿是孩儿的妻子,是要陪着孩儿度过这一生的人。若是孩儿没有母后,那孩儿就是没有母亲的孤儿了,若是孩儿没有了沫儿,那孩儿就只能孤独地过完这一生了。所以对于孩儿来说,不管是谁,孩儿都不想失去。”
其实这才是太后最满意的答案。
她的铯儿虽然痴傻,但是他保持着成年人都没有的纯真。这样的铯儿,才是最应该被爱的。
柯珈沫也很开心,听到董桦铯这么说。毕竟自己爱着的人也爱着自己,这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铯儿的回答母后很满意,所以母后会祝福你们,一直白头到老。”
太后才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她所做的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她的孩子好。而柯珈沫,无疑是那个最适合她的铯儿的人。
“母后,这是真的吗?母后真的愿意祝福我们吗?”董桦铯闻言开心地都快要跳起来了。能得到母后的首肯,那么他和沫儿,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一点小小的事情都可以十分满足。
可是对于董桦铯与柯珈沫来说,这可不是小事,毕竟,这关乎到他们两个人的幸福。
“臣妾谢谢太后能认可臣妾与王爷,以及给我们的祝福,臣妾向太后保证,一定会好好地照顾王爷,定不辱太后今日的祝福。”
柯珈沫上前,再次向太后谢恩。她的话说得很平淡,可是那里面却是她的承诺,关于一辈子的承诺。
不管今后如何波折,如何坎坷,最后的最后,柯珈沫还是守住了她的承诺。
太后终于不再坐着了。她起身走到柯珈沫的身边,将她扶起,笑得温暖,俨然是一副慈母的模样,跟他们刚进永寿宫看到的那个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太后判若两人。
“你对铯儿的情,哀家都明白。所以哀家希望你们可以永结同心,白头偕老。这是一个长辈对你们晚辈的关爱,更是一份来自母亲的爱。”
太后一直拉着柯珈沫的手,眼里的柔情似乎能将人融化。
柯珈沫也笑得温暖。
就这么短短的时刻,两个绝世女子,因为同一个男子,将心也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铯儿,让金嬷嬷与明公公带你下去吃点点心吧,母后与沫儿有话要说。”
董桦铯闻言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被点名的金嬷嬷与明公公也领命,带着董桦铯去吃点心。主明与竹文也在示意之下随着董桦铯离开
等几人出去以后,太后挥手,众侍女领命,皆依次退下,整个大厅只留下了太后,柯珈沫与太后的另一个贴身嬷嬷肖嬷嬷。
“肖嬷嬷,你前去卧室,将哀家那紫色檀木盒子拿来。”等众人都离开以后,太后就朝着肖嬷嬷下令。
肖嬷嬷闻言便施身前往太后的卧室。此刻偌大的宫殿就只剩下太后与柯珈沫两个人。
太后自始至终都握着柯珈沫的手,眼也紧紧地盯着她,眼里的温柔更甚,柯珈沫被看的不好意思,忙低下头去,双颊染上了红晕。
“沫儿啊,这几****与铯儿之间的事,哀家都听说了。哀家想不明白,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有如此与众不同的想法?”
