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10点。马军骑车从小区出来,今晚他是夜班。中午吃过饭睡觉到现在,七八个小时过去,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他准备到厂门旁的小饭店吃顿便餐,然后去厂里接班。
正值七月盛夏。天刚下过雨,空气清新,凉爽宜人。
大路两边,橘黄色的路灯下,坐着许多避暑乘凉的老人和一些奔跑玩耍的孩子。有几对年轻的情侣躲在树荫的暗处窃窃私语。
他眼神好,只要细瞅,就能看见那些情侣们在黑暗中搂抱抚摸的动作,大都是磨颊亲吻。弄得他心里怪痒痒。不由得想,什么时候咱也浪漫一把,在这树下抱着林玲亲几下,说几句甜言蜜语……但想是想,可能性不大……他想起马英,这丫头是不是也和男朋友站在树根下搞那些小动作?奇怪,怎么居然想起她?算了算了,想她干啥。
马军骑着车子走,脑子却一直在胡思乱想。路边那些年轻男女谈情说爱的亲热动作刺激得心辕意马,想入非非。控制不住自己,一会儿林玲,一会儿马英,两个漂亮女人的脸蛋交替在他眼前晃动,搞得他焦虑烦躁。
快到俱乐部前。一辆女式自行车从旁边的小路上直刺过来,冲到他车轮前,“吱”的一声刹住车。车上的人说:“马军,你上班去?”是马英。
马军猛地刹闸,双腿叉在地上,定睛一看,高兴地笑了。顿时他心里的烦躁一扫而光。他心想,正想你了,你就来了。但他却笑着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马英笑盈盈地反问。
“我是说,你咋这么早就出来了,不多睡一会儿?”马军关心地问。
“你不也出来了?”马英不领情,又反问。
他们在一块工作时间长了,彼此也就熟悉了,相互间就常常开玩笑斗嘴。她不喊他师傅,他也不在意,有时在工作上还照顾她。
马军又关心地问:“你睡好了吗?”他话中有话,意思是说马英你上班别睡哪。
马英有点心虚,却不想领情,反驳道:“别瞎操心,管好你自己吧。”
马军一听,有点不高兴地说:“你不是每天到点都要躺一会儿吗,对吧?”
马英被揭了底,她迅即回击:“你也在电车上趴着睡呢。”两人说的都是实话。
夜间工作很辛苦。虽然也是8个小时工作,但是从午夜12点到早晨8点,本来是人休息睡眠的时间,也是人一天中最困倦的时候,却上班出力干活,怎能不累,怎不想在工作中睡一会儿。从时间上看,夜班好像还能睡个前半夜觉。其实不然,一般人在11点钟就得起床吃夜餐,然后骑车到厂里提前15分钟接班,这样就等于提前了一个小时。再加上下班时,洗漱,换工作服,有时还要开班后安全会,又得一个小时,一个班下来实际要用10个多小时。
马军的生活习惯是,下了班玩一会儿,吃过午饭一觉睡到晚上六七点。作为一个正值壮年的小伙子,这一觉就够了。班前几个小时还能看电视看电影,到街上去悠闲一会儿。
马英是女孩,体质弱。一下班回家就要睡,中午起来吃午饭。下午再睡,晚上晚饭后再睡,跟着一日三餐走。一天能睡八九个小时。看似不少,实际效果并不好,把睡眠时间隔开了,到夜间工作熬不下来,每天清晨3点多时迷迷糊糊的只想打瞌睡。厂里也有规定,允许工人们在这个时间段吃饭喝水歇一会。不能总让马儿跑,不让马吃草吧。这个人性化的规定给组里几个年轻姑娘带来方便。一到时间,她们停了车,急急忙忙跑回更衣室,躺在排椅上就睡。虽然她们每人都用饭盒带着饭菜,但谁都不吃,睡觉当紧。
还得再说上夜班。老工人们常说,一过午夜12点,熬夜就是心上滴血,熬身上的血。此话一点不假,再好的身体干上一夜活,脸色也会变得苍白,精神不振。
马军身体好,白天睡足了,晚上不瞌睡。上班前的夜餐吃得也很好,常是一个蒸馍,一份肉烩菜,一饭盒挂面汤,吃得饱饱的。到了更衣室,泡上一杯浓茶,喝上几口,浑身精神抖擞,睡意全无。何况到休息时间,他趴在电车的驾驶座上也能歇歇身子,所以他经常一个人开车,推车,照顾马英多歇一会儿。
