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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奇怪的小丫头

这下可怎么办呐?云素裳眼珠一转,抬起胳膊就在自己脸上胡乱擦了起来:“是奴婢不好,奴婢再也不敢了,王爷您大人大量,饶了奴婢吧……”

秦翰飞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变脸极快的小宫女。没想到她居然也会求饶,似乎还蛮像那么一回事的……如果她不是斜靠在栏杆上、另一只手还叉着小蛮腰的话。

这丫头,真实的时候太真实,假的时候也实在太假了点!秦翰飞促狭地笑着去拉云素裳的手,想揭穿她假哭的小把戏。

“放手!”云素裳一见演不下去,立刻便恢复了泼妇本色。

秦翰飞却一时愣住了。

此刻的云素裳眼睛红肿未消,看上去倒确实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不过更令秦翰飞吃惊的不是眼睛。

“你的手怎么回事?”秦翰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情,他的气势其实挺可怕的。

云素裳见他变脸,一时也不敢胡闹,忙将双手背到身后,想偷偷地将袖子放下来。

秦翰飞却不许她耍花样,一把将她扯了过来:“胳膊上谁弄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云素裳忽然莫名地觉得有些委屈。到底还是孩子,受苦的时候尚可忍受,但有人关心的时候,还是难免心酸的。

“谁弄的?告诉我!”看到云素裳泫然欲泣的样子,秦翰飞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脸色不好,慌忙放缓了语气。

“没有谁弄的啊,”云素裳勉强笑了笑,“冬天洗衣服难免会冻伤的,活儿做不好挨两下教训也是应该的……做奴婢的都是这样的。”

“都是这样?”秦翰飞恼火地将她的手扯了出来:“伤成这样了也无所谓?宫里都拿宫女不当人的吗?你到底忍了多久?”

云素裳忍住鼻头的酸涩,忽然笑了起来:“下等宫女都是这样的,真的尚可忍受,就像王爷不会觉得军中的清苦不能忍受一样。命运本身就是不公平的,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王爷不必为奴婢难过。”

秦翰飞皱眉盯着云素裳看了很久,似乎要从她的脸上看出这番话的真假,云素裳也便坦然地任他看着。

“你跟我来!”秦翰飞再一次拉起云素裳的手,拣着人少的小道飞奔起来。

“跑死我了,你快放开我啊……”云素裳一路抗议,秦翰飞却毫不理会,直到拉着她跑进了一处陌生的宫苑,这才猛然停了下来。

云素裳早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在墙上咳个不休。

“王妃在哪里?”秦翰飞随手拎过一名小宫女,急冲冲地问。

那小宫女抖了半天才战战兢兢地答道:“王妃一早去昭华宫陪伴皇后娘娘,至今未归。”

云素裳这才知道这所院子是秦翰飞新婚王妃在宫中的居处,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拉着我没命地跑过来,就是为了见你的王妃?”

“我自己去向母后要人很不合适的,本来想给王妃看看你,求她帮我开这个口,谁料那丫头居然不在!真是麻烦……累坏你了吧?”秦翰飞刚刚发现自己又一次做了鲁莽的蠢事,不禁有些赧然。

“还好,”云素裳觉得他傻乎乎的样子很好玩,不由得笑了起来,“跑急了,灌了一点风,已经没事了。真不知道你这莽撞的性子是如何带兵打仗的,总不至于每次都硬拼吧?”

秦翰飞涨红了脸,认真地争辩:“我只有在你面前才鲁莽,打仗的时候大家都夸我有勇有谋的!”