其实自从董桦铯的婚事定了以后,太后便着人调查了柯府,当然,她一直以为会被嫁入靖王府的是柯府的嫡女,柯嘉琪。可是不知为何,变成了柯珈沫。她原本也是不同意的,毕竟让自己身份尊贵的儿子娶一个连庶出都算不上的女子成亲,着实委屈了董桦铯。可是当她得知事情真相的时候,二人已经成亲。原本是想事后想办法的,可是已然得知了柯珈沫的所作所为,她便改变了想法。
“回太后的话,我娘亲原本是柯老爷外出游玩时认识的,因为贪婪我娘亲的美貌,他便强自将我母亲带回了柯府,不久之后便生下了我。可是自从柯府现在的主母南宫宁嫁进柯府以后,她便对我母亲百般刁难,终于在我三岁那年,南宫宁放了一把大火,将我母亲住的地方烧成了灰烬,我的母亲也咋那一场大火中丢了性命。后来,柯老爷便和南宫宁将我丢出了柯府,自生自灭。所以我自小便在乡野间长大,故而想法总会有异于其他自小在闺中长大的大小姐们。”
柯珈沫这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字里行间便将南宫宁的罪行表露的彻底。
“跟铯儿一样,都是可怜的孩子。”
“太后娘娘,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来听听。”
“我,想多了解一些王爷以前的事。”
这句话说得极度谨慎,也怨不得柯珈沫,她着实是想了解董桦铯,可是她也知道,那所谓的过往中必定有惨绝人寰的成分,她这一问,害怕会引起太后的伤心之处。
太后却不以为然。她将这一切都当做是柯珈沫在意董桦铯的表现。
“先皇在世的时候,并没有纳多少宫妃,故而子嗣凋零,一共只有五个皇子,一个公主。皇上和铯儿都是哀家所生。另外三个,一个还在襁褓之时便已夭折,说是娘胎里带来的毛病,另一个,三岁的时候死于天花,还有一个,是先皇的大皇子,几年前在与南水国的战争中,不幸遇难,故而只剩下皇上和铯儿。铯儿是先皇最小的孩子,也是先皇老来得子,故而十分宠爱。铯儿这孩子也聪明的紧,打小便十分惹人疼爱,可是天不遂人愿,在铯儿五岁那年,发了高烧,虽然及时抢救,可以只是抱住了命,却烧毁了脑子,所以从那以后,他的心智便停留在五岁。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说着说着,太后的眼眶就湿润了。
先帝当年在世的时候,独宠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所以即使后宫美人如云,他的眼与心思,也自始至终都在太后的身上,所以先皇子嗣稀薄,也并不奇怪。不过这孙皇后也是一代好皇后,不但将后宫打理的井然有序,她还提过许多有建设性的意见,作业天水国有今日的繁荣,孙太后还是功不可没的。
可是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位母亲。看着心爱的儿子变得痴傻,她虽心如刀割却也无可奈何。
“其实王爷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呢?”听过董桦铯的过往以后,柯珈沫开口说道。
闻言,太后泛着水雾的眼盯着柯珈沫,满脸不解。
“沫儿此言何解?”
柯珈沫缓缓一笑,“我倒是觉得,王爷的心智停留在五岁,倒也保持了孩童的天真,他看这世界的模样也总是美好的,不似大人,眼里总是利欲熏心,心里也总是阴谋诡计,那样活着多累啊。”
听完柯珈沫的表述,太后终于又笑了。“听闻沫儿这么说。哀家竟然也觉得这未必是一件坏事。也是,这个社会现下的风气就是人情冷漠,阴谋算计数不胜数,尤其是生在帝王家,这些情况更为严重。”
“对啊,所以太后也该释然一点,这对于王爷来说,或许会是一件好事呢。”
看着太后的表情有了释然的痕迹,柯珈沫便紧接着再次安慰。
“对了,哀家还有一事要问你。”
“太后问便是了。”
“当日皇上下的圣旨,是要柯府的大小姐嫁入靖王府,为何最后会是沫儿,而不是那柯嘉琪?”闻言,柯珈沫的身子一颤,太后也终于发现了不对之处,赶紧纠正,“沫儿莫要多想,哀家没有旁的意思,只是这问题一直困扰了哀家多日,今日想起,便想一问究竟。
柯珈沫的嘴角挂着一抹苦笑。
“原本柯府是不打算再要我的,可是南宫宁与柯老爷的想法,是要将柯嘉琪送入皇宫之中,而柯府只有我与柯嘉琪两个女儿,柯嘉琪不愿嫁,必定只有我了。因此,柯府还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找到我,并重新给我柯府大小姐的名义,让我代妹出嫁。”
柯珈沫说的淡然,可是太后听的可是怒火中烧。
“岂有此理!
柯珈沫被太后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住了。她赶紧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太后恕罪,太后恕罪……”
太后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太过激动,于是慌忙将柯珈沫扶起,“哀家不是在怪你,而是那柯府,竟然给哀家来了这么一出。”
一想到这里,太后就咬牙切齿。
当日她会选择柯嘉琪,也是看中了她那汴京第一才女与汴京第一美女的称呼,想当然地认为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她的铯儿,可是没想到那柯府的人竟然阳奉阴违,而且还敢打着算盘想进皇宫?简直,不可饶恕,而皇宫,也是她想进就能进的?荒谬之极。
“太后是否觉得臣妾的身份配不上王爷,只有柯家大小姐那样的身份才配与王爷锦瑟和鸣?”柯珈沫早已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这并不是她在作秀,而是真的在害怕。以前她确实不在乎那些需有的名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怕,自己当真配不上董桦铯。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哀家不在乎你是什么出身,在哀家看来,你就是哀家的准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