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看来还是身体太虚弱了,不然不至于睡得像只猪一样啊!
我把手伸进衣服里,摸了摸心脏那儿。胸前的刀口已经愈合了,还真是有趣,难道我成了不死之身了吗?
当然,这也就是想想。真要是被人砍了脑袋,一样死翘翘。
用力抹了抹脸,久睡产生的眩晕立刻消失不见了。人也格外的精神起来。我望望窗外,青山绿水,河山大好。
“日上三竿了,吃点中午饭吧?”声音伴随着香喷喷的拉面气息传了过来,我不由得大是振奋!
还是兄弟靠得住,我马上自意如何手中接过了那块面包。等等,面包?
回过头去,意如何一边吃着拉面一边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早餐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好吗?
正想谴责几句资本家恶意剥削农民兄弟和工人阶级的话来,却让一阵嘈杂吸引了我的注意。
“你有病啊小丫头,我衣服都被你弄坏了,土包子,道歉就管用吗?”我回身看去,一个穿着非常火辣的女人在不断地用卫生纸擦着自己的胸前。露着小蛮腰的短袖,底下是一件超短裙搭配着性感的黑丝。一张完全没有妆容的天然美女脸,一双大眼睛看起来却那么的魅惑勾魂。
尤其是正在擦着胸前的汤渍,使得那对丰满看起来波涛汹涌,呼之欲出。
再往旁边一看,却见和尚闭眼沉吟不语,李云渲手里端着半碗面,另一半明显是洒到这女人身上去了。
我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怎么回事,那魅惑女却又骂开了。“有没有爹生娘教的啊?走路不长眼睛啊!你会不会看人?一看就是没有人管的野孩子,难怪一身的非主流造型……”
李云渲头越来越低,魅惑女犹自不觉,还在那儿骂骂捏捏。
“真是没有家教,这衣服多少钱你知道吗?别给我装成个受害者的样子,快给我道歉!”
“我已经道过歉了……”李云渲满脸微笑的跟那魅惑女说道。
魅惑女却冷哼一声,“野孩子,我没听清,大点声!”
看着李云渲头又低了下去,我突然为她担心起来。不是为李云渲,而是为魅惑女。我太了解这小祖宗的脾气了,她压根没感觉太愧疚,而是在强忍着愤怒!
我压低了声问意如何:“你就不管管?这样起冲突不好,你没看见周边还有两个男的吗?还有个女的,似乎都是和那女的一道的。”
意如何扫了一眼,两个穿着背心大裤衩的男人正在看着魅惑女,脸上一副拽拽的表情,看着魅惑女欺负人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在一旁笑道:“注意点,看那小女生都快哭了。”“哈哈哈哈。”和他们坐在一起的另外一个女孩则把头埋在书本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太巧了点。”看着这一幕,和尚依然坐在对面闭目诵佛。意如何则嘴角一勾:“演技倒是毫无破绽,可是太巧了点。再说了……”
“在说什么?”我一边大口嚼着面包一边问。
听了意如何的回答,我立刻准备站起来了。因为这孙子说那拉面竟然是给我买的。碰掉了我的拉面这还了得?
手刚摸上刀,意如何就把我手拽住了。“等等,等等,忍着性子看看嘛!”
我无奈道:“听过一句话吗?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摆摆手,非常的具有高人风范,让我想起了大阅兵时主席对着士兵们说同志们好的场景。“忍这个东西啊,刃悬于心,退一步不成忍,进一步不成仁。”
好有道理!虽然意如何经常神神秘秘给人以高人风范的感觉,但他确实很少吐露出这种经典到足以成为千古名句的东西。嗯,假如我没看长安乱的话。
不过既然和尚和他都不急,我也就只能坐了下来,静看事态发展了。
魅惑女还在那儿唧唧歪歪着,李云渲仰起头来,啪!一声响亮清脆我听犹疼的耳光就打在了魅惑女的脸上,五道猩红的手指印,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那么的鲜明突出耀眼!
两个大背心男立刻站了起来,我也从床上跳了下来,直直立在这两人面前。
两人一愣,我已经非常淡定的掏出了烟并点上了火。伴随着zippo一声脆响,我开口道:“两位就给我坐那儿啊!安安稳稳的!坐不安稳了,您四位怕就也不安稳了。”
“非要到这种时候才出头吗?你早一点出来会死啊!做人就不能少装B吗?”李云渲咬牙切词,对我在一旁作壁上观的行为明显出离了愤怒。
我感到非常委屈,这黑锅背的。回头指不定啥时候收拾我呢!我立刻瞟了意如何一眼就准备出卖他。
天不遂人愿,这孙子动嘴皮子更快。“他说了,要磨你的性子。还说啥退一步不成忍进一步不成仁。”
“当我没看过长安乱吗?”李云渲对我怒吼。“还不给我把这几坨收拾了。”
“得嘞!”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我能想到现在的表情一定和引鬼子进村的汉奸一样的谄媚。
转个头我就准备给这两一人一巴掌,手却被意如何拿住了。“等等,人还没到齐呢!”