“那太不公平了,别人认识的湘王都是有勇有谋的少年英雄,只有我认识的是一个莽汉,我怎么那么倒霉啊……”云素裳装着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秦翰飞气呼呼地看着她,悲哀地发现自己竟拿这个迷糊的小宫女毫无办法。

“既然王妃不在,王爷还是放奴婢走吧,其实浣衣局还挺不错的,奴婢做得很习惯。王爷是做大事的人,真的没必要为一个普通的小宫女操太多心的。何况奴婢愚笨,在浣衣局做苦工还可以勉强应付得来,侍候王妃却难免不周,恐怕要辜负王爷的厚爱了。”云素裳难得用正常的语调认真地向秦翰飞解释,只希望他也能用正常主子的思维来对待她这个没什么特别之处的小宫女。

可是秦翰飞显然很难在云素裳的面前做一个“正常”的主子。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抵触,深感挫败之下却完全没想到可以放过她:“本王信得过你。你且再忍耐一两日,本王得空便跟王妃交代一下,一定尽快把你要过来。”

“要过来‘玩玩’吗?王爷把奴婢当什么了呢?”云素裳可没有忘记这位王爷纠缠她的初衷!如果把她要过来就是为了像养一只小狗一样逗着玩,她还是留在浣衣局做苦工的好!

秦翰飞的脸色红得有些奇怪。他一向以戏弄人为乐的,今日却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他自己说过的话,被这个小丫头问出来却总有种被当面揭疮疤的狼狈。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从来没有遭到过拒绝的秦翰飞深感挫败,“这丫头怎么油盐不进呢?你怕本王吃了你不成?本王不过是看着你有些小聪明……你也知道,王妃年幼,在这宫中虽有母后照拂,也未必能事事周全,把你放在这边,本王恰恰可以两处放心,有什么不好?”

云素裳见他言辞恳切,不像平日真假难辨的玩笑,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胡闹的时候可以没大没小,可她毕竟不能忘记,眼前这人是个正儿八经的主子,按理说,她是完全没有权力拒绝的。

可是……

她不想过来的真正原因是万万不能说的,这位王爷怎么就这么执着呢?她苦心经营那么久的事,不会就这么毁在他的好心上了吧?

秦翰飞见她沉默不语,虽然没有再推脱,却也不像是欣然接受的样子,心下不禁也有了几分恼意。

云素裳却只想着尽快离开:“奴婢知错了,王爷……”

“你也会知错?我看你大胆得很!”秦翰飞恼火地打断她,“没见过这么倔的丫头!”

“倔丫头是不好用来服侍主子的,王妃是金贵的人,奴婢怕做不好,王爷还是另请高明吧。”云素裳还在作最后的挣扎。

“你不必多说,就这么定了!”秦翰飞的火气愈发大了起来。什么时候他决定一件事,可以任凭小宫女推三阻四了?真是把她宠坏了!

“奴婢知道了,谨遵王爷安排。”云素裳知道无可挽回,心里烦闷,也懒得再跟他周旋,索性拔腿便走。

“你给我回来,”秦翰飞一嗓子吼住她,“谁许你走了?”

没有回应。

“你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要打板子的知不知道?”

沉默。

“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依旧漠然以对。

“该死的小丫头,本王应该拿你怎么办?”秦翰飞很快败下阵来,暗叹自己一世英名,怎么就在这个小东西面前屡屡受挫呢?打不得骂不得,说一句不顺心的话她都可以甩脸子,这丫头当真是把“恃宠而骄”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你的伤……先上点药吧。”恼火归恼火,秦翰飞终究还是硬不下心肠。

云素裳欲待挣扎,手臂已被他紧紧抓住,也不知他从什么地方取出一个小药瓶,小心翼翼地拿了药棉帮她擦拭起手臂上的鞭痕来。

看到云素裳手臂上纵横重叠的伤痕,秦翰飞一肚子的火气不知怎的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想着这丫头小小年纪,在不为人知的去处还不知受过多少苦楚,便觉得心口微微地疼了起来。

这位除了征战沙场便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王爷,显然对于给女孩子擦药这样的事十分陌生,只觉得轻也不是重也不是,细致得简直比得上大姑娘绣花了。

费了老半天功夫,终于两只手臂都处理好了,秦翰飞长长地舒了口气,觉得平日到校场操练一圈都没有这么累。想他也是头一次这么对小姑娘献殷勤,某王自我感觉十分良好,正等着小宫女感恩戴德呢,抬头却见那小宫女两眼泪珠盈盈,不禁又被吓了个手忙脚乱:“又怎么了啊我的小姑奶奶?”

