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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舞倾城

“这么早传什么圣旨啊?”万俟紫曦抱怨道。

“公主,不早了,都快午时了。”晓雨无奈的说道,一边就吩咐人来帮公主洗漱。

等万俟紫曦出来接旨时,传旨的公公已经喝完两盏茶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佑玥公主才貌双全,今已年近十八,特指婚与毓亲王,择日成婚,钦此。”

万俟紫曦愣住了,指婚?她的父皇怎么会想起来给她指婚了?

“公主,还不接旨吗?”传旨的公公提醒道。

“哦,儿臣谢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喜公主。”传旨的公公向万俟紫曦道贺。

“谢谢公公。”万俟紫曦笑着回应道,“晓雨,将那块昆仑玉佩拿来。”

“是,公主。”

不一会,晓雨就取来昆仑玉佩。

“公公,刚刚让你久等了。”万俟紫曦示意晓雨将昆仑玉那给公公。

“哪里,公主若是无事,奴才就告退了。”公公接过玉佩,满脸高兴的说道。

万俟紫曦看着圣旨发呆,毓亲王,那个父皇的心腹大患,那个让师父都崇拜的男人,竟然会即将成为她的丈夫。

月光透过树枝洒落在地上,斑斑点点的,就像那远在天外的星辰一样,煞是好看。万俟紫曦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这练武,而是在这片小树林中漫无目的的逛着。一身素衣,在月光下显得更为飘渺。

神道老人不知从宫外哪里晃荡回来,看着万俟紫曦难得一见的没在练武,满心好奇。

“小曦儿啊,在想什么啊?”神道老人瞬间就落到了万俟紫曦的面前。

“师父,你故意吓人!”万俟紫曦带些撒娇的说道。

“为师怎么会舍得吓你呢,跟师父说说,你这在想什么,是不是给师父寻到好徒婿了?”神道老人可是一直期待着能有个好徒婿,最好能学龙吟掌的,那他可真就死也瞑目了。

“师父。”万俟紫曦有些不好意思,要是师父知道她要嫁给毓亲王的话会很高兴吧,“我要嫁人了。”

“嫁人?曦儿自己选的?”神道老人有些意外地问道,没听万俟紫曦提这事,过怎么突然就要嫁人了。

“是父皇指婚的,我们皇室中人的婚姻怎么可能自己选呢?”万俟紫曦突然有些伤怀的说道。

万俟紫曦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十年前遇到的大哥哥,那个说会来接她的大哥哥。虽然那个大哥哥的长相在她的脑海中都已经模糊了,原来她一直都期待着他的到来。

“曦儿。”看到万俟紫曦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神道老人很是心疼,“若是你不想嫁,为师可以带你离开,从此浪荡江湖。”

离开皇宫,浪荡江湖,确实是万俟紫曦所向往的,只是她就这么走了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

“师父,曦儿不能这么自私。”万俟紫曦说道,“况且曦儿要嫁的人也不是什么无用之辈。”

“哦?不知曦儿要嫁何人?”

“师父口中武功天下第一之人毓亲王。”

“毓亲王?”神道老人片刻的沉思,“只怕这是他的一步棋吧。”

天下人皆知毓亲王功高震主,更有人传言毓亲王乃真正的皇位继承人,却被仁景帝夺了皇位,因而一直乃仁景帝的心头大患。但是毓亲王倒没有明显的反兆,仁景帝亦不敢贸然削他兵权和亲王之位。

“师父的意思是父皇是在利用我。”万俟紫曦淡淡的说道,看不出她的情绪。

“曦儿……”神道老人不知如何安慰这个可怜的孩子。

“师父,曦儿没事的。”万俟紫曦知道神道老人关心她,“自从母妃去逝后,曦儿从来没有对他抱多大的期望,便也没什么失望可言了。”

“也许这次嫁人对你来说也是一次机会,你可以离开皇宫,开启你的新的人生。”神道老人说道。

也许毓亲王会使万俟紫曦的生活变得不一样,江山、美人,不知道毓亲王会如何选择。神道老人缕了缕胡须,视线落在了天穹中那在满月之下仍依稀可见的几颗星辰之上。

次日,仁景帝召见万俟紫曦,交代了她的“任务”,果然不出神道老人所料,她成了仁景帝放在毓亲王身边的一颗棋子。

“毓亲王一直是朕的心腹大患,你将是朕放在他身边的最有利的棋子!你务必使他沉迷女色,无心军务政事。待朕将他的兵权全部夺回,便是我们父女团圆之日。”

“我已拟旨,明日便追封你母妃为祯淑皇后,迁葬皇陵。”

仁景帝的话清晰的回响在万俟紫曦的耳边,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最后搬出母妃,让她不得不答应。母妃一直都是她的软肋,她一直希望能让母妃从冷宫的乱葬岗移出,沉冤得雪。

仁景帝登基之前对万俟紫曦是宠爱有加的,可是登基后,淑妃被打入冷宫最后含冤而死,从此仁景帝对她日益疏远,一年之中,她能见到仁景帝的日子屈指可数,父爱成了她的一种奢侈。一朝赐婚,她以为仁景帝终于想起她这个女儿了,然而却只因她的绝色容颜,仅仅是一颗棋子而已。

