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昨晚上的那一个梦,把他惹得像丢了魂一样,从四更天一直坐到天亮,便谁都没叫,直接跨上马出去了。曹植也没有个什么样的好去处,只是径自往城外闲逛去了,曹植一旦有什么烦心之事,漳河之上便是他最好的去处了。平日里倒也无所谓,只当是散散心就好。可是这会曹植的脑子里都是甄宓的影子,他想着:“我怎么做了这样的梦,实在是有些蹊跷的。这甄宓怎么是从天上降下来的,难道她……唉!别胡思乱想了。不过倒真是,假若说梦中的结局成了真实,我可如何是好呢?这样的结局未免太——太伤人了些罢!却不曾想,虽说对她有些钦慕,可竟不知晓,我竟爱甄宓爱到这样的地步,可惜却偏生是天公不作美,与她在一起的时间怕是没有多少的罢,还是及时行乐的好。”曹植就这样一路走着,没精打采的,骑在马上,一直到了城外。路上见到了熟识的朋友也不打一声招呼。他的朋友还都疑惑着,这子建今儿个是怎么了,竟是这样的没精打采,问个话儿都懒得理,不过看他那样子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罢。满面的愁容,唉!还是过上几日,等他心情略略好过一些的时候,再到府上去亲自问问,再作打算罢!
曹植也不理他们,只管自顾自地走着。到了城外在那漳河边上,曹植不知怎么回事竟从马上摔了下来。曹植疼得直叫:“来人——来人——”幸好有一个樵夫路过此地,听到曹植的喊声才在草丛中看到了曹植,认出他是曹府的二少爷,又是邺城的统帅,慌忙把他送回了府上。
府上人一看曹植这幅模样,一片混乱,曹植的贴身家丁慌忙安排人服侍曹植的服侍曹植,请郎中的请郎中,底下的人领了命令都各自忙去了。曹植躺在床上,呻吟着,说道:“来人——快——快去——告诉——嫂子——就说我——从马上——摔了下来——”旁边的人连忙点头应道:“少爷放心,我这就去通知大夫人。”
甄宓在自己府上,这天早晨起来没事,就拿起往日正在绣的鸳鸯戏水,在院子里坐着,绣了几针,突然甄宓没防备,竟然让针扎了手。甄宓先是一惊,继而又有些平定下来,只是有些疑惑,这女红打七岁便开始做了,到如今却也是熟能生巧了,怎么今日里竟被针扎了手呢?过了一会,甄宓就听到有人说曹植从马上摔了下来。甄宓喘了一口气,我还未得到消息,并不曾确认子建的状况,又何苦着急呢?假若是真真如此,府上怎能没有个准信儿呢?我且安心绣这幅鸳鸯戏水罢。甄宓又低下头来,一针针绣上去,这对鸳鸯已经完成了大半,只剩下眼睛了,这鸳鸯真是栩栩如生,可惜还是差了眼睛,看上去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人们所说的画龙点睛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罢。就在这时,甄宓看到荷香慌忙从外边进来。甄宓连忙问道:“荷香这是怎么了,为何竟是这样的慌张,发生什么事了?”
荷香微微喘着气,说道:“夫人——夫人——不好了——子建少爷从马上摔下来了,刚才那边府上的人来报,说是让您过去呢?”
听到曹植从马上摔下来的消息,甄宓手中的鸳鸯戏水掉在了地上,丝线散落了一地,“这竟是真的,我又何苦不信呢?我还是先去看看再作打算罢!”甄宓忽然着急了起来,对着荷香喊道,“荷香,快!吩咐备轿,我去看看子建,我们快走吧!”
“诺。”
甄宓来到曹植的府上,看到曹植的样子,急忙扑到了跟前,问道:“叔叔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从小便在军营中生活的么?怎么竟会从马上摔了下来?还摔成这般令人难受。”
曹植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甄宓一眼,说道:“嫂子来了,如今我这幅模样,就请嫂子恕我不能行礼了!”
“都这幅样子了,还管那礼数做什么?郎中呢?怎么还不来?”甄宓着急的喊道。
曹植支开了身边所有的人,对甄宓说道:“嫂子,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你可愿意听么?”
“你说罢,我细细听着。”甄宓微微点了点头。
“嫂子你刚才说什么?令人难受——你——难受了——”曹植慢慢地问道。
“你又浑说,不论是谁,我都会难受的,何况——何况是你呢?我给了你我的一切,怎能不让人关心你呢?”甄宓说道。
“我知晓——我知晓,你——你是为了我——难受的,我不管——不管其他人的。你难受——我却有些欣慰的,我终于得到了你的心,我很满足了。”曹植说道,“嫂子呀,你可知晓,自那日漳河上一别,却是真不知晓,我们这样的人儿,相逢竟是这样的难得!”
“只因我是你的嫂子罢了,这样的事儿毕竟是来得不容易的。而今也算得上是忒大胆了一回的。不过好在如今你的父亲、母亲和哥哥等都不在家,我们才有了这样的机会,否则,唉!我们只能算是有缘无分了。”甄宓说着又拿起手帕试了试眼角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