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赶着马车,时不时回头对古云清看上两眼,路上颠簸,害怕她饮了酒会难受。
古云清躺在木板车上,一双眸子清清亮亮,凉风吹着她的发丝,轻拂过脸颊。
不知不觉中夏天已经到来了,满天的繁星,一闪一闪,十分美丽。
“张远,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古云清突然张口问道。
张远有些错愕的抓了抓头发,“没有。”
古云清叹了口气:“没有啊……”
“云清,你有喜欢的姑娘了?”张远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回头问道。
“算是吧。”古云清喟叹了一声。
张远抓着马鞭愣了愣,回首看向古云清,认真的问道:“是咱们村里的吗?”
古云清将胳膊放在了头下面,“不是。”
张远想了想,才道:“云清你这么有本事,不管是哪家的姑娘,一定都会愿意嫁给你的。”
古云清勾唇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到家之后,院子里静悄悄的,古云清之前交代过,晚上会晚些回来,让刘芸娘和萍儿先睡,看样子他们都已经睡觉了。
古云清轻手轻脚的将马车拴在棚子下面,又给马槽里面放了两把干草,才迈着猫步走到了灶房门前,打水洗漱。
她一身酒气,很是难闻,想要打水清洗一下身子,将木桶舀满水,正要提回房间,一抬头却看见了房顶上坐着一个人。
古云清吓了一跳,差点惊叫出声。
稳了稳心神,借着余光,才看清屋顶上的人是月落,她心底的害怕少了一些,正要出声,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月落怀中抱着一个漆黑的坛子,嘴巴不停的动着,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却叫人觉得十分怪异。
古云清压住心底的疑惑,低头提着水进了房间。
一边擦身子,古云清一边想着月落坐在屋顶上抱着个坛子在做什么?行为怎么会那么怪异?看来风濯身边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擦洗完身子,她没有将水抬出去,直接爬上了床。
第二日,早上快要吃饭的时候,月落才从房间里面出来。
古云清帮她打水洗漱,特意问道:“晚上睡得好吗?”
月落娇俏一笑:“挺好的。”
古云清仔细打量了她两眼,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就没有再说什么。
杨青山还没有醒,刘芸娘也不好去镇上摆摊,只能天天在家里照看着,虽然有张大夫在,可家里总要有个人。
她与古云清商量了一番,决定将饭摊给王巧梅夫妇。
古云清已经将那几样吃食教给了王巧梅,连家伙事都给了他们,刘春用之前卖田螺的钱在镇上买了一头驴子,他们在镇上一边卖早点,一边卖田螺,这几天,刘老汉夫妇也在镇上帮忙。
想起昨天胡少卿给她的三千两银子,古云清进了灶房,跟刘芸娘商量道:“娘,我想买下一块山头种植果树。”
刘芸娘正在盛饭,听了之后,心里面是有些欢喜的,她还是觉得有土地心里踏实,想了想才道:“一座山头,那下来得多少银子?”
“我也不太清楚,娘,你要是同意,我今天就去找葛村长问一问。”古云清心里早有打算,这回龙山这么大,若是能够包下来一个小山头,全部种上果树,将来做成果脯和水果罐头,有很大的市场。
刘芸娘有些动心:“好,吃完饭,你去问问吧!”
饭菜摆好,风濯才从外面回来,这几****都睡在张大夫家里,每到吃饭的时候才回来。
古云清本想问问风濯,月落到底是什么人,可是一看见他淡漠的样子,就有些张不开口。
这些日子两个人很少碰面,基本都是在饭桌上,也没有怎么说过话,似乎一下子陌生了许多。
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很是安静,只能听见咀嚼食物的声音,自从风濯带了月落回来,萍儿也不怎么在饭桌上说话了。
原本以为一顿饭又要安静的吃下去,月落却忽然开口道:“阿哥,你今日还要上山吗?”
古云清手中筷子微微一滞,继续吃饭。
风濯低沉的应了一声。
只听月落又道:“阿哥,我这些日子天天在屋子里呆着,憋闷的厉害,也想去山上玩一玩。”
古云清抬起头,看向风濯。
刘芸娘在一旁笑道:“是该让风濯带你去转转,这些日子一直在房间里,别闷坏了。”
风濯黑眸中看不出神色,淡淡道:“嗯。”
见风濯答应,月落娇俏一笑,娇声道:“阿哥真好!”
