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巡抚衙门的郎紫衡,并没有去坐阿四给他备好的轿子,而是让阿四把轿子抬回了后院。直接选择了步行。因为,他想看看自己进京读书离家几年后,景德镇的的风景是不是依然如少年时一般。他转身向府衙的后面走去。寻找那熟悉的感觉和味道。
昨夜下过了一阵小雨,今早虽放了晴,但路上还是有些湿滑,抬眼的向昌江河望去。河两边地里的蔬菜地,却给雨水冲刷得青山绿水、珠烁晶莹,空气里也带有一股清新湿润的香味,透着这清晨轻灵灵的优雅。菜地里正有几个背着竹篓的农户,在那的收采着的已经长成的青菜。江边上,三三两两的渔船靠在了一起。有的渔夫正在下网,有的渔夫三五个的凑在一起,正搁那悠闲的抽着水烟。指手画脚的,好像在讨论什么。好不惬意!青烟顺着他们的头顶被风慢慢的吹散到了江面,顺着江水,雾气便黏在了一起。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这就是世人口中所说的“康熙盛世”吧。如果天下没有纷争、国事太平、我大清的所有子民都能过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怡然自得的生活。那该有多好!”郎紫衡心想想着:“或许,自己接下来的担子会越来越重。”
“少爷。。,少爷,。等等我。!”郎紫衡正想着心事,身后的阿四不知什么时候气喘吁吁的跟了上了。
“怎么了,阿四?”郎紫衡转过身问道
阿四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大的盒子递给他说道:“给,少爷,老爷让我交给你的。”
郎紫衡接过盒子一口。只见他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盒子上面布着精美的图案。上面是父亲用篆体书写了四个字:“躬责修德。”
“这应该是一方印信。”郎紫衡暗暗想道。于是他拆开一看,果然是一枚印信。印信底端用篆体书写着:“大清御窑督理”几个大字。
“这。。这、这,父亲这是何意?”郎紫衡搞不懂父亲的用意,喃喃的问自己,似乎也在问阿四。
“老爷说了,如果,那钟老头不肯来,少爷你就把这个交给他。钟老头就知道什么意思了。”边上的阿四回答道。
“哦,好吧。你回去告诉我爹,就说我知道如何应付。让他宽心,在家等着好信!”郎紫衡信心十足的朝阿四说道,便转身朝城南方向走去。
一路上,郎紫衡有碰到很多乡亲。乡亲们都热情的跟他打招呼,一个个都状元郎长,状元郎短的称呼着!紫衡都面露微笑一一回礼。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郎紫衡来到了城南钟家。只见这是一栋非常别致优雅的江南府邸。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钟府”。
往里进门一看,突然,眼前景色一亮,院子的一道墙面上。绘有一道巨大的瓷板画,只见那幅画,绘彩的是一片宽阔的昌江河。晨曦初露,春寒料峭。只见河的周边围着许多船只。大部分是我们景德镇独有的的乌篷船,也有少数几只装饰华丽的游船穿插其中,郊外有一支入城内送炭的小毛驴队,缓缓行进在城道上。堤岸两边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商铺林立、客来商往,一派繁华热闹的清明上河图在眼前舒展开来。
紫衡走近一看,壁画的右端居中处,书有仿宋落款:“康熙32年初春,钟正姚”几个大字。
“钟老爹的不愧是景德镇的“瓷艺大家”呀。就这功力、造诣,以及对瓷艺的深通,当今之世,绝无第二人。”郎紫衡自言自语道。
转眼望去,另一边是一堵白墙,约丈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梨园”两个烫金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