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刘迎春夫妇被关进了大牢,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要怎么样古光宗和古光宝,她总觉得这两人都还小,就算有些不对,那也是父母没教育好!
可是现在看来,这古光宝根本就是个心思不正的人!那天他们两兄弟拿石块丢她,她都没生气,还想着经过刘迎春夫妇入狱这一难,他们能学到些东西,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人!
结果,害的她们家的驴子死了!她真是妇人之仁,这一次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古光宝!
刘芸娘从灶房里面出来,见古光宝哭的十分悲痛,又一直在磕头,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走到古云清身边:“清儿,光宝毕竟还小,他若是真心悔改,以后好好做人,这一次就算了吧!”
跪在地上的古光宝一听见刘芸娘的话,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从地上爬到刘芸娘身边,一把抱住刘芸娘的腿,
哭嚎道:“婶子,婶子,你劝劝云清第八十四章,我不能签卖身契啊!婶子我以后还要科考呢,要是成了贱籍,可就没法参加科考了,婶子,到时我要考过了,就能帮你去上京找我小叔了!”
刘芸娘之前也知道大哥夫妇是想让光宝科考的,她倒是不指望古光宝去上京找德哥,毕竟德哥已经死了,只是尸骨却未能还乡,这是她心中的疙瘩,这次风濯回上京,她其实让风濯将德哥的骨灰带回来,可是却没好意思张嘴说。
一想到德哥,刘芸娘心中一软,拉了古云清测过身子,小声劝道:“清儿,你爹这辈子的心愿就是能够金榜题名,没想却一下子去了,咱们家就剩你跟萍儿,你俩又都是……不能参加科考,若是光宝真能科中,也算是了了你爹的一桩心愿。”
古云清眉头微皱,她很想说就算古光宝考上了又跟她们有什么关系?况且到时候他要真的考上了,说不定第一个事就是来报仇,那到时候她们家可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一对上刘芸娘满脸乞求的样子,她就说不出来那话,想了想才道:“娘,其实我可以去科考的!”
刘芸娘一脸正色:“娘虽然懂得没那么多,但还知道咱们大安女子不能参加科考,你若是真去了,以后都要扮作男儿,那可是一辈子,我不愿毁了你这一辈子。”
古云清本就存了心思要参加科考的,早在她上次被陷害入狱,就打算考个秀才,这样好办事,轻易也没人敢欺负。
至于一辈子男儿身,这也没什么!毕竟她可不想随便找个人就嫁了,而且她毕竟是一个现代人,三观跟这里的人都有些不一样,将就过一辈子的话,还不如一个人潇洒快活!
“清儿,不是娘心软,这一签卖身契可就是贱籍了,一辈子都翻不得身,等你大伯和大娘从牢里出来知道了,不定得多恨咱们,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事。”刘芸娘见古云清面色不定,又开口道。
古云清才不怕刘迎春夫妇,将来他们出了大牢,若是行事还像以前一样无所顾忌,那她必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只是就这样放过古光宝,她又有些不甘心。
这时,院门响了。
刘芸娘看了一眼古云清,又看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古光宝,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开门。
古云清出声问道:“谁啊?”
“清子,是我!”敲门的人原来是隔壁的王婶。
刘芸娘一听是王婶,就走过去将院门打开了,王婶进了院子,一看院中的情形,心里便明了了。
她张口道:“昨个晚上我听着你们这院子里面一直有动静,铁生出来看了看,说啥事,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
一眼瞧见躺在地上已经浑身僵硬的驴子,王婶一惊,又出声道:“你们家的驴子怎么……?”
刘芸娘看向地上已经死透的驴子,叹道:“死了。”
地上古光宝还跪着,他瞧见隔壁王婶来了,赶紧遮了遮脸。
古云清投去鄙视的眼神,做都做了,现在知道要脸了!她又看向王婶:“婶子,你们家的牛车待会让我用用,行吗?”
王婶一口答应:“行,待会你去我们家牵去。”她又看了古光宝一眼,知道不便多留,便道:“家里还做着饭,婶子先回去,你一会来我们家就成。”
她又跟刘芸娘说了两句话,便出门走了。
刘芸娘将院门关上,对古云清道:“清儿,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你们还是快些上山将驴子埋了吧!”