“没事,谢谢你。”云素裳忽然挣脱他的手,擦着眼睛落荒而逃。

秦翰飞看着那道小小的身影飞奔而去,莫名其妙地嘀咕道:“奇怪的小丫头。”

不知是不是因为秦翰飞的威慑,云素裳这几日过得分外平静,非但胖嬷嬷没有因为事情做不完而惩罚她,就连处处与她作对的五丫头也安静了许多。

小宫女们之间仍然时常窃窃私语,声音却小得极少能听到了。云素裳不甚在意,小枝却终于耐不住性子向她打听:“最近宫里怪怪的,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怎么知道?有事也不会有人告诉我啊。”云素裳更是一头雾水。

“肯定有事,”小枝想了一下,神秘兮兮地说,“可能跟昭华宫有关系,你这几天没有发现昭华宫有什么动静吗?”

这两天翠儿越发懒了,往昭华宫送衣裳的差事已经完全推到了云素裳的身上,所以小枝有此一问。经她一提醒,云素裳还真觉得有些不对劲:

“皇后娘娘这两日似乎不太开心,下面的人也都小心翼翼的。我三次过去倒有两次看见湘王妃在一边陪着,两个人也不怎么说话,皇后娘娘也不似从前那样和气了。怎么,昭华宫又出什么事了,还是前两日当真吵架吵得厉害?”

小枝忧心忡忡地叹道:“如此说来差不多了。这宫里,怕要变天了呢!”

“变天就变天,天塌下来也轮不到咱们做苦工的来顶,咱们操的什么心!”云素裳倒是不怎么在意。

谁知道上午刚刚跟小枝胡乱猜了一番,下午便有六宫里掌事的嬷嬷差人传话,浣衣局的小宫女们人心惶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传话的是个年轻的小太监,见人都到齐了,那小太监颇有气势地往中间一站,清了清嗓子:“姑娘们进宫的时候,上面都是教过规矩的,皇后娘娘宽厚,并不代表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尚仪宫姑姑传过话来,若见到有人不遵仪制,艳妆媚行迷惑主子的,上面定不轻饶!昭华宫已经打发了两个,莳花馆发落了一个,姑娘们自己想想有没有本事一步登天,如果没有就好自为之吧!”

宫人们都知道“打发了”或者“发落了”意味着什么,闻言无不震悚。那小太监似笑非笑地向云素裳跪着的方向看了一眼,昂着头走了出去,过了良久胖嬷嬷才回过神来,忙乱着招呼大家起身。

五丫头长吁一口气,拍拍胸口:“吓死我了!这一回上面可是动真格的了!幸亏我没做亏心事,真不知道那些平日里惯会装狐媚子的人这两天可怎么过哟……”

云素裳早已习惯了她的阴阳怪气,充耳不闻地继续去做她的事情了,五丫头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说句话啊云大小姐,一时半会也不着急干活儿,你躲什么呢?你倒说说,那些迷惑主子的狐媚子是不是该死?”

“该死。”云素裳头也不抬,随口应道。

五丫头正等着她这句话,闻言忙接了过来:“可不是该死嘛,你自己也知道就好了,有什么本事赶紧使出来,快点儿逃出生天,别到时候出了事,连累了整个浣衣局就不好了。”

“喂,你什么意思?”小枝气呼呼地走了过来,像只抱窝的小母鸡一样,颇有气势地挡在了二人中间。

五丫头拉长了声音,阴阳怪气地嚷了起来:“我就是话里的意思啊,刚才薛公公那一眼看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吧?有的人每日里作出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模样,做点活儿就三日两头生病,往外面跑就比谁都勤快,打扮得娇娇娆娆的,不是狐媚子是什么?如果她不是狐媚子,前儿个湘王爷怎么特特儿地跑到咱这种下人做活的地方拉了她出去?小枝你也别太实心眼,你事事护在她头里,她背地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能告诉你吗?”

