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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曲弹罢,月娘击掌称好,接连又弹了几曲,不知不觉中,天色已发白,青云起身告辞,月娘极力挽留,想让青云指点琴艺,青云不好强行拒绝,只好答应暂留数日。于是,月娘吩咐丫头去山洞接他的两个随从过来,并安排他们住宿。

白天闲来无事,青云就随处逛了逛,发现这里是群山环抱中的一座峡谷,景色秀美怡人。只是令他感到不解的是,这里除了月娘与两个丫头外,并无外人,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在荒郊野外这么偏僻的地方安家?但转念一想,自己来此时日尚短,与姑娘又是萍水相逢,暂住几日就会离开,也没必要顾虑的太多,因而也就安心地住了下来。

白日里,很难见到月娘与两个丫头的身影,还好房间里的一应物品准备齐全,尚未感觉有什么不便。到了晚上,他才会见到月娘,月娘在弹琴之前,习惯先燃一柱香,然后对月弹曲。月娘的琴艺超乎他的意料,甚至可以说在他之上,只是弹奏出的曲子都很哀伤,总似有很多挥不去的愁云,笼罩在心海的上空。由月娘填词他谱曲,二人合作的那首“梦断红尘”,深得月娘喜爱:

“细雨弥漫,烛影摇红,洒落愁思片片。

轻推轩窗,西风漫卷,飘落馨香瓣瓣。

一帘幽梦,几度轮回,回望来处,惆怅旧梦如欢。

叹沧海桑田,终成云烟,转眼已是曲终人散。

高山下,溪水畔,弦乐声声,千回百转,此情此景,天上人间。

故人已去,红颜独痴,丝丝离别苦,萧萧西风寒。

孤灯瘦影,浅妆敷面,漫看云卷云舒,心不在,梦杳然。

理不清的红尘纠乱如麻,诉不尽的尘世恩恩怨怨……”



月娘深情地对他说“君是伯牙,吾是子期”,能在此得遇知音,真乃人生一大幸事”。渐渐地他也开始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白日里休息,晚上与月娘一起切磋琴艺。

这天晚上是农历七月十四,月亮又大又圆。他在凉亭里等了很久,月娘才来,她好象饮了不少的酒,脸颊绯红,别有一番娇态。身穿的依然是一套白色的衣裙,晚风轻拂,裙裾飞扬,飘然若仙,青云不禁看的痴了。月娘坐下弹了他谱的那首“梦断红尘”,眼波流转,无限情意尽在其中,他也随之抚琴相和,两人一唱一答,浓浓地情意在二人之间悄然流转。

一曲弹毕,月娘站起身来,望着月亮,背对着他问“公子,可否再多留一段时日?”青云心中暗自吃惊“她是怎么知道我要告辞的?”“对不起,月娘,我在这里已逗留月余,实在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不瞒姑娘,在下已与他人有了婚约,此次正是去京城谈婚娶之事。”月娘听了此话,沉默了好久,之后坐回琴前,素指轻捻,弹奏了一曲《阳关三叠》,只见她清眸紧锁,弦音透断,幽幽心语,如泣如诉,让人闻之痛彻心扉。

青云更是心事重重,辗转踌躇,坐立难安。弹至伤心处,月娘泪在眉睫和琴唱道“君将离去,此一去经年渺茫,前路山高水长,历历苦辛,宜自珍,宜自珍……”青云见她眼含泪水,一副孤苦无依的样子,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疼惜地将她拥入怀中,月娘没有拒绝,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任他轻柔地擦去脸上的泪水。

青云痛苦地说道“苍天为何如此弄人,让我们有幸相识,却又不得不面对着生死别离,难道真的就只是幻梦一场吗,这太残忍……”青云哽咽地说不下去,月娘抬起头来,四目相对,泪眼凝眸,万般情意不言而喻,彼此拥的更紧了,月娘多么希望就这样苦苦地挽留住他,就这样相拥着与他过一生一世,她知道自己能够做到,然而她不能,因为他们是属于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她不能去害他。

两人紧紧地拥抱着,却各想各的心事。就在此时,丫头突然惊慌地跑来,向她耳语了几句,她马上变了脸色。青云见状着急地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没有,我和丫头出去办点事情,先告辞了,你早些休息。”说完月娘与丫头急急地离开了。

第二天白天很静,房间里和平时不太一样,没人来打扫,也没有人为他们准备食品,只好打发随从去摘了些果子充饥。他一整天都心神难安,不停地在房间走来走去,只盼着快点到晚上,想知道月娘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到了三更天,月娘终于出现了,一天未见,面容似乎憔悴了很多,他关切地拉着月娘的手,问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月娘没有回答,只催促他快点准备行装,天亮之前准备离开这里。他眼神坚定地望着月娘“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必须离开的理由,我是不会走的。”月娘伤心地望着他“我们的情缘已尽,如果有缘,让我来生再见你吧。”青云紧紧地握着月娘的手,仿佛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了一样,他心痛的厉害,此时他才发现,竟然爱她爱的那样的深,他抛却了所有的责任与世俗观念“不,我们成婚吧,就在这里过一辈子,我永远也不离开你。”“太晚了,你必须得离开。”望着月娘的哀伤的眼神,他心痛如焚。

“如果你一定需要一个理由,那么我来告诉你”说完月娘把他带到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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