古云清看着太阳光越来越强烈,一会便过了饭时,村子里活动的人就该多了,被碰见了也不好说话,她知道在这个半年吃不上一顿肉的小山村,若是死了驴子定是要拖去镇子上卖肉的,而她现在却要将驴子拉到山上埋了,这做法叫人撞见,少不得背后又说些什么。
她又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古光宝,冷声道:“这卖身契你真不愿签?”
古光宝猛烈的摇了摇:“我不愿,我不愿。”
“你真是诚心悔过?以后你可还会来我们家找麻烦了?”古云清睨着他又问道。
古光宝已经听出古云清愿意放过他了,喜不自禁:“真心悔过,我以后再也不敢来你们家找茬了,再也不敢了。”
古云清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转身进了屋子,不多时出来,手里面又拿了一张纸,递给古光宝,轻飘飘的道:“那好,你签了这张欠条。”
古光宝一看欠条上面的银子,恨不得跳脚,二十两银子!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上哪能还的上二十两银子?他为难的道:“这……这二十两可不是小数目!这驴子能值几个钱?顶多二两银子,你这不是坑我吗?”
古云清隽秀的眉头轻挑,俯身看着古光宝:“这驴子是不值二十两,不过你的命值啊!还是说你觉得自己的命连二十两都不值?那干脆将卖身契签了算了!”
古光宝心里权衡了一下,知道古云清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一咬牙狠了狠心,对古云清道:“我签,我签了这欠条。”
古云清将纸笔递了过去,看他将名字签好了以后,就收了起来,又将袖中的罪状拿了出来,在古光宝面前晃了晃:“你可看好了,这是你亲笔画押的罪状,以后只要你让我有一点点不快活,我就将这状子,递给县令大人,你照样逃不脱被发配充军的命!”
古光宝心中暗暗咒骂,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道:“是……是!”
古云清冷哼一声:“那你以后就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吧!记住一句话,谁让我一时不痛快,我让他这辈子都不痛快!”
刘芸娘见了这情景,也只得在心底叹口气,清儿性子变化这般大,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古光宝悔不当初啊!早知道这古云清这么难惹,他是怎么都不敢招惹的!这会子真是尝到了苦果。他讨好笑道:“那我……现在能走了吗?”
古云清瞪了他一眼,冷淡道:“在这等着,一会跟我上山去将驴子埋了。”
说完,她就出了院门,去王婶家借来了牛车,赶到院子里,四个人一块将驴子抬上了牛车,好在这驴子身形不算很健硕,不然四个人还真是抬不起来。
古云清怕被人撞见,就找了块旧布,给驴子身上遮了遮,又拿了三把铁锹放在了车上。
准备妥当,三个人就往山里去了。
车子还未走多远,就碰见了罗大娘,这人出了名的刻薄嘴,又见不得别人好,跟古云清不对付,之前就有过几次嘴角之争,这会远远看见古云清赶着牛车来了,就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故意走在路中间,装作没有看见牛车的样子。
村子里都是窄小的土路,罗大娘这故意走在路中央,就是不想让古云清舒舒服服的过去。
古云清看见罗大娘这架势,就皱了皱眉,知道又要打一场口仗,心里有些厌烦。
风濯见她蹙眉看向前面站在路中央的妇人,就知道那妇人惹得古云清不痛快了,他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却漠然一冷,手抓着赶车的鞭子微微动了动。
果然刚走到跟前,就听见罗大娘冷嘲热讽的道:“呦,这不是清小子,大早上的赶着牛车去山里干嘛啊?咦,你们家不是有驴车吗?这会咋又赶上牛车了?”
她瞧见车上的古光宝,不由鄙视道:“古光宝,你们家不是跟古云清家不好嘛?咋又混在一块了?别忘了你爹娘是因为谁还在大牢里呆着呢!你就讨好人家来了?”
古光宝又气又恼,狠狠地瞪了那罗大娘一眼,铁青着脸:“婶子真爱瞎操心,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罗大娘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一想到刘迎春,就住了嘴,转而看向古云清又尖酸的道:“被官差捉走还能认识了贵人,清小子你还真是走了****运!这贵人没少帮衬你们家吧?这才几天,你们家连新房子都盖起来了,驴子也买上了,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