小枝被她一篇话堵得涨红了脸,却仍是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你别含血喷人!云丫头不过是生得好了些,到底也没挡你的路,你何必这么编排她!凭良心讲,你见她做过半点出格的事吗?”

翠儿这一阵子和五丫头颇为亲近,见小枝站在云素裳一边,忙出来给五丫头壮声势:“所以说你傻,她做出格的事能让你看见啊?你说她不出格,你见过好好的女儿家跟一个男人拉着手跑吗?你不见她巴巴儿地抢了我送衣裳的差事去,一出去就是半日不回来?她在哪里耽搁了工夫,回来告诉过你吗?信不信我跟你打赌,她若是清白的,我把脑袋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颠倒黑白!明明是你偷懒把差事硬推给云儿的,现在又出来拿这件事胡吣,你也不怕烂舌根子!”小枝一见翠儿站出来就火了。

翠儿正要拉开架势大吵一场,云素裳看着越闹越大了,忙把小枝拉到一边,低声劝道:“姐姐犯不着替我出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让她们说去好了。”

小枝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发泄完的火气理所当然地转到了云素裳的身上:“你就是个软柿子,怨不得她们捏你!你由着她们说去,她们说成什么样你也不管?那些混话若是传到外面去,你今后还做人不做?她们说你造反你也由着她们说去?”

“让她们说去呗,说不定我还真准备造反呢!随便她们怎么说,也要有人信才行啊。”云素裳摇着小枝的手臂,出人意料地抿嘴笑了起来。

当事人都不生气,自己在这里大吵大闹似乎傻了点,小枝在云素裳的阻挠下彻底败下阵来:“你不是气傻了吧?”

舌战因为云素裳一方的退出而不得不宣告结束,五丫头还不忘最后申明一下己方“胜利者”的身份:“哼,她一定是心虚了!”

胖嬷嬷平日张牙舞爪的,在这浣衣局是说一不二的身份,今日却似乎分外沉默,小宫女们吵闹,她非但没有像平日一样狠狠地教训,甚至连阻止的话都没有说一句。这会儿终于消停了下来,她才轻咳一声,昭示一下自己的存在:“姑娘们,少生些事吧,安安分分地做一会儿活计行吗?”

云素裳乖顺地蹲下身子去洗衣裳,见胖嬷嬷没有注意这边,才偷偷地向小枝眨眨眼睛:“咱们吵架输了就没事,如果咱们赢了,说不准又要挨打,我总觉得嬷嬷等着教训我呢!”

“云儿姑娘,皇后娘娘传见。”浣衣局的宫女们安分了没多久,刘公公忽然走了过来。

云素裳没有感到丝毫意外,随手扔下衣裳,抬腿便走。

小枝忧心忡忡地跟了过来:“不会有事吧?”

“怎么不会有事?有大事!当狐狸精的事发了,活不成喽!皇后娘娘最恨狐媚子了,何况她招惹谁不行,偏偏心比天高,妄想迷惑娘娘最爱重的湘王爷,这不是找死是什么!”翠儿幸灾乐祸地接过了小枝的话茬。

云素裳微微一笑,安抚地拍拍小枝的手:“别担心,天上虽然不会掉馅饼,一时半会却也掉不下刀子来!我自己心里有数,没事的。”

刘公公在前面走得飞快,小枝不好跟出门,迟疑了一下只好停了下来。

身后有人阴阳怪气地嘀咕道:“还敢说清者自清,这不转眼就打了脸!娘娘治事一向严明,这下子可有她受的了!”

云素裳心底坦然,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快到昭华宫时,刘公公忽然慢下脚步,待云素裳走近了,他忽然低声说道:“如果进了霞影殿,事情恐怕就更加不好办了。”

云素裳一愣,硬邦邦地回道:“这个我自然知道,用不着你费心提醒。”

刘公公来不及叹气,云素裳已经绕过他,径自走到宫门前跟着翠翘进去了。

昭华殿一如既往的清静。云素裳礼毕起身,见皇后似乎又清减了些,虽然竭力装着轻松愉快,但神色间的憔悴却是再也掩饰不住,心下不禁有些唏嘘。

皇后身边的小女孩笑眯眯地打量了云素裳一番:“你就是浣衣局的云儿?”

