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他们路过梁丘部落,就把马卖了。师徒四人现在来到了笔筒山下,水仙向上一指:“到家了。云涛就在上面!”
小丫、弗念、弗思这才理解师父说的“去见另一个云涛”的意思了。她们都有鸟出笼,鱼入海的那种亢奋、那种喜悦。
水仙也不多说,一纵身,就像一团云絮一样,飘了上去。三个弟子还是头一回看到师父如此的轻功。她们看了一会儿就喊上了:“师父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她们眼瞅着师父消逝在山顶的云层里。
她们三个还是靠中间抓几次山壁上的枯藤,奔了山顶的云层。
来到山顶,小丫、弗念、弗思乐得蹦起来。那云彩就像涌流的白浪,平着她们的胸口飘过。她们都有置身仙境的感觉。
就在这时,她们都闻到了云涛里有了苦辣是烟味,刚想问师父,却找不到师父了。初到山顶,她们不敢乱走。
过了一会儿,师父过来了,领她们看了佛殿,看了装有壁画的屋子,看了风光之巅几个大字。最后,水仙说:“你们要学壁画一年方可下山。”
她们三个又去看了一回那些壁画。那活化了的人物动作,让他们既害怕也震惊,他们在心里都想好好提高功力,像师父那样一纵身就上山。
第二天,小丫先起了床,到外面想练练功。很快就返回来了,一进门就嚷:“不好了,不知是谁把山壁上的枯藤都给烧了。”
弗念和弗思都惊得瞪大了眼睛。
“是我烧的。”水仙说,“一是今后谁也上不来了,就是钟离岛的人要偷袭我们也不可能了。山顶平安。再有就是你们三个也下不去了,还想下去就得学玄极的第三阶段。”
“我们愿意!能学会玄极功法第三阶段,就是在山顶练上三年也行。”小丫笑着说。
昔日,只有白云在此经过的笔筒山顶,如今有了女孩子们的笑声了。
还是水仙眼睛刁钻,她看到桌子上有个角没有灰尘,好像有人在桌子上拿走了一件东西,带走了灰尘。那桌子角以前放的是凡世采仙草用的兜子。
水仙就说:“我师兄来过,在这拿走了一个兜子。”
惟有小丫看到过师父的师兄,那是他们的恩人,他叫大海。小丫就问:“是那个隆大师吗?”
水仙点点头。
大海真的来过山顶,那是他刚从秦天河家回来。他取了采仙草用的兜子就下山了。
大海下山后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师兄的坟前,跟师兄说了死里逃生的经过,最后说:“我把谋害你的方丈给杀了,我这口气也出了,今后我要学着师父和你,采仙草,做成药,去帮助那些贫民解除病痛。”说完,大海走了。
半年来,大海走遍了各高山险峰,邂逅好多药学家和药农。那些带着弓箭和钢叉的药农都叫大海“飞人”。那些仙草多长在悬崖峭壁或险峰之上,那些药农个个说仙草是山神看着,其实还有雪豹看着呢。
那时的雪豹非常多,药农被吃了不少。那些药农看见大海不用绳索,一纵身就到了半山腰,有时直接就到了山顶。有的山顶就连雪豹都上不去。那些药农就给大海外号叫“飞人”。
一回在昆仑山顶,两只饥饿的雪豹看见了大海,大海也看见了雪豹。两只雪豹就张着大口,向大海扑来。大海一纵身,跃起两丈来高,空中一个翻转,双掌就推向了两只雪豹。两只雪豹像两个圆球一样向山下滚去。
大海没有去追,他估计两个雪豹不会死,让它去吧。
药农们看了大海采的药羡慕得不行了,就问他:“你会武功?”
“我只会轻功,为的是采药。”大海说得轻描淡写。
在昆仑山麓,一个有名的药学家,看了大海兜子里的雪莲、灵芝和人参,就说:“这每一种都值千金。你采多少?”
“好多啊。”大海说。
老药学家惊愕地看着他,认为他就是个奇人,随口说道:“你是这个世界最富有的人啊!”
药学家不经意的这句话让有的药农听到了。
在药农里有个叫葛三的人,三十多岁,身高力大,终年靠采药为生。他采的都是普通的草药,卖给药铺,换两个钱养家糊口。
昨天几个老药闲聊,说到那个专门采仙草的飞人,都说:“那人是世上最富有的人,药学家都说了,飞人采的哪样仙草,甭管是雪莲、人参,还是灵芝,都价值千金。”
葛三听完,就睡不着觉了,他想怎么能把那飞人的药兜子弄到手呢。他无心采药了,就等着飞人露面。
立秋那天,葛三看见大海正进山。他就等在了一个下山小道的大石后边。
中午的时候,大海还真的从这个小道下来了。
大石头后边的葛三手里攥着胳膊粗的木棒,就等大海走过一棒子把他打昏,那药兜子就是他的了。
隔着那块大石头,葛三已经看到了大海的影子。
葛三叉着步,咬着牙,大棒子早举了起来;大海的背影刚一露头,那举了半天的大棒子狠命地就砸下来了,只听“嘎巴”一声,木棒断了三节。
再看大海,就像没事人一样,站在一旁,看着葛三呢。
葛三握着手中半截棒子又举了起来,大海喝道:“葛三,你偷着动手都不行,还不放下!”
那半截棒子在空中停了好一会儿,才泄气地落在了地上。
大海看了看身高力大的葛三,说:“我隔五十步就听到你在大石后了。我没想杀你,我要杀你,就一掌,能让你趴在山脚。”
葛三服了,也害怕了。刚才那棒子就要落在飞人的身上了,棒子怎么就砸在了地上了呢?他感到飞人真是奇人。
葛三低下了头,顺势跪在了地上:“兄弟,我是为你的仙草来的,我不是人,我没脸见人了。你动手吧!”
“咱们都是药农,需要我的仙草说一声就行啊!”大海说,“怎么还想连小弟的命一块要呢?怕我不给?”
大海说着,上前扶起了葛三。葛三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竟呜呜哭了起来。他哽咽道:“我没脸活了,家中糙米要断了,老母有病都没钱找郎中。我采那草药也不值几个钱。没有老母我早就跳崖了。”
大海听完,把自己的采药兜子,向葛三眼前一递:“挑一个吧。”
葛三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大海的眼睛,他不敢相信飞人会把价值千金的仙草给他一个。
大海迎着葛三的眼睛,点了一下头。
葛三没有去看那药兜,他“扑通”一下又给大海跪下了,梆梆梆磕了三个头。
大海把他拉起来,一起坐在了一块光石上。大海又一次拿过药兜:“挑一个吧!”
葛三一看眼睛就亮了:那里面有个大人参。他伸手拿出了人参,瞅着大海,目光里透出试探的眼神。
大海笑了:“好,就这个!换了钱,马上给老母治病。”
“恩人,我今生怎么报答你啊!”
“不用报答,照顾好你的老母!”大海说完,好像想起了什么,就说,“我这有包药,先给老人用用。”
他们一同下了山。
接连五天,大海又碰见了几个药农,就是见不得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