为此,马英很感激,常常把她带来的饭菜给马军吃,还有苹果,巧克力一些零碎玩意儿。刚开始马军还推辞,不愿要,但有次马英给他苹果,不知让谁看到,在前窑门的铁板上用粉笔写了几句,车间最新新闻:今早晨3点,马英给马军一个大苹果吃。马军夜间来上班听说了,赶紧到前窑门去看,果然是有,他急忙找块抹布擦掉。从那以后,马英给他啥,他都赶紧收下,生怕别人看到写出第二条新闻。
两人在路边聊了几句。马军觉得该走了,他看了马英一眼,正要开口,突然心里“扑通扑通”地乱跳起来,觉得马英越看越耐看,和林玲有许多相似之处,也是橘黄色的连衣裙;眼睛也是明亮妩媚。虽然两人的脸盘,一个是圆脸,一个是瓜子脸,但都是娇艳红红的薄嘴唇,娇艳诱人。尤其是马英在谈笑之间,左嘴角往上翘,弄得他想入非非。但和林玲细比,他不乱想了。可他又想问:“怎么你一个人呢?”
“你问谁?”马英佯作不知,有意反问。
“你男朋友呢?就那次跳舞我见过的。”自从在午厅马军见过马英的男朋友后,他坚决不让马英教他跳舞,担心应了那个倒霉梦。上班时间跳舞成何体统。
马英说:“吹了。”
马军问:“为啥要吹?”
“他是少爷,啥都不会,光长个漂亮脸蛋有啥用。”
马军“呵呵”地笑,装着随便,实际有意:“你们认识有多长时间了?”
“好几年。也可说半年。以前我们是同学,不来往。”马英像似随便闲说。实际是在解释。为什么这样,她也说不清。
“你以前和别的男的谈过吗?嗯,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别说。咱们惯了,我是随便问问。”马军脸上笑嘻嘻的,心却突然七上八下地乱跳。
马英毫不在乎,大大方方地说:“谈过三四个了。都是些少爷坏子,一个比一个傻帽,我找他们干啥。”
顿时马军的心一下放松了,舒畅许多。不知他紧张什么,自己也说不清。他由衷地说:“你真行,倒谈过三四个了。我不行,没本事,一个都没有。”
马英“咯咯咯”地笑开,心情显得十分愉快。她有意问:“就没人给你介绍?你就没遇到一个心仪的姑娘?”
“没有!”马军口气坚定。他不能提林玲,他和林玲之间隔着大山,年龄和文化差距,这点他很清楚。虽然他不在乎,可林玲躲走了,不给他一点机会,使他欲追不成,欲罢不舍,无可奈何。
“你真没谈的?”马英明亮的眸子瞪得圆圆的,似信非信。
“真的没谈。”
“我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唉,”马军苦笑了下,叹口气,淡淡地说,“我和你不一样,我父母早逝,没人管我,我得为吃饭忙。”
“你是孤儿?”马英吃惊地问,圆圆的眼睛忽闪几下。她把马军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似乎不认识似的。她和他在一块工作这么长时间,真是对他太不了解了,一股恻隐涌上她心头。蓦然,她脑子里产生出一个念头,何不开个玩笑逗逗,看看他心里想什么。她说:“我帮你。你看中咱们车间哪个姑娘,我来牵线搭桥。”
马军摇下头,平淡地说:“现在我还不想找。”
“你说什么!不想找?”马英吃了一惊,露出诧异的眼神。
马军瞅了眼马英,认认真真地说:“急着找啥。我是穷人,得先存钱,把房款交齐才能找老婆。”
“噢,原来如此,你真……”“可怜”二字,马英没敢说出口。她知道马军的个性强,怕惹他生气。
此时,从俱乐部门前传来一阵锣鼓铜镲声。广场上灯火辉煌,四周的高音喇叭响着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引地很多人往广场上云集。
一个人骑着自行车从人流中过来,边骑边朝人们喊:“申奥成功了!快去广场庆祝!”