云素裳忙躬身应是。

小女孩满意地点点头:“是个不错的丫头,怨不得人都说你伶俐。我霞影殿如今正缺几个人用,你可愿今后跟着我?”

“谢王妃厚爱,”云素裳定了定神,重又跪倒,“奴婢自然求之不得,只是奴婢出自小门小户的,自幼没什么见识,只怕侍候不好王妃。”

她刻意在“出自小门小户”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盼着皇后能跟她想到一块去,毕竟她一个小宫女是万万不能对湘王妃说“不”的,当下除了寄希望于皇后,她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那怕什么的啊,我也是在‘小门小户’里面长大的,正好咱俩做个伴,不会的咱们一起学嘛!”小王妃自来熟地把云素裳划归了“自己人”的范畴,说话立刻熟络起来。

云素裳正在暗中叫苦,皇后不负所望地开口了:“胡闹!你以前是公主,现在是王妃,别总是把自己当成那些没见识的野孩子,胡言乱语的失了体统!”

湘王妃小孩子心性,闻言立刻便嘟着嘴不高兴了,皇后也不管她,径向云素裳道:“你既说不能,本宫和王妃自然也不会勉强你。你在宫里年岁也不少了,熟识的宫人里头可有老成些的?你荐几个人到王妃身边伺候,本宫也好放心。”

云素裳知道皇后极其宠爱这个生在皇宫长在民家的小王妃,当下沉吟道:“奴婢未曾与其他宫中的姐姐们来往,只看浣衣局中,小枝姐姐最是安娴良善的,五姐姐心直口快,难得的是真性情。王妃若是缺少能镇得住场面的大丫头,这两人可以考虑。若只需要踏实吃苦的,这宫中人人都是极好的。”

皇后听罢默默地点了点头,小王妃却不依不饶:“母后原说由着我选的,这会儿我看中一个,母后又舍不得给!”

云素裳从容笑道:“皇后娘娘自然要把最好的赐给王妃,奴婢无福进霞影殿,便是奴婢不够好,王妃可容奴婢再学些本事,或者过两年便有福分侍候王妃了,也未可知。”

皇后就势安慰道:“云丫头身子一向不好,跟过去只怕也帮不了你什么,她既说那两个丫头比她好,你便领了去吧,日后若用着不好,母后再重新给你找也是一样的。”

湘王妃年纪虽小,却是个最擅长察言观色的。眼看着皇后主意已定,她虽不明白原因,却也不敢再闹,闷闷地告辞而去。

皇后见人走远了,遣退了所有的宫女,看向云素裳的目光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你倒有本事,竟然能让芊儿亲自来向本宫开口要人!在湘王那边下了不少功夫吧?”

云素裳直直地跪着,不卑不亢地道:“如果奴婢在这个方向上下过功夫,方才便顺着杆爬上去了。娘娘最是懂得奴婢的,该知道奴婢的心在哪里,奴婢在浣衣局待得惯了,哪儿都不想去。”

“你巧得很,自己不肯得罪人,拉了本宫来给你挡箭!”皇后怒气不减,气冲冲地哼了一声。

云素裳坦然笑了起来:“王妃一直知道娘娘是疼她的,所以娘娘出面阻止不是什么大事,奴婢人微言轻,说完一句话便上了刑场也是有的,所以万万不敢回绝,少不得只好跟了王妃去,不知娘娘可愿看到这样的结果?最不希望奴婢进霞影殿的,正是娘娘自己,想必奴婢前脚进了霞影殿,后脚娘娘的鸩酒就到了吧?左右奴婢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只好求娘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

“还算你明白,知道本宫决不许你活着出浣衣局!本宫虽糊涂,也不会在自己的儿子身边放一条毒蛇!”皇后冷冰冰的全没有平日温和慈祥的风范,锐利的目光仿佛要把云素裳里里外外看个透彻。

