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宏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达烈跪在帐下,一声不吭,纸是包不住火的,他这点小伎俩怎么能骗得了耶律宏呢。
“说!”那声音冷峻苛厉得令人发颤。
“王爷,属下无意错杀了安阳城的百姓,怕王爷责怪,所以才隐瞒了下来,违背了王爷的命令,属下该死,请王爷给属下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本王最恨欺骗,就算你错杀,为何不向本王禀明。”耶律宏目光森冷,他可以容忍达烈为了追捕袁靖阳而违背了他的命令,却不允许达烈欺骗他,他要的是属下对他绝对地忠诚,所谓军令如山,这也是身为一个主帅必须要做的。
“是是是,属下以后再也不敢欺瞒王爷了。”达烈磕头如捣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漫上来,他不禁打了个冷颤,以后就算借他十个胆,他都不会这样做了。
“好,那本王就再给你一个机会,凡是安阳或周边十七八岁的女子,你都给本王找来。”
“王爷,原来您真得是要找人啊?达烈定不辱使命,不管胖的、瘦的、美的、丑的,属下统统都给王爷找来。”还真被合里齐这小子给说中了,原来大辽的隆烈王不是不近女色,只是他不喜欢北方粗犷的女子而已。
他是东丹王的后世子孙,血管里留着耶律倍的血,也难怪了。听闻大宋的女人娇柔妩媚,王爷这次是要开荤了。
抓女人,达烈是最在行的了。
辽国士兵在外征战,背井离乡,夜深人静之时,他们需要一个暖/床/奴,这也是时任主帅犒劳兵士的一种手段。本以为这次跟随隆烈王行军打仗,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废话少说,如果你错杀的安阳百姓中没有她的话,算你运气,现在,你可以滚了。”耶律宏冷冷地抛下这句话,便走到案前,拿起了一本花名册。
“是,属下这就去办。”达烈低身退出了耶律宏的大帐,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被王爷发现了,倒也好,至少能明白王爷的心思,以后不用再为那杀掉的几百个安阳百姓提心吊胆了。
只是,王爷口中的这个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呢?老天保佑,希望她没有成为自己的刀下冤魂。
现在,他要去找合里齐喝酒去,让他出出主意。
安葬了舅舅,苏绣母女决定先去新阳找李云峰母子,这是舅舅在世时对苏绣说过的话,也是舅舅的心愿。
屋子里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基本都被辽兵抢光了,幸好绣谱、绣品都还在,苏绣包了几块贵重的丝绣品,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和母亲离开安阳。这些丝绣品当掉也好,卖掉也好,足够让她们母女走到新阳了。
只是不知道,这兵荒马乱的,她们是不是能安全的到达新阳。辽兵虽然已经撤出了安阳城,可城门却多了重兵把守,这里已经不属于大宋了。
为了继续攻城略地,耶律宏打算在靳州休养生息,虽说靳州之役大捷,但辽军马队在大宋军民的拼死抵抗中还是损了不少兵马。如今平城、庐县、兴州等地都需要派兵防守,充盈战马,招募新兵,补给粮草,都需要时日。
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她的消息,如今安阳已经是辽国的属地,可是,她却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从安阳县衙调来的花名册里明明就有她的名字,苏绣,祖籍姑苏,四年前迁入安阳,安阳本是她的外家。
原来八年前,他和她只是偶遇罢了。
或许她已经离开安阳,去了别处,可是这天下之大,他又要去哪里寻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