古云清一口饭噎在了喉咙里,有些咽不下去,只觉得心中酸涩无比,她垂下眸子。
吃完饭,风濯带着月落上山去了,刘芸娘给杨青山煎药,古云清则去了葛村长家里。
因为苗翠儿在镇上作坊里面管绣娘,张远又做了掌柜,现在村子里人都知道古云清跟胡少爷合作开了一家成衣铺,对她都高看了一眼。
有不少人上门示好,跟古云清套近乎,也想让自个闺女、儿子能讨个活计。
见到古云清上门,葛村长一张老脸笑出了褶子:“清小子,你咋来了?吃饭了没?要是没吃让你大娘做去。”
古云清知道他在说客套话,笑着道:“在家吃过了,我来找您有点事。”
葛村长忙将她请到屋子里,还让他媳妇倒了茶水:“清小子,你有啥事?”
“我看中了咱们村东头的那个小山头,想要买下来种果树,不知道要多少银子?”古云清直抒胸臆。
葛村长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盯着古云清瞧了瞧,见她不似作假,沉吟片刻才道:“那山头挨着咱们村子,不是个人的,这事我得跟村子里的人商量一下,这么些年,还从来没有人说要买山头,我虽然是村长,但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古云清点了点头,笑着道:“行,您跟村里人商量一下,到时候再给我答复。”
葛村长见她这般进退有度,笑道:“行,我这就召集村里人,跟他们商量一下。”
刘芸娘正在晒被子,见古云清回来,就问道:“怎么样?村长怎么说?”
“村长说要跟村里人商量一下,那山头是属于咱们整个村的,他一个人说了不算。”古云清走了过去,帮忙将被子搭在了绳子上。
刘芸娘点了点头:“葛村长说的不错。”她微微蹙眉,担忧道:“一个山头下来,也不知道要多少银子呢!”
古云清笑着安抚她道:“昨个我已经拿了火锅店上个月的分成,有三千两银子呢!”再加上风濯给的五百两,零零总总有三千六七百两银子,买下个山头绰绰有余了。
刘芸娘听后,脸上多了些笑意,“那火锅店挣了这么多银子?”
古云清笑了笑没有做声,火锅店开业第一天便挣了六七百两,上个月总共才盈利六千一百二十两与她预期的差了许多,不过一想到安平城人口并不是很多,便也就释怀了。
刘芸娘转身往堂屋走去:“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你去将月落的被子也拿出来晒上吧!”
古云清应了一声,朝月落房间走了过去,推开房门,打量了一眼屋子,见房间里没有一点阳光,古云清迈步走到窗边,将紧闭的木窗给打开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满整个房间,一扫之前的阴暗。
古云清走到床边,将被子折了折,正要抱走,忽然听到一阵很奇怪的声音从床底下传来。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再撞击地面一样。
她想起昨天晚上看到月落抱着一个黑坛子坐在房顶上,心里有些发毛。
抱着被子就要往外走,突然有一个东西从床底下滚到了古云清的脚边。
什么东西?
古云清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个坛子的时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又仔细瞧了瞧那个黑坛子,觉得分外眼熟,好像是昨夜被月落抱在怀里的黑坛子,眸中多了一丝好奇。
将被子放回床上,古云清伸手从地上将黑坛子拿了起来,坛子很轻,几乎没有什么重量,感觉不出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她用手晃了晃,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一想这是月落的私人东西,古云清压住心底的好奇心,将黑坛子又放回床底下,抱着被子往外面走去。
没走两步就又听到了撞击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分外诡异。
古云清止住步子,仔细听了听那声音,好像是从床底下传来的,她往床底下扫了一眼,瞳孔骤然紧缩,眸子瞪大。
那……那个黑坛子好像在动!
她吓了一身冷汗,不知道是该装作没有看见走出去,还是走回去将坛子打开看一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脑海里又浮现月落昨夜抱着黑坛子坐在屋顶上,嘴巴念念有词的样子,实在是有些诡异,若是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怎么办?
古云清挣扎了一会,将被子放在了床上,伸手将黑坛子从床底下拿了出来。
黑坛子被她拿在手里还在剧烈颤抖,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急着想要从坛子里钻出来。
古云清手心多了一层冷汗,不知道是不是该打开,万一里面装的是毒蛇该怎么办?
想了半天,她将手放在了塞子上,咬了咬牙,心一横,一把将木塞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