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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道路上,部曲正在驱赶着那些流民远去,这些人畏惧武力,畏畏缩缩地后退着,谢钰不经意地看看四周,他知道,如果今日不能引出斐凌云这伙匪徒,那么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要把冯善人绳之于法,其实剿匪是下策,但如果他能平息建康城外的纷乱,这下策也便成了上策,他在这里生活十多年,不会跋扈到看不起古人的智慧,其实做为他,只是掌握了优于这个时代先机的知识,要说真正凌驾于整个时期人类的文明巅峰,简直会让人嗤之以鼻。
他什么都没有,仅仅凭借着谢氏一族百年积累的威望替他开路,如果说这次失败,打算好的仕途之路将会抹上胶泥,永不会有出头之日,所以,他策划起这个算计,便是豪赌上了他的命运,从最开始的构思到实施,把每一步都考虑在内,想着对方有千人之众,你如果带上五百人,那么,肯定吸引不了对方,他们也不是傻子,刀里来血里去讨生活的悍匪也会害怕。
如果带的少,坚持不到谢巨得大队人马过来,同样也就失败在此,所以,这个度和人数便定在一百多名的数量,这些人都是五日里挑选出来得精兵,有谢鹰的训练,战场上号令之下,进退统一,这就是不同于那些山林匪徒的优势。
可算的在好,计划跟不上变化,他从没意识到南来的逃难百姓竟然会在这里出现这么多,而且,似乎这些人便成了今日之事的不稳定因素。
正胡思乱想间,周围的山林中顿起杀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看来计策是起效果了,那么,剩下的事情便交给手中的刀枪了。
一把拽住谢灵运就塞到马车的底部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出来,知道吗?”
听见震天的杀声,真把这小少爷吓了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自家叔父塞到车底,见对方神情严肃,便也没反抗地点点头。
“文彪,传令,把所有的马车围拢起来,让其他人全部聚集到里面。”
“是”
“羊柏木,传令,把粮袋子累积一人高。”
“是”
“齐峻,传令弓兵,射杀南面的匪徒。”
“是”
令出明确,众人皆动,可后面的流民被匪徒驱赶杀戮,确让东面的防守进展缓慢,看来这贼首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竟懂得利用这些人制造混乱,谢钰扯开绑在车上的火龙枪,脚点麻袋,立马就飞跃向东面,人在空中,枪尖点地,两脚顿时就“乒乒乓乓”地踢在惊恐奔逃的难民身上,他要确保防御,便不能心存仁慈,如果让流民冲击过去,那么,今日的精心部署就会毁于一旦。
“嗖嗖嗖~”南面的山岭上扑下数不清的贼众,那斐凌云当先提把大环刀所向披靡,知道今日点子扎手,可确还是没料到对方组织的如此严密,看到那些被自家兄弟赶杀的流民纷纷被个青衣小子手执红枪如扫落叶般的阻挡,便知道这人是对方发号命令之人,连连磕飞箭只,厉呼道:“射那边,杀死那个青衣小子。”
贼众剩下的弓手齐齐射击,哪管流民的死活,顿时大道中就血流成河,惨叫连天,这便是贪婪带来的后果,可悲可叹。
犊子眼看从后方赶上的人群不起作用,手舞着长矛就飞奔上去,“哇呀呀”地大吼,在他的脑海里,似乎这吼声就可以杀死对方,是的,以往进入村庄,他的大吼确实起到作用,可现在..........
“啪”犊子只感觉脑袋“嗡”地巨响,瞬间就觉得满眼冒着金星,顿觉一只大手撕住了他的领口,“哎呀”声中就被扔飞起来,“砰”摔的七晕八素,正准备起来,数把长枪就齐齐对准了他的胸前,睁眼一看,好家伙,这大路上什么时候出现了粮袋子围起来的硕大小城,里面四处堆叠着车架,马儿被人放倒,躺在地面上。
“留那厮活口,看紧了。”谢钰在外大声地吼道。
二百人由犊子打头,可谁都没注意他们的小头领何时飞入了人家建立的防守圈内,依然兴致高昂地前仆后继,只要能冲散对方,那么,今日就可以收获无数的钱粮,这是让人疯狂的,让人雀跃的,让人沉醉的。
“噗”贼众愣眼看着胸前的红色的棍子进去,只感觉他娘的钻心疼,大刀还在上扬,可那红棍子没做任何停留就被抽出,“哇呀”那跳动的是什么?这是什么?好像俺娘刚蒸熟的窝窝头哦,腾腾地还冒着热气....................
