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的偏院中,男子跪在地上,在瑟瑟寒风中发抖。
“我,我真的不是贼,是你们二少奶奶的……”
男子结结巴巴的解释。
“混账,如果你敢多说一句话,毁了我们少奶奶的清誉,就把你沉塘。沉到冰河之中去。”
君雅冷冷的说道。
此时,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原本只是猜疑,可是,眼前的男子,提醒着,家丑,噩梦一般的家丑。这是陆府没有办法承担的家丑。
如果这件事传播了出去,恐怕,二哥,甚至陆家、在塞外的清誉都毁于一旦。
“我……我,我没有。我不是啊……我只是,只是……”
男子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你一个小毛贼,哪里会认识我们家夫人。你去搜搜,他的身上,有什么东西……”
君雅示意着旁边的晨轩。
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可以解决问题的方法了。
好在,只有两个人看到了眼前的情况。
虽然眼前的男子可恶至极,但是,处理他也是个大问题。要能吓住他,治了他的罪过;同时,也让他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去。
“我确实是没有偷……这不是偷的啊……是少奶奶给我的……”
金簪子落地。这样大额的盗窃,在这里的处罚也是极重的,男子争辩着。
“混账……”
晨轩甩手给了男子一个耳光:
“你是不要命了吗?”
“别……”君雅示意着晨轩,她站到男子的前面,居高临下:“我问你话,你好好的回答,一句话都不可以撒谎,如果你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可以放你走。不然的话,就算是不把你交给官府,我也有很多的方法处置了你。”
君雅的声音冷冷的。
“好,你说,你说。我肯定老实交代。”
男子道。
“你说实话,你什么时候来陆府的?为什么来的?谁叫你来的?又有多少人知道今天的事儿。”
君雅道。
问这些话,君雅都觉得仿佛是有把刀子在自己的心口磨来磨去,异常的痛苦。
男子看了看君雅,将信将疑的,揣测着,是不是要说实话。
“问你话呢,还不说!”
晨轩一脚踢在了男子的背上,男子哎呦一声,倒在了地上。他明白了此时候的境地,并不是很容易的就可以逃脱的。
他咬了咬嘴唇:
“您别打,你问什么,我都说。我老老实实的说……”
男子跪在地上,冲君雅连连作揖:
“我是城里头戏班东来财的小生。我叫来旺。去年春天的时候,唱戏认识了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出手阔绰,又是懂得听戏,我们就来往多了些……我承认,我是贪财,大少奶奶也不曾亏待我。是以,我是常来陪着他的。”
“你这个奸夫!”
晨轩重重的一脚踩在了来旺的背上,只听到“咔嚓”一声,来旺的骨头断了的声音。来旺倒在地上,哎呦呦的喊着。
“四弟!”
君雅呵斥道:“你别动手。来旺,你继续说……”
“你们……疼死了……”
来旺道。
“你如果不说,我现在就让你死。”
君雅冷冷的说道,目光中竟然是凛凛杀意。
蓦然,来旺也明白了此时的境地。
“姑娘啊……不是我,不是我勾引少奶奶的。是少奶奶给钱……我们这样的人,出身低微,又没有别的什么本事,就想着找个靠山……而且,是少奶奶一定要了我。”来旺疼的眼中都带了泪水:
“少奶奶出了价,我又能怎么样啊?今儿就是你打死我,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啊。你们是大户人家,一句话,就是别人的生死,就是多少银子。少奶奶的吩咐,我也是不得不听。您别杀我啊,我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啊……”
来旺苦苦哀求。
“你没有办法?你不是贪财?”
君雅冷冷的说。
“是,是我贪财……我错了,我错了,求求您饶过我这一回吧。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一时财迷心窍才这样的。我是贪财,看着少奶奶朝我笑,又给我银子,想着,能多陪陪他,多赚些银子。这银子,是昧着良心的,我是混……我错了,求求您,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男子眼中盈满了泪水,被扒了棉衣,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在瑟瑟寒风中发抖,看起来很是可怜。
“还有谁知道你们的事儿?”
君雅问道。
“没有了……这样的事儿,我怎么敢乱说啊。如果被人知道,我岂不是没命了啊?”
男子信誓旦旦的摇头。
“真的没有说吗?我可是听人说的啊……”
晨轩道。
晨轩蹲在来旺的身前,一手抓过他的下颚,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神:
“你敢撒谎的话,我就让你以后想说话都不能。”
“我真没有跟别人乱说过啊……没有啊……”来旺努力的搜索着记忆,良久道:“如果是喝醉酒了,我不敢保。可是,似乎也没有啊……啊……好像,是和万花楼的秋晚姑娘一起说过。秋晚姑娘问起我这一身伤……少奶奶不好伺候啊……”
来旺低下头,思虑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君雅已经是听不下他不堪的话了。
“你只跟秋晚说过?”
晨轩截断了他的话,问道。
“恩,恩,真的再没跟别人说过了……真的没有了……”
来旺道。
看着来旺惊慌失措的样子,君雅和晨轩相视,想来,他说的也是真的。
“再说说,你以外,少奶奶可还有什么人吗?”
君雅问道。
这个问题,她难以启齿。
这是怎么样的羞辱。
可是,却又是不得不问。
冷风吹过,君雅觉得风如刀一般刺进自己的身体。痛得她都有些站立不稳。
“不知道啊。少奶奶的事儿,我们那里知道啊……不过……”
似乎是为了讨好君雅与晨轩,来旺还是很努力的想着:“不过,应该是没有了啊……没有听少奶奶说过啊……两位,我发誓,我发誓我再也不做这样的事儿了。你们饶过我这一次,我,我好好做人。再不会来了……”
来旺不停的哀求着。
“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晨轩道。冷冷的神色中,不带一丝温度。
“我求求你们,饶过我这一次。我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我……”
君雅转过身去,不愿意听他一句话。
晨轩一扬手,匕首拿在手中:
“你去和阎王说吧,下辈子要好好做人,做个好人……”
“啊……”
来旺惊呼。
可是,来旺刚刚喊出口,却是被晨轩捂住了嘴巴。
“不要……”
一个清冷苦涩的声音从暗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