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带着甄宓、郭氏柳依来到曹操的病榻之前,卞夫人早就在一边伺候着了,只见曹操一边在床上呻吟道:“头——头疼——”,一边用手捶着脑袋。
甄宓见到曹操这个样子,又是忧心,又是受怕,急着先问卞夫人道:“敢问婆婆,公公这是——”
卞夫人一面擦拭着泪水,一边说道:“我也不知晓,今日晚膳之后,王爷只是说他觉得疲惫,就早早的上床歇息了,我听他这样说道,便也就随着他早早的睡下了,倒也算得是安宁,可谁知这半夜竟——竟成了这个样子——惊得我慌忙起身,才把你们唤了过来!”
“可请了医生?”甄宓继续问道。
“已经去请了,只是这夜半时分,难免时间会长些。”卞夫人说道。
“只是这医生,不知请了哪一位?”甄宓继续问道。
“是城东的李医生。”卞夫人说道。
“这李医生——医术倒也是好的,只是这人,性子有些乖张。该是请了几位医生一起才是。”甄宓说道。
曹丕见状,便喊道:“来人,请的医生呢?去,给我把这京城里所有的医生都请来,若是治不好父王的病,那你们试问!快去!”
“诺。”
过了一会,外面喊着:“医生来了——医生来了——”“快请!”曹丕喊道,“父王的病是突发的,来的有些猛,可得仔细诊治着。”
“是。”这医生施上一礼说道,“草民定当竭尽全力。待我请了王爷的脉再看。”
“快些诊断罢,别再废话了。”曹丕说道。
“是”。
李医生才开始给曹操诊脉。这李医生闭着眼睛,一脸的凝重,还不时摇了摇头,过了一会,慌忙跪下对曹丕说道:“启禀太子,王爷这病怕是——还是准备着吧!”
“你——怎么会——父王还这样康健——怎么会——”
“草民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且王爷脉象虚弱,若是——唉!这病真不好医治了。”李医生说道。
“好啊!你,你一个医生,竟敢这样说,还未用药,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来人——给我把这个庸医处死!医术不精,竟敢在这里请医问药!滚!”曹丕气得两眼通红,好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
一直就这样,连续请了好几位医生,都没有结果。其他好多人听说曹丕在全城请医生,若是治不好病便是死路一条,这样的病谁还敢去看呢?全城的医生都关门歇业了。曹丕着人去请医生,都没有结果,这一日曹丕正在屋子里跺着脚步,还打碎了好几个杯子,把下人都吓了一跳。甄宓知道曹丕的脾气,没有去曹丕跟前,只是坐在自己屋里默默的落泪。“如今公公这病来得突然,我并不是医生,不曾知晓这其中的周折,只是这子桓,如此滥杀医者,实在是有些不妥,只是他是有些专断了,我怎好去劝解呢?唉!可怜我那公公,为天下操劳,想来那大汉的天下,若是没了公公,怕是早就改朝换代了,汉室倒是敬重着,可这天下人呢?天下之人实在是不理解他,反倒怨他,可怜如今染了这样不明不白的病,这可教人如何是好?”甄宓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那郭氏柳依被曹丕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本来还打算去曹丕的屋里,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曹丕摔杯子的声音,郭氏柳依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回来,心里还默默地骂着,好你个曹子桓,终日里不见你,倒在这里生闷气,这生气也就罢了,在这里摔杯子做什么,摔了杯子,公公的病就能好吗?可真真是吓坏我了,还是不要去的好。这时才有人对曹丕说道:“回禀太子爷,如今这情状,怕是——只能请那华佗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曹丕追问道。
“只是——那华佗素日与关云长有交情,如今请华佗怕是不好吧!”这人说道。
曹丕回想着也是,这一年正月,关云长的首级——倒也是,只是如今父王病着,只能这样了。曹丕想到这里便说道:“不管是什么条件,只要他来治了病便好。”
“诺。”
第二天,华佗来到了曹操府里,仔细替曹操诊断了脉象,然后回禀曹操说道:“回禀王爷,您这病是中风引起的,也不是一两日便可痊愈的,如今我且用那针灸之法,为你止住病痛,王爷还请您忍住痛,我要行针了。”
曹操说道:“还请——行针罢。”
华佗很认真地从自己的针灸包中拿出银针,为曹操治病。华佗确实当时闻名的神医,是药到病除。以后每一次曹操头痛的疾病发作之时,都是请华佗来诊治的。那华佗倒也没有什么异心,十分认真地给曹操看着病。曹操倒也是心系天下,每一次病好了之后都还坚持着看章奏文书,为天下大事操劳着,如此劳累以至于他的头痛病越来越严重了。
这一日,华佗给曹操诊治完毕之后,曹操把华佗留了下来,对华佗说道:“如今我这病,也只有你才能治了,给我做保健医生如何?只负责我一个人的身体安危。”
华佗听到后,说道:“回禀王爷,能否容草民想想呢?”