马军听后,顿时兴奋起来。他一骗腿上车,朝马英说:“走,看看去。”两人骑着车飞快地朝俱乐部驰去。
俱乐部的广场上,一支敲着锣鼓穿着红祆绿裤的秧歌队在人群中间“咚咚锵,咚咚锵……”地扭来扭去。周围围着很多人观看。在俱乐部正门,有几人站在台阶上朝天上射礼花弹,如箭飞矢,不断响起“嘶……嘶……”和空气的摩擦声。灿烂绚丽的礼花,五颜六色,映亮了布满繁星的夜空。人们仰天望去,响起一片赞美欢呼的声音。
正值盛夏,天气酷热。钢城的人大部分没睡觉。很多人在电视上看到22点12分从莫斯科传来的喜讯。国际奥委会第112次会议通过投票,决定把2008年第29届奥运会举办权交给中国北京。
为此,人们兴奋得很,更难以入睡,似有千言万语要说。要庆祝,祝贺。人们纷纷走出家门,走出小区,成群结队汇成一股股的人潮,云集到俱乐部广场上。人们脸上洋溢着兴奋,手中挥动着五星红旗和奥运五环旗,喊着口号。广场和四周的大街上到处涌动着人群。
马军和马英把自行车扔在俱乐部的墙根下,随着人群往广场中间走。他们看到有几人把一幅红色横联挂在俱乐部的大门上。上面写着“热烈庆祝第29届奥运会在北京举办”。
“太好了,到北京去看奥运会!”马英兴奋地欢呼,伸手挽住马军的胳膊,热烈地说,“咱们一块去吧?”
马军浑身一抖,脸倏地变红,心通通乱跳几下。他的眼朝四周望去,担心别人看到笑话。有几个年轻人看了他们几眼,会意地笑笑,向一边走去。他却不自然,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位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挽臂,又想让她挽着又觉得别扭。面对她的热情要求,他无法拒绝,心不由己地说:“好啊,一块去!”说罢,他想起了林玲,又有些后悔。玩笑话他一般不说,说了就要履行诺言,这是他做人的原则。看来他和她是扯到一块了。
马英没注意马军脸上的微妙变化,她左顾右盼,跟着挥动五星红旗的人们一起欢呼,北京——中国!成功了!胜利了!她的声音脆而响亮。可过了一会儿.她感到有点不自在,原来是她手中没有五星红旗和五环旗。人家手摇红旗特别愉快尽兴,而她呢?她摇着马军的胳膊撒娇:“你看人家都有红旗,就咱没有,在哪儿买的呢?”
马军看看周围的人们。他们手中的国旗像书本那么大,红红的,五颗星星鲜艳夺目。挥动起来轻松愉快。他当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便说:“我问问他们在哪买的。”旁边有位姑娘告诉他,“东面的商店有。”又一个小伙子说:“快去吧,卖得可快了。”言外之意,去得晚了就没了。
马军一听,忙对马英说:“你等着,一会儿我就回来了。”他从人群缝隙中绕来绕去走出广场。看到一家商店有人拿着国旗出来,便抬脚进去。谁知国旗已售空。售货员热情地告诉他,再往东面走,还有商店卖。他连进几家商店,才算买下两面国旗,两面五环旗。在买国旗的时候,售货员兴奋地对他说:“今天晚上人们特别喜欢国旗,仿佛只有拿着国旗在手中摇,才算庆祝申奥成功。”他想了一阵,想不通售货员的说法,但觉得手中有国旗摇着,心里痛快。他边走边挥舞旗帜,想听到旗帜随风“哗哗……”飘的声音。可没有,旗帜小,听不到。蓦然,他想起在边防哨所同战友们持枪列队高唱国歌升国旗的时刻,国旗在晨风中随风飘扬,“哗哗……”地响,是那样的神圣庄严……今晚,毫无疑问,国旗在中国大地上到处飘扬,把他和人们联系在一起,心系在一起,把中华民族统一在一个思想,为中国的强盛而奋斗。
马军回到原地,给了马英一面国旗,一面五环旗。马英兴奋又挽住马军的胳膊,脸凑到他耳旁,亲热地说:“你真好,像个男子汉。”
他挺挺胸,鼻孔抽了抽。一股充满女性青春气息的温香扑面而来,他感觉挺好闻的。
这时,一辆大型宣传车鸣着喇叭慢慢地从人们让开的路中开过来。车上站着公司总经理魏雨生,工会主席刘文贵,还有刘斌。车正巧停在他们跟前。
马军抬起胳膊,挥着手喊:“刘斌,你怎么混到那上面去了。高升啦?”
