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你们把那几个窝窝头拿出来吧,来者是客,该我们招待的!”老头吩咐道。
“师父,那可是咱们明天的早饭,给他们吃了咱们就得饿肚子了。”刘二为难地说道,站着不动,不愿意去拿吃的。
刘大看起来就是一个比较实在憨厚的人,犹豫着说道:“要不我去找隔壁大娘借点米,咱们明天熬粥吃。”
“不用了不用了,干粮的话我们这里还有些,你们吃了没有,要不和我们一起吃吧!”阿楚连忙说让水花将干粮拿出来,分给大家一起吃。
原本干粮都吃腻了,以为终于能吃顿热饭,却没想到还是只能吃窝窝头,最终几人一起围在桌子边吃光了水花在上一个城里买的所有干粮,吃完干粮后,水花便借老头的锅烧了开水,煮了茶,给每个人倒了一杯。
“这可是好茶叶,你们别这么喝呀!”水花看着刘家兄弟如牛饮水一般几杯茶水哗啦啦就灌下肚,忍不住提醒道。
“也就你们这些有钱人才会享受,对于我们来说,这再好的茶也没有一个窝窝头来得实在。”刘三是个爱说话、自来熟的青年,吃了阿楚他们的干粮,便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不过这位大人,你那要是茶叶多的话,给我们师父那点,他爱喝这个。”
阿楚点点头,又问道:“为何你们叫老伯师父,是跟着他一起学习雕刻吗?”
刘大木讷地笑了笑,说道:“我们哪会学那个,那个太难了,反正师父懂得多,我们跟着他什么都学一点!”
“看老伯确实与一般人不同,不知该如何称呼?”阿楚问道。
“我姓安,名康平。”
“安老伯你好,我姓夏,你就叫我阿楚吧,以后咱们在一个屋檐下住的时间还挺长,也就不要太见外了,这位是袁小梁,那位是水花,我们初来辰川,人生地不熟的,还请安老伯和四位刘大哥多多关照!”
“夏大人,你不用这么客气,你能让我们住在这里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刘一说道:“二三四,还不见过夏大人!”
刘家兄弟挨个过来问好,刘一已经三十五岁,看起来就很忠厚老实,刘二二十九岁,是几兄弟中看起来最为精明的一个,刘三二十五岁,个性开朗,活泼外向,最小的刘四十分腼腆,说几句话就脸红,今年才十九岁。
“你们是从京城来的吧?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这辰川可不比京城,尤其是近几年,朝廷已经完全不管辰川了,莽国人占领了元洲,对我们的国土虎视眈眈,还纵容边境蛮子骚扰辰川,使辰川百姓苦不堪言。”安康平说道。
“难道就没有人管管吗?我听说之前这里也是有县令的。”阿楚问道。
安康平叹了一声说道:“那些人不过是来走个过场,有后台的找找关系就调离了,谁会真想做点业绩出来,你会来这里,要不是没后台,就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对吧?”
阿楚想了想,无奈地说道:“貌似你说的两种都是。”
“没后台你还敢得罪大人物,是想找死吧?”安康平说道:“你现在还活着,那得罪的人身份应该也不算太高……”
阿楚听了他的话也只能笑笑,说道:“我得罪的是太子。”
“年轻人啊,做事就是不经过大脑,太子怎么能轻易得罪,那可是未来的储君啊!”安康平说道,脸上的表情却带着一点戏谑。
阿楚觉得这老伯还挺对味的,便忍不住和他多说两句:“老伯我跟你说,其实不在京城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对我来说哪儿都一样。你说这里山清水秀的,出了穷一点偏僻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现在像你这么豁达的年轻人还真不多见,希望你能在这里待得久一点吧,唉,我这也不知是在愿你好还是咒你!”
“哪能有人无缘无故咒我呢,当然了,也没人无缘无故地愿我好。”阿楚自嘲地说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亲生父母抛弃了她,养母也离开了她,陈石、胖子、唐唐他们也都有自己的生活,并不是非她不可,想来想去,她还真的没什么可挂念的,回不去就回不去吧,也许就算现在死了,也不见得会有多舍不得……
“年轻人,别想那么多,该好好活着的时候就好好活着。”安康平说道。
“安老伯,你会读心术啊?”阿楚惊讶地问道。
“你这一脸生无所恋的样子,我又不瞎怎么会看不出来!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我见得多了,不够执着,也不够坚定,一点挫折就要死要活的,哪像我们年轻那会儿……”
阿楚正兴致勃勃地想要听他讲他年轻时候的故事,安康平却放下茶杯说道:“时候不早了,都早些睡,别浪费灯油!”
阿楚只能忍耐住自己想要听古代版八卦的心,收拾收拾就到旁边去了。
水花就着唯一的一盏油灯给阿楚收拾了一间屋子,自己就睡在隔间,袁小梁大概也是累了,收了出去逛逛的心思早早地便歇下了。
阿楚住的房间虽然不是主屋,但是以前的官员留下来的东西都在这里,包括一些记载辰川重要事件的文书,阿楚看了大半夜,对辰川这个地方才有了大概的了解。又翻出一些杂记,越看越觉得有趣,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水花起来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因为许久没有睡过床铺,所以昨晚睡过了头,起来梳洗梳洗便去了阿楚的房间,却发现阿楚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现在已经是深秋季节,阿楚本来衣裳就穿得不厚,水花叫醒她的时候,便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阿嚏!”阿楚擦了擦鼻子,顺口问道:“有没有感冒药?”
“大人你感染了风寒,要不我去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吧!”水花伸手摸了摸阿楚的额头,说道:“还好没有发热,还是得让大夫看看,要是发烧了可不得了。”
阿楚想了想也是,还没摸清楚情况就病了不太好,再者她也想出去四处看看,便对水花说道:“叫上小梁子,咱们一块儿出去!”
三人一起找了个茶棚吃了碗豆腐脑,又各自吃了块煎饼,茶棚里人不多,生意冷冷清清,做煎饼的阿婆闲了便坐下来与客人聊天。大概是见阿楚他们面生便多问了几句,阿楚也一一地回答了。
“京城那边很热闹吧?”阿婆笑着问道。
“嗯,听热闹的,人多,吃的玩的也多。”阿楚一边喝豆腐脑一边说道:“阿婆手艺不错,做出的东西味道不比京城的差。”
阿婆高兴地问道:“真的?”旋即却又叹道:“可惜老婆子我手艺再好,我家大郎也不在家,还是京城好,他在那里都不愿回来。已经好多年了,上京城去闯荡也没个信儿,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到他一面。”
阿楚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只好付了钱,问道:“阿婆,请问这里最近的医馆怎么走?”
“医馆?你说的是看病的地方吧?这里没有医馆,有是有几个大夫,也不知道这会儿出门了没有,我跟你说,这胡大夫医术好,诊金也是最便宜的,你去他家看看他在家不,如果不在家大概是在田里忙活……”
正说着,有人从街边跑过,喊道:“玉大夫又来义诊了,大家快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