话音刚落,一直在装死的和尚站起身来,手里拿着一把大的足够谋财害命道的铅笔刀!当然是铅笔刀,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至于为啥像开山刀?那我就不知道了。淘宝这个东西吧,是很玄乎的,没准人家发错了。
至于怎么带上火车的?只知道意如何随便撒了点骨头粉子,仪器愣是检测不出来!
这要是贩毒,该是多么有前途的啊!
估计是从小到大没被人如此忽视过,一人字拖男愤而出手,旁边他的兄弟布鞋男也对着意如何脸砸了过去。
然而布鞋兄的拳头距离意如何不足一厘米时停了下来。随后布鞋兄脸上汗水一滴滴浮现,刹那间汇成了一条弯弯的河流。也难怪,谁被一把刀抵着自己的小兄弟,表现大概都不会好到哪儿去。大家的视线慢慢往下移,一把刀横在布鞋兄小兄弟前方不足两厘米处,明晃晃的反光亮瞎人的眼球。
能做出如此猥琐并带着一丝机智的动作的人,除了我,当然是当仁不让了。
人字拖也宕机在了原地,因为和尚那把锋锐的开山刀……哦,是铅笔刀。那锋锐的铅笔刀直直的抵在他的喉咙口,这家伙甚至吓得都不敢吞唾沫。唉,一口口水卡在嘴里很难受的,我都对他感到怜悯。
魅惑女已经看呆了。估计是没想明白怎么刚才软软弱弱无依无靠的小女孩一下子有了这么多点子硬的帮手。那模样就像被一个流氓脱去了衣服一样,已经是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了。
这近似痴呆的形象吓得李云渲赶紧给她甩了好几个巴掌,这才让诱惑女回过神来。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从一开始就坐在那儿看书的女孩,现在还在那儿看着书,仿佛眼前是解放区的天,那么的明朗、干净、纯粹!意如何把突然把我和和尚的肩头一拍,我们很有默契的同时收回了手。
“香烟饮料爆米花,啤酒花生八宝粥。您各位让一让了啊,收收脚。香烟饮料……”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们之间的气氛不正常,推销员只是象征性喊了几句口号,而后飞快的溜走了。
而随她一起过来的乘警,则很是奇怪的看看我们。“火车上不能斗殴的啊,斗殴的话下车直接交派出所!”
“那不能!”我和和尚把刀背在身后,非常有默契的摇摇头。
乘警瞟了我们一眼:“现在真是世风日下,和尚不好好修道还打架斗殴,真是把佛门的脸都丢了。”这家伙虽然在碎碎念,但你声音麻烦小点行吗?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好不?
“真没斗殴?”乘警又看了看人字拖和魅惑女他们。魅惑女脸上还有着鲜红的巴掌印,此时却强装笑容:“没呢,大家都是旅客,这不正好一起说会话嘛。”
“你脸上巴掌印咋回事?谁打的?你跟我说,我替你做主!”看来这乘警小哥是铁了心要英雄救美一回了。也对,抛开人品不谈,魅惑女长得确实是极品尤物,不施粉黛,穿着性感,********的。
魅惑女还是笑道:“没,我自己打着玩的。真没事,哎呀,困了,睡去了。”
她这么一说,我与意如何和尚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一丝疑惑。先前的猜测被推翻了!
乘警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信这套说辞,但眼见魅惑女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纠缠。只得非常不甘的扔下一句:“有事记得叫我啊,我就在你们车厢前面一点。”就走了。
大家非常有默契的退回自己的卧铺边,只当刚才那场冲突没发生过。
我们四个人赶紧找了个离他们远的地方聚了起来。
一坐下来,我劈头就问:“不对啊,这和咱们想的是不一样啊!”
“嗯!我都这么演戏了,他们肯定看不出来!和尚,意如何,你们这两阴谋家又猜错了吧!”李云渲非常不淑女的翘着二郎腿,斜眼睨视着这两人。
演戏?我脸色一下子不好看了,整个人都不好了简直。
见我脸慢慢沉下来,和尚立刻闭目诵佛,意如何古井无波,李云渲则低头看着地上。
良久,我长叹一口气:“演戏竟然把我的拉面泼了!唉,我的面,冤不冤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