仁景十年,六月十八,佑玥公主出嫁,离宫前往邕州。仁景帝宣旨,普天同庆。

淑韵宫中今日从未有过的热闹,红缎绕梁,喜字满窗,进进出出的宫婢们,奴才们都是满脸红光,一派喜气洋洋。

万俟紫曦难得一次的乖乖地坐在梳妆镜前,任由晓雨和几个嬷嬷为她梳妆打扮。师父和她说,大婚是一人一生中最重大的事件,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可慢待。不然她才不会让人在她脸上涂涂画画,虽然说已经是很淡很淡的妆了;也不会让人给她头上戴这么重的凤冠,累都累死了。

想到神道老人,万俟紫曦是有些生气的,师父竟然在她出嫁的当日就离开了。说什么她出嫁了,就已经不需要他照顾了,他要继续去云游四海。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奴婢(奴才)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万俟紫曦也起身向仁景帝和皇后行了一礼。

万俟紫曦头戴珍珠百凤冠,一袭大红喜袍上金丝飞舞,凤凰于飞,长长的拖曳在地上,衬的她本就清丽绝伦的容颜更为倾国倾城。

仁景帝愣愣的看着万俟紫曦,许久都回不过神。皇后看着仁景帝那种透过万俟紫曦看另外一个人的痴迷眼神,心里痛恨至极,但脸上却装作很平静。

“皇上,吉时就要到了,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哦,皇后说的是。”仁景帝这才回过神,说道,“曦儿,你嫁到毓亲王府就不比在皇宫了,要注意身份,不要让毓亲王嫌弃。朕之前告知你的话可要记着,有什么事朕会派人联系你的。”

“儿臣明白。”万俟紫曦回答道,淡淡的,看不出她的任何情感。

时辰已至,礼炮奏响,号角长鸣。

万俟紫曦在晓雨的搀扶下上了那华丽的马车,从淑韵宫向宫门驶去,沿途满是恭贺的臣子。仁景帝钦派了两千禁卫军护送万俟紫曦,一箱箱的黄金珠宝,一车车的丝绸,成片的骏马,送嫁的队伍蜿蜿蜒蜒几百米,如此厚重的嫁妆,如此盛大的排场皆让人唏嘘。神玥王朝自开国三百多年以来,恐怕没有哪一位公主出嫁能有万俟紫曦这么风光吧。

坐在黄灿灿的马车之上,万俟紫曦有些郁闷。这样慢的速度,起码要一个月才能到达毓亲王的封地邕州,还不如给她一匹马,至多十天她就能到了。

此时的万俟紫曦早就换去了繁杂的喜袍,卸下了沉重的凤冠,一身素衣,懒散的躺在马车中的大床上,觉得无聊至极。晓雨坐在旁边,看着万俟紫曦如此神态,无奈的笑了笑。

“公主,你说毓亲王的长相会如何啊?”晓雨见万俟紫曦无聊,便寻个话题来说。

“万俟家族的人,长相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万俟紫曦懒懒的说道。

“晓雨觉得啊,这个毓亲王一定长得很俊美,不然怎么配得上我们公主天下第一的姿色呢!”晓雨满脑幻想的说道。

万俟紫曦其实也很好奇这位毓亲王的神姿的,天下人将他传的无所不能,那些事件她多少也听了些。能受到神道老人的崇拜和欣赏,成为仁景帝的心腹大患,必然不是一般的人。

若是这次她能遇到对的人,遇到了好的夫婿,母妃在天之灵也会很开心吧。只是,她只是一颗棋子,像毓亲王那种聪慧之人不会想不到吧,也许她这辈子都没那个福分,能遇到一个好夫婿吧。

天气越来越热,经过近一个月的路程,万俟紫曦的送嫁队伍终于到了邕州境内,城门外毓亲王府早就有人在迎接。

看着蜿蜿蜒蜒几百米的队伍,白熙晨不禁有些意外。传闻佑玥公主并不受宠,没想到竟会有这么风光的阵势。

“毓亲王接旨”

为首的两千禁卫军的都统手举圣旨,目光在迎接的人群中寻找毓亲王的身影。

“都统,我家王爷于半月前出兵大漠,暂未回府。”白熙晨上前一步,略行一礼说道,“今日由在下迎公主进城,请公主先在驿站休息一晚,明早再迎公主进府。”

都统见说话之人一身青衣,气度不凡,想必是毓亲王身边身份不低之人,便也笑脸相迎。

“毓亲王以国事为重,值得敬佩,既然如此还请代接圣旨。”

“是,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毓亲王镇守北域,用兵如神,乃神玥之大功臣。特将佑玥公主赐婚于毓亲王,择日成婚,钦此。”

白熙晨恭敬的接下圣旨,说道:“都统可否进城休息?”

“不了,公主就交于你们了,我等还得回去复命。”

都统说完,手一挥,两千禁卫军随之转身离开,只留下押送嫁妆和沿途伺候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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