“那便是了,奴婢也恰好不想当一条‘任人宰割的’毒蛇。既然娘娘与奴婢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似乎也没有必要计较由谁来拒绝湘王妃吧?”云素裳并没有被皇后剑拔弩张的样子吓到,反而以一种与平日完全不同的强硬姿态侃侃而谈起来。

“你现在想怎么样?”被云素裳当面抢白一番,皇后的神色反而缓和了些。事实上,在云素裳刻意用“小门小户”来提醒她阻止湘王妃的时候,她的戒心便已经淡了。

云素裳静默片刻,轻笑一声:“我只要活下去。”

皇后手中的佛珠啪啪地在桌上敲打了许久,云素裳也不急。最终还是皇后怅怅地叹了口气:“既如此,本宫便让你活着。浣衣局你是待不下去了,明儿搬到昭华宫来吧,衣裳洗了四五年,你的性子,也该磨得差不多了。”

在昭华宫当差的日子,可比浣衣局轻松多了。

虽然偶尔也要当值上夜,但总会有足够的时间用来休息,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费力的事要做,所以云素裳现在的日子过得分外惬意。

过了那件事之后,皇后依旧是温和慈爱的样子,对云素裳尤其高看一眼,加上云素裳自己谦卑随和手脚麻利,又颇有些小见识,在昭华宫的宫女之中也算极出色的,故而短短的时间里,她便已经成了昭华宫里颇有几分脸面的主事宫女之一。

昭华宫掌事宫女紫燕对云素裳的到来尤其雀跃。这一日得闲,两人凑在一处做些针线,紫燕便取笑起云素裳来:“我就说你迟早是咱们昭华宫的人吧,你当日还不肯来!如今住得惯了,可还愿意回那浣衣局受苦去?”

云素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受苦也是命里所招,没什么可难过的。如今娘娘抬爱,于我已经是过分的福祉了,我只怕福薄命蹇,安生日子过不长呢。”

“真是个怪丫头,”紫燕完全搞不懂云素裳的脑袋里装着什么,“居然还有人嫌自己福多的!你怕命贱受不起,我明儿回了娘娘,再打发你回浣衣局去可好?”

云素裳淡然回道:“好。”

紫燕彻底服了这个怪丫头了:“当日我三番五次地撺掇娘娘叫你上来,娘娘都肯了,每次都是你自己推三阻四;这阵子好容易上来了,你还是念着浣衣局那个破地方?你在浣衣局地下藏了宝贝还是怎么的?”

“藏了好大一个宝贝呢,这都被你知道了!”云素裳一本正经地答道。

紫燕迷惑地摇了摇头,准备不再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傻丫头。

云素裳更加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致,只好低了头默默地做针线。她总不能告诉紫燕,皇后把她调过来,是因为把“毒蛇”养在身边比较放心吧?

“紫燕姐姐,太子殿下来了哦!”两人相对无语的时候,翠翘忽然跑了过来,扔下这么一句话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啐,这个促狭的小蹄子!我今儿又不当值,做什么巴巴儿地跑来跟我说!”紫燕向着翠翘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继续摆弄起手头的活计来。

云素裳倒看着有趣,赶着问了一句:“莫不是姐姐素日的小心思被翠翘姐看透了?”

紫燕将笸箩里没完工的帕子往云素裳脸上一摔,张口便骂:“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前前后后的姐姐我没少照应你吧?这会儿那起子促狭鬼拿我取乐,你也跟着凑热闹!信不信赶明儿我求了娘娘,把你打发到东宫伺候太子去?”

云素裳慌忙笑着求饶:“好姐姐,我不过白问问罢了!姐姐若真有做凤凰的日子,还有个不叫妹妹沾点光的?”

“你们都是一群隔岸观火的,平日里好得什么似的,真正到了紧要关头,没一个人有半分真心!”紫燕见云素裳仍抓着这件事情不放,气得脸色都白了。

云素裳见她不似玩笑,才知道这个春风得意的“大姑娘”也有排解不了的烦恼,忙扯住她的手不住道歉。

“我不是针对你,”紫燕擦擦眼睛,苦笑道,“你知道,我的性子一向是最要强的,照理说天大的事情到我这儿也没有怕的,可是偏偏……人家是天潢贵胄,咱们拿着胳膊去跟大腿拧,到底能撑多久?那起不懂事的傻丫头,还把这事当一件趣儿来说,以为我该有多么受宠若惊呢!傻妹妹,你可知咱们做奴婢的命,何时能由得自己做主!”

