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门开了。
龙儿躲到了屏风后方,手里攥着一根神龙刺,眼前却止不住的模糊,所有声音似乎都变得诡异扭曲。
她悄然向外看去,却并未看到任何人。
许久,房间内外也并无声音。
就在龙儿开始猜想门是不是被风吹开的时候,一个声音却突然在她身后响了起来:“母后——你让儿臣找的好累啊~!”。
突然被这声音一下,她立刻向一旁闪避,同时整条手臂反旋向后一掌打出!角度之诡异也只有将一身骨骼练的宛如无物的金蛇缠丝手才能有这般效果。
然而。
下一刻,手掌上传来的感觉却完全不似打在人体上的触感,就好像是一掌拍在了钢铁上一般!
强忍着手掌、手腕的剧痛,龙儿翻身躲避,在空中另一只手一弹,将手指上所戴的神龙刺直射向来人的双目!
面对直取双目的神龙刺,此时武功大增的江照哪里那么容易中招?只是抄手一抓,便将两枚神龙刺抓在了手中。
这若换了常人,恐怕会直接在手掌上穿出两个大洞来,然而对于已经兑换了《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的江照来说,这神龙刺的威力还是威胁不大的。
但借着这神龙刺的阻挡,龙儿趁机也拉开了与江照的距离。这时她才彻底看清来人竟然是几年来一直叫自己“母后”的小皇帝?!
“皇上?不!你不是皇帝!”她立刻察觉出了异常——相比起其他人来说,许多年前便潜入宫中假扮太后的她可以说是看着皇帝和建宁公主长大的。几年的相处,她哪里会不清楚皇帝的性格?
特别是对方这一身武功……根本就不可能是那个脸内力都没有接触到的皇帝所能拥有的。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假扮皇上?!”她怒气冲冲的说道。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看着小皇帝和建宁长大的她对两人也多少有了些感情,此时发觉此事自然有些惊怒。
面对中了合欢散而虚弱不堪的对手,江照也乐得消耗时间,等对方药效发作。
于是便说道:“大胆神龙教反贼!假扮太后的事,朕还没跟你算!你还敢胡言乱语?!”。
“哼!”。
“我有没有胡言乱语你自己清楚!小皇帝才刚刚成年,就算打娘胎里练起,也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武功!”。
江照缓步上前:“海大富比你老上几十岁不也没有你武功高吗?龙儿?”。
看到自己身份接连被叫破。
神龙教圣女龙儿没有回答,心中却是悄然盘算起来:‘此人不但无声无息间将皇帝替代,而且还将我的底细查的清清楚楚……可见所图甚大!天地会?不!那些人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到底是哪方势力?!’。
她的思考只是瞬间,然而药效已然发作,脚下一个不小心便是跄踉了一下。
时刻盯着她的江照抓住时机,瞬间便猛扑上去!一手直抓对方锁骨,想要生擒下这位神龙教的圣女。
对方抬掌来挡,然而虚弱之下力道去了八成,哪里还是江照的对手?
甚至没用第二招,江照便以虎爪擒住对方纤细的锁骨,用力一钩、一提,便在龙儿痛苦的叫声中将对方按翻在地上。
锁骨处的痛苦仍旧没能让她屈服,她迅速用另一只手拔出发钗向着江照的太阳穴刺去!
江照反手一打,发钗倒飞出去“咄”地一声钉在了书架上。
……
翌日。
晨钟敲响已经许久。
朝堂上的大臣们却看着空荡荡的龙椅面面相觑。然而皇上没有退朝的话传下来,诸多朝臣就算都是这大清帝国最有权势的人,又有哪个敢走?
年龄老迈的索尼和其他几位老臣都有些吃不消了。
一些消息灵通的大臣更是开始嘁嘁喳喳的小声开始议论起昨日从宫中传出的那个惊人的消息……
是啊。
这消息若是真的,还真是够惊人了!
当今皇太后竟然被神龙教逆贼囚禁,直到昨日皇帝亲自带人围捕逆贼,真太后险些被逆贼掳出宫去,幸亏被大内高手追上,逆贼不敌才弃掉太后而走。
这般消息传到外面,恐怕足以令民间哗然。
正当朝臣议论到高(潮)之时,宫中的司礼太监从一侧匆匆走上御阶,众臣自然明白这是终于要给个说法了。
太监站定,沉了沉气,用公公特有的奸细而高亢的嗓音高声叫道:“皇上~~驾到~~~”。
身穿龙袍的江照出现,快步走上龙椅,坐在了这把并不怎么舒服的椅子上。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太监尖细的声音再次传出。
“皇上!臣索尼有本要奏!”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从文官为首的位置出了列。
“准奏。”江照看了一眼对方。
“皇上,昨夜宫中传出谣言,说太后被神龙教逆贼囚禁,昨夜甚至险些被贼人掳走可是真事?”。
“是有其事,不过爱卿不必紧张,母后只是受了些惊吓。”江照学康熙的说话方式已是惟妙惟肖。
“啊?!”见到此事被皇上证实,诸多大臣不管心里有没有,但脸上却是纷纷表现出惊怒的神色来。
“臣,索勃图请旨,愿亲领大军踏平神龙教!凌迟逆贼!”一位胸前打着五官补子的中年大臣立刻跪地大声说到。
“臣!白音图拉.额赫真愿随军前往!讨平逆贼!”。
“臣……”。
“臣附议……”。
一时间大殿上各种请战之声不绝于耳。
“好!准奏!”江照兴起,起身大声喝道。
朝堂内外数百臣子立刻跪拜,口中高声说道:“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感受着体内强大的内力,坐在天下最具权势的王座上,看着无数人争相为自己抛头洒血……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江照心中喷薄而出!
‘这就是权力么?’。
‘这就是力量吗?’。
‘这就是天子吗?’。
感受着这种似乎掌控着整个天下的感觉……江照也产生了一种难言的超然的情绪。
权力的滋味让人迷醉。
江照稍有警醒。
这一切属于他,但并不完全属于他……
这一切看似牢固,但并不完全牢固……
这一切就好像那声“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般只是“看似”的“永恒”。
‘不!’。
‘我要的绝不是这种可被夺走、可被衰落、可被泯灭的权利。我要的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