曹操说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
“谢王爷,草民告退。”华佗说道。
过了三日,曹操又找来了华佗问起做自己的保健医生的事。华佗说道:“我今日正是要来辞别王爷的,家中来了书信,拙荆病重,我必须得回家看看,待拙荆病好之后,草民定当回转。”
“既是如此,你就去吧!”曹操说道。
“谢王爷成全。”华佗说道。
这时曹操跟前的人说道:“王爷怎么把他给放回去了呢?”
“我不放又如何?想来那华佗自己说是妻子病着,若是强留,他对孤王我肯定也是力不从心。若是为了治好病,只得暂时缓上一缓了。”曹操说道。
“只是王爷,这事儿您不觉得蹊跷吗?怎么您刚一说让他做专职的保健医生,他的妻子就病重了呢?这可实在是有些不对呀!”那人说道。
“嗯——是呀!我说了让他做专职医生,他先是说让他考虑,我也倒是没有多想,便随口说让他考虑三天,可不正是?就这三天,让他生出了这样一个对策。看来我还是得好好盯住他了。”曹操暗暗的点头说道。
曹操便盘算着,派人去跟着华佗,如果说这事是真还则罢了,若是假,就去给我把它抓了来,只有这样才是。想到这里曹操便朝廊下吩咐一声,道:“来人!”
曹操手下的一个小厮来了,道:“王爷有何吩咐?”
“去!跟着那华佗,若是他的妻子真是病重,就回来吧!若是他那家中安然无事,便给我把那华佗带回来。”曹操说道。
“诺。”那人答应着便走了。可是曹操的心一直没能安下来,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一说是做专职医生,就推辞了呢?可是关云长的……如此说来,我还是小心为妙。
过了半个月,曹操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华佗也被他带了回来。曹操一看,顿时气得火冒三丈。那人押着华佗来到大厅中间,道:“跪下!”
华佗说道:“王爷今日如此,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你还胆敢问,说,为何要欺瞒孤王!”曹操问道。
“欺瞒?我可不这样认为。我原本是一个医生,就该悬壶济世,这是我的职责,我该有我要履行的医德,我要对我的病人负责。若是只为你一人,我又何必去做这个医生呢?倒不如不做——”华佗说道。
“你——我再问你一次,你做,还是不做?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我对你——已经足够忍耐了!若是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必强让你考虑了!”曹操说道。
“随你罢!如今我到了你的手上,你既已知晓我欺瞒了你,以你的个性,定是不会轻饶我的,如此可不就是随你了,要杀要剐我都毫无意见。不过,我确是要奉劝你一句的,想来你这样的威名,若是不放过我,那可就不知道后代的人们对你该做何种评价了。”华佗说道。
“你——你——你竟敢如此大胆。既是如此,我也不必考虑留着你了,想来你这样的人,早晚是个祸害,我倒不如不留。来人,处死他。”曹操说道。
华佗死了,曹操还念着:“你哪里管得我,后世人如何评价,干我甚事。只是如今,你的命完全在我的手上……”
自从曹操处死了华佗,病情便一日更比一日重了,发作之时疼痛的更厉害,周期也更短了。每当这个时候,曹操便把大小适宜都交给了曹丕,曹丕渐渐历练着,在他的手底下有了很多能干的人才。
一日郭氏柳依来到曹丕的屋里,柳依一摆手,支走了所有的下人,对曹丕说道:“如今公公这病可是越发重了些,你若不准备着,日后可有的忙呢!且如今这汉室天下,是名存实亡了,假若这今后果真是你得了你父亲的王位,这天下该就是你的了,管他什么汉天子,还不都是在你的控制下了。”
“别说了,这些话是大逆不道了。如今在我面前,我只当你是醉酒,胡言乱语罢了。出去了,可别再乱说了。”曹丕听到郭氏柳依这样说,慌忙捂住她的嘴,朝四下里看了看,还好没有人,这才放开手,对郭氏柳依说道。
郭氏柳依嘟囔着道:“本就是如此,想来你心中也是明白的,何必佯装着不知晓呢?如今这样,可不正遂了你的心愿,还不想办法为自己谋划一番了。”
曹丕听郭氏柳依这样说,静下心来,细细思量了一番,这郭氏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如今父王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汉室天下,可不就是名存实亡了。若是父王熬不过,我又是魏国的太子,想来这大小事宜,就该是我打点着了。郭氏说得倒也没错,如今我也该做打算了。曹丕想到这里,便对郭氏说道:“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这样的。你说得对,时至今日,我方理解你当日曾说,你的父亲为你取名作女王,是因认定你不同一般,如今看来你确有聪慧过人之处。想来也该为以后做打算了。”
曹丕和郭氏柳依在屋子里说的十分投机,却不知晓甄宓恰好在这个时候来找曹丕,他们的谈话,甄宓听到了一大半,顿时吓了一跳:“这——这可如何——如何是好?我且回去,只当此事并未发生过。”甄宓想着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