刘斌低头看见马军在一片人群中朝他挥手,高兴地说:“我帮工会的忙。”
与此同时,林玲和黄一斌站在车的另一边人群中。她早已看到马军和马英。俩人仰着头,兴奋地看车上。她欣慰地想,他终于谈成女朋友了;应该是那个叫马英的姑娘。听说那姑娘还不错;合适的时候给他打个电话。
魏雨生在车上看到人群中的黄一斌,弯腰打招呼:“黄总,请上来。一会儿给讲几句,宣传宣传奥运。”
黄一斌摆摆手,笑呵呵地说:“魏总,你先说,这也是你的工作。”
“好的,我先说,一会儿你可得讲几句。”魏雨生对着话筒,吹口气。车上的八个高音喇叭“哧哧……”地响,声音传得很远。刘文贵又伸手敲了话筒几下,喇叭里嘣嘣地响几声。他挥起手,大声喊:“大家安静,安静……”车下的人们知道魏总经理要讲话了,热烈喧哗嘈杂的声音由近往远逐渐平静。
魏雨生大声地说:“师傅们,同志们,我们申奥成功了,胜利了!”车下立即响起一片滚动的欢呼声:“胜利了,成功了!”
片刻,魏雨生朝人们使劲地摆手。广场上,人们的声音渐落。他继续说道:“在这里,我首先要说的是,我国为什么要申办奥运会?但我还得先说一点,为什么我要在这儿说这些?因为我们一些师傅每天忙于工作,在生产一线埋头苦干,有时还要加班加点,疏于看报看电视,误了学习,不知申办奥运会的重要意义。刚才工会主席刘文贵建议,我们要大力宣传在北京召开的奥运会,让人们都知道。他说得好,什么是奥运会?它是全世界最大规模最有影响的体育运动会。它的理念是和平、友谊、团结。用体育来团结世界各民族人民和睦相处。它的精神是奋发向上,自强不息。我们要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就要走出国门,走向世界,把老外们请到中国来开运动会。请人家来,我们就得有一流的体育比赛场馆,舒适的住宿条件,畅通的交通设施,先进的通讯设备和良好的绿色环境。前段时间,报上登载国际奥委会来北京考察,质疑空气质量不达国际标准要求。我国政府马上大力整顿,把几座工厂从京城迁走,对一些工厂进行环保整顿,大力植树造林,很快就达到要求,并通过电视公布空气质量。同志们,申奥成功,说明了我国社会稳定,政治进步,民族团结,综合国力正在强大。在这样良好的基础上,我们举办奥运会能把国力更加向前推进一步!”
“中华民族大团结万岁!”刘文贵手摇国旗,高喊口号。广场上翻滚起一片红色的海洋,响起雷声般的欢呼声,波涛似的向远处滚动。
魏雨生继续说着:“各位师傅们。在欢庆之时,我们应该清醒地想到。获得奥运会举办权,这只是举办奥运会的第一步,以后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如建筑体育场馆,肯定是要用很多钢材,螺纹钢、角钢、圆钢。这就同各位师傅的辛勤工作有了关系,大家都在为奥运会出力。说句玩笑话,咱们北钢出不了奥运冠军,可咱们北钢出优质钢材哪!”
车下响起一片会意的笑声。有人大声喊:“魏总请放心,我们一定保质保量完成任务。”顿时,兴奋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跟着嚷嚷,“用得着咱们北钢尽管说!”“我们厂要人出人,要钱出钱!”