云素裳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这个一向八面玲珑的紫燕又多了几分好感,当下诚心诚意地安慰道:“你先别想太多了,事情哪里就到不能收拾的地步了呢?他想要你,总要看娘娘准不准吧?依我看咱宫里一时半会还没有人能替得了你,娘娘哪里就肯放人!”

紫燕冷笑一下,叹道:“你说得对,确实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呢!漫说娘娘肯不肯放人,只怕他根本没胆子跟娘娘要人呢!哼,只会背地里搞些见不得人的小勾当,我就怕了他不成?真要拼命,他还不一定赢得了我呢!”

云素裳小心翼翼地拍着紫燕的背,生怕她气出个三长两短来。认识紫燕也有几年了,一直只知道她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从容镇定的,今日才算见了她真实的一面,只觉得比平日见到的可爱得多,不禁会心笑了起来。

紫燕怒气稍定,见云素裳笑得奇怪,不禁相问,云素裳笑道:“举国上下敢说要跟太子爷拼命的,恐怕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所以云儿真心佩服并且喜欢姐姐。”

紫燕几乎已经忘了自己盛怒之中说过什么,听见云素裳说起,顿觉赧然:“我胡说的。”

云素裳了然笑道:“就算胡说好了。不过真要走这一步也没什么大不了,云儿永远站在您这边就是了。”

若非知道云素裳的性子是从来不会虚情假意的,紫燕几乎要以为这丫头在信口开河了。

她的话若传到外面去,完全可以算得上大逆,虽然知道云素裳绝不会靠告密、传小话来踩别人,但见她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兴冲冲地要跟自己绑到一起,紫燕还是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重重地握住云素裳的手,紫燕说的却是与感动完全不相干的话:“看不出来,你也是个不安分的!”

“彼此彼此!”云素裳不甘示弱地反握住她的手。

“紫燕姐姐,这个时辰当值的人少,太子又打发了几个小的出去跑腿,这会儿殿上人手不够了,你过来帮我撑一下嘛!”翠翘来回一路小跑,可见确实是忙得不轻。

“每次都用一样的招数,以为别人都傻吗?”紫燕恨恨地咬牙。

云素裳笑得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如果每次都用一样的招数,只怕娘娘也早已看出来了!过不了多久就有人要倒霉了呢,好期待啊!”

紫燕勉强笑了笑,犹豫着要不要先把自己装扮得丑一点再过去,云素裳笑着按住了她:“今日你也不当值,哪有回回多派活给你的道理?这里还有一个闲着的呢……就不许我这新来的露露脸吗?”

云素裳轻手轻脚地捧了盏热茶,放到皇后身旁的小几上。

皇后抬眼看见她,目光闪了闪,没有作声。

坐在下方的太子仍然在高谈阔论:“母后您是没有看见,那群山贼有多嚣张,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当地的老百姓还编了个顺口溜,叫什么‘只知胡大王,不知圣德君’呢!别说当地富户的金银粮米,就连咱们朝廷救灾的粮草,十有七八也进了他们的寨子!那些领着朝廷俸禄无所事事的草包,别说剿匪了,见到贼人吓得连裤子都尿湿了的也有!也就是您的儿子胆大,只带了两千余人就冲进了山去,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帮乌合之众打了个落花流水!您是没有看见那胡大王最后灰头土脸地跪地求饶的那个样子啊……”

这太子虽然长着一副与秦翰飞极其相似的清俊面容,但云素裳本能地不喜欢他那双贼兮兮的眼睛,此刻听见他剿灭一拨山贼就得意洋洋自吹自擂,心下愈加鄙夷。

皇后显然更加厌烦,趁着太子稍稍停顿的工夫,她冷冷地打断道:“这么说来,那山贼的事都办好了?”