飞洒的血染红了谢钰的青衫,里面穿着的战甲漏出了他的狰狞,火龙枪如深海银龙般准确无比地在收割着这些悍不畏死的贼众,那飞上半空的头颅,还在眨眼咧嘴,那掉下道路的半截大腿,还在不停的抽搐,一脚踢翻旁边的贼子,后边的粮袋上便有长矛刺出,配合的天衣无缝,这就是战斗,这便是杀戮。
斐凌云飞窜上袋子堆积的堡垒,刹那间就有数只长矛朝他刺来,骇得他差点跌下去,眼疾手快地就抓住其中一根这些青衫人的矛头,大力一拉,就见里面的人飞了出来,眨眨眼,大环刀登时就劈上去,屁股和前半身顿时就分了家,那飘飘洒洒的断肠四处飞落,看的藏身在中场车底的谢灵运不由呕吐,直骂多事要跟着跑来。
齐峻指挥着弓手,看到对方有人冲上来,立马就吼道:“那边,射那边。”
“嗖嗖嗖”劲风顿舞,斐凌云连挡几只箭,怎奈那阵势惊人,逼迫的他连连后退,不由就恼火非凡,不时指挥着数百贼徒冲击堡垒,密密麻麻的人群在粮袋上做着殊死搏斗,一矛刺出,开肠破肚,正想拽回,凌空就奔下哇哇大叫的贼人,一刀劈开部曲的脑袋,分成两半的左右眼似乎第一次看见了对方,慢慢地倒下,那枪头刺穿的贼人也掉下来,两人狠狠地砸在一起。
“噗噗噗”好凉的长矛,好多的长矛,就在他劈开青衫人的脑袋后,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形,便被对方扎在了粮袋上,只感觉早上刚吃过的稀饭夹杂着腥甜的血顺着喉咙奋勇而上,顺着嘴角流淌,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同他们家的先人相会而去。
贼人太多了,双方都在你争我夺着狭小的空间,斐凌云有些皱眉,他已经指挥不动这些疯狂的徒众,因为他喊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看着那久攻不下的粮袋堡垒,一把就抓过一人嘶吼道:“快去通知周涛,让他带人从山上射箭。”
贼子被推开,连滚带爬地就跑向西面。
马文彪贴着粮袋子,不时回头看看那抱头龟缩在车底的小少爷,连派几个人前去保护,只见数名贼子冲上,手中的长刀顺着粮包横劈,有人失去了双脚,身子跌下去哭天喊地,可那前冲的脚确带着大脑发出的信息直直冲进去,掉在地上。
“啊”只感觉左臂麻酥酥地生疼,回头一刀砍翻对方,在拉下来,对着颈部在补几刀,浑身被鲜血染红,拨开后退身死的部下,刀举,直捣,来人顿时就眼泪横流地捂住他最重要的部分,看着那刀尖上还搏动的肉肠,滚下去时不住大喊:“还给我,还给我。”
谢钰紧紧地被逼,贴着袋子,他浑身上下已经看不出有任何不是红色的地方,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挥舞了多少枪,可前面的人头依然看不到尽头,“轰隆”巨响,南面堆起的袋墙倒塌,在那里的贼子“嗷嗷叫”地就要冲进去。
“不能,不能,不能进去。”谢钰一招横扫千钧,逼退贼众,厉喝道:“守住这里。”纵身一跳,就上了堡垒,红衣,红人,红枪,满眼皆红,在缺口处连刺数人急道:“堆起来,堆起来。“
身在内部的部曲奋不顾身,扛起麻袋就来补这缺口,两人宽的地方寸步必争,你死我亡地推进,麻袋来了,人确死了,身子倒下的瞬间也要补上这个缺口,我是谢家的兵,死的其所,死的安然.............
“嗖嗖嗖嗖。”密集的箭雨突然铺天盖地地倾泻而下,部曲们惨叫连天,周涛心也够狠,捎带着下方作战的兄弟们性命一起身死,他没办法,那麻袋的四周被人群堆住,他不得不射,不得不发,居高临下的优势让他发挥的淋漓尽致,无情地挽动着弓弦,冷冷地放开手中的箭只,看着它一头刺穿对方的身体,他便感觉到快意,感觉到畅快淋漓的舒爽。
凭借着麻袋围拢的堡垒,贼子虽多,但一时半会还攻不进来,可山上抛射出来得箭只立刻就让部门们伤亡惨重,纷纷躲避,袋子上布满了尸体,有自己人的,也有对方的,瞬息之间战斗突然就悄悄地静了起来。
贼子纷纷退了下来,斐凌云恨恨地吐口唾沫骂道:“周涛这厮,在找死哇?”
谢钰跳向外围,避过纷乱的箭只,眼看着近在眼前,人头攒动的贼众,心头凉了不止半截,看看空中发红的太阳,此刻斜斜地挂在西边的半空中,正是燥热的午后时分,就是说,还要在坚持一个时辰多,才能等来援军,可此刻,上有收割部曲的利箭,旁友虎视眈眈的敌人,难道就是束手待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