魏雨生朝车下看去,一片黑压压的人头,仰着兴奋的脸朝他看。他高兴地问:“你们都是哪个厂的?”
“我是二钢的。”“我是炼铁的。”“我是耐火。”一片声音,哪个厂的人都有。
刘文贵在一旁说:“都来了。魏总,天热睡不着。”
“不单是天热,是喜讯太振奋人心了。”魏雨生心情激动。他仔细往车下瞧,看到黄一斌,大声喊:“请黄总上来讲几句。”
黄一斌仰着脸,露着愉快的笑容回答:“我想上去,可爬不上你那个车呀。”
“把你抬上去!”“抬上去。”旁边一群年轻人快乐地喊。七八个人把黄一斌抬起来送到车上。
在车上,黄一斌高兴地朝年轻人挥手,“谢谢你们。我和魏总开句玩笑,你们就把我抬上来,既如此,我就说。同志们,我给大家讲件事。1908年第四届奥运会在伦敦召开。《天津青年》杂志上刊登一篇文章,向国人提出三个问题。中国何时能派出一名运动员参加奥运会?中国何时才能派一支队伍参加奥运会?中国何时才能举办奥运会?这三个问题在当时国弱家贫,四分五裂的环境下,可说是三个梦想。但为了实现这三个梦想,中国人不屈不挠,顽强不懈地追求。1932年7月,中国派了一名叫刘长春的田径运动员参加在美国洛杉矶举办的第10届奥运会。同志们哪!一个人,就一个人代表着地球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四亿五千万人!我们那时是多么落后,多么可怜!想想都心酸得掉泪。但中国人实现了第一个梦,向前迈进了一步。1936年中国派出一支由100多名运动员的体育代表团参加在德国柏林举办的第11届奥运会,实现了派一支队伍的梦想。可那次中国没拿到一块奖牌,泱泱大国落得被外国人画成‘零蛋’漫画的结局。1984年第23届奥运会又在洛杉矶举行。新中国体育代表团一举夺得32块奖牌,其中金牌15块,洗刷了‘零蛋’的耻辱。今天晚上这第三个梦想也要实现了,到2008年正好是100年,中国人的百年期待终于成真,中国正走向强盛!”
“中国万岁!”“成功了!”雷声般的欢呼声,口号声,掌声在天宇中翻滚。激动、兴奋的人们互相握手,互相相约,到北京看奥运,当拉拉队员,为中国运动员加油!
“同志们!师傅们!我还有话说……”黄一斌使劲挥手,等人们安静下来。他说道:“前几天,有位师傅问我,申办奥运会与你有啥关系?这个问题提得好。且不说大道理,就说小的方面。与你个人,与你们每个人都有关系。现在是讲究经济效益的时代,开奥运会能拉动国内经济。首先,建筑场馆要用钢材,咱们北钢的订单会增加。生产任务增加,你们的奖金就会增加。还有,要派人去建筑场馆。建亚运会场馆时,咱们北钢派出电焊工,电工,泥瓦工等100多名。派去支援工作的人在那里又领了一份薪酬,这不是收入吗?无形之中,一些隐形收入就会增加。现在,各行各业都在为奥运会做准备,这样就增加就业,拉动内需,促进了社会物质丰富。物质丰富了,物价就会稳定,就会减少支出。每个单位和家庭或多或少会有一些不明显的收入,这就是奥运会拉动经济与生活的相互关系。”
黄一斌的话刚落,魏雨生跟着大声说:“各位师傅,黄总把奥运会的政治意义和经济关系都讲了,你们明白了吧?下一步就是我们钢铁工人该出力的出力,该出钱的出钱,为奥运会的顺利进行使劲!让我们唱起来。”他说罢,胳膊猛地一挥,“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瞬时间,广场上响起雄壮自豪的歌声,“胜利歌声多么嘹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奔向繁荣富强……”
马军挽着马英的胳膊,马英挽着刘斌的胳膊,刘斌挽着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姑娘的胳膊。无须认识不认识,歌曲把他们的心连在一起,让他们纵情歌唱,不停地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