“那当然,”太子得意洋洋,“您儿子身为太子,可是经天纬地之才,对付几个小毛贼还不是小菜一碟?那几座山头上山贼共计一千多人,一个都没给他们剩下,巴蜀地区如今是彻底清净了!”

皇后握着佛珠的手骤然收紧,颤声问道:“都杀了?”

“都杀了啊!********嘛,这点道理您儿子还是明白的!”太子迷惑地抬起头,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这样紧张。

“收缴的粮草金银如何处置了?当地百姓你是如何安抚的?可知道当地官员有无渎职的,有无贪赃枉法的?”皇后缓缓闭上眼睛,沉声问道。

太子似乎没想到会有此一问,怔了半天才支吾道:“那山贼的老窝都已经抄检过了,没发现什么金银财宝啊,粮草倒有几车,已经充军了;官员都还不错,虽然胆子小了点,对儿臣却也还算恭敬;至于当地的百姓……他们过得挺好的,不需要安抚啊。”

云素裳已经大致可以猜到,太子大张旗鼓地去剿灭的所谓山贼,恐怕不是劫富济贫的绿林豪杰,就是不得不反的穷苦百姓,也真难为他下得去手。恐怕侵扰百姓的不是山贼,恰恰是太子爷本人带领的军队吧?

云素裳都看得透的问题,皇后当然更加不会不明白。她从一开始便是兴趣缺缺,如今失望伤心之下,更是心情郁郁。默然半晌才无奈地挥了挥手:“你先去吧。你父皇这会儿也该批完折子了。”

太子原本觉得自己立了一件大功,兴冲冲地等着皇后的夸奖和赏赐,谁料他说得口干舌燥,皇后连好话也未说一句,当下心里也是十分不舒服,坐在下方磨蹭着不肯走。

皇后只顾垂了头生闷气,太子无聊中四下张望了一番,目光落在皇后身旁的云素裳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起来。

云素裳被那样明目张胆的目光看得一阵恶心,忽然开始后悔替紫燕揽下这桩差事了。

“母后,今日紫燕姐姐怎么不在?您身边这位漂亮的小姑娘以前怎么没见过?”太子最是个不会察言观色的,也不管皇后是不是生气,腆着脸笑了一阵,眼睛仍是牢牢地盯着云素裳的方向不肯移开。

皇后冷冰冰地看了云素裳一眼,神色莫名。

云素裳微微向太子躬身,忍着气笑道:“奴婢是新来的,紫燕姐姐今日身子不爽快,这才央了奴婢前来侍奉的。”

“不错不错,小姑娘生得好看,声音也好听,跟紫燕姐姐恰恰是一对姐妹花。”太子嘿嘿地笑了起来。

云素裳没想到太子的德行居然恶劣到这样的程度,当下毫不掩饰地皱紧了眉头,在皇后审视的目光下也丝毫不肯回避。

皇后冷笑一声,明显地提高了声音:“再好看也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迟早有年老色衰的一天!你府里的王氏当年还不是京城第一美人?如今怎样,你还肯多看她一眼吗?”

不得不说,这位太子殿下真不是一般的迟钝,皇后的不快便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他却仍是毫无察觉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母后就是太偏爱王氏那个贱妇了,她哪里有这位小姑娘水灵!对了,小姑娘你还没有说你的名字呢!总不能一直叫你‘小姑娘’吧?”

皇后一生最恨男子拈花惹草甚至宠妾灭妻,偏偏这太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耐性,迫得她沉静雍容的风度几乎都要保持不住了,不知忍了多久才抛出一句“你还是赶着去见你父皇吧”。

太子终于后知后觉地嗅出了暴风雨来临前的气息,慌忙站起身来,自以为风流潇洒地向云素裳抛个媚眼,出门飞奔而去。

云素裳长吁一口气,起身收拾被太子搞得杯盘狼藉的矮几。

皇后手中的佛珠转了又转,在云素裳托着杯盘正准备退下的时候,她忽然冷冷地开口:“今日你也不当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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