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祯有些急了,仍旧不依不饶地说:“归宁呢?不是说要归宁吗?”
海棠又呈上将军赏的竹子挂饰。
鸿祯彻底崩溃,难道世上真有神一样的娘子,做事如此周到,让他找不出一丝差错,“月饼可曾取来?”
“爷忘了吗?月饼不是三奶奶负责的。”海棠见蔓卿不说话,便替蔓卿说了出来。
鸿祯干笑几声,自己的心计终究不行,蔓卿不知使了什么招数,竟将海棠变成了她的人,处处替她说话着想。
“怎样?尝到苦头了?”蔓卿打趣地说着,不觉掩嘴而笑。
海棠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帮蔓卿说话,才知自己不知不觉间也被蔓卿算计了。出门前,蔓卿只说让她负责将这些报告给鸿祯,却不料在鸿祯听来,海棠成了蔓卿这边的人。
“奴婢多嘴了。”海棠连忙退了下去。
终于,中秋到了。
白天,所有王公大臣都在皇宫中度过,直到晚上才出宫。每年的中秋,都有一个府地要主办一次酒席,今年正好轮到开国侯府,因此,王公大臣出宫后,都换了便服,陆陆续续进入开国侯府。
宁耀府大夫人、秦熙府二夫人和雍毅府三夫人一同在沁园接待各个贵宾,此次中秋酒席的地点就在沁园中的清莹大堂,大堂富丽堂皇,清又与庆谐音,正好用于庆祝。
留香院中,鸿祯轻步走进湘怡居。
鸿祯穿着一件主色为橘色又以白色镶边的长衫,外披一件大红袍子,以枫叶为图案,领口满是棉花,围在脖子周围,甚为暖和。万千青丝散落下来,霸气而不凌乱、帅气而不失身份。
蔓卿正坐在案上,见鸿祯来了,便起身。
鸿祯看着蔓卿,蔓卿梳着盘发,发上的玉盘珠花占了大部分的位置,虽重却足以显示身份,珠花旁只加了四支陪衬的金簪,格外华贵。
蔓卿穿了一件粉橘色的内衫,内衫边都是棉花,外披一件白色袭地外衫,粉色的棉披风最为妖艳,特别是上面的百合图案,是京城最好的绣娘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绣的,可谓是天下无双、独一无二了。
今年的天气特别怪异,中秋前就下起雪来,比以往都冷了几分,不得不换上厚衣,蔓卿知道卿母一定穿不上保暖的衣服,于是差人送了去,方可放心。
“三爷万福。”蔓卿似乎生气了,竟行起礼来,自反击了二夫人后,她何时向鸿祯施礼过?
鸿祯心疼地走近蔓卿,柔声问道:“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你不是在飞镜院安插了眼线吗?怎么?还蒙在鼓里?他们……他们成事了,很快就会诞下嫡长孙,到时我们还有什么地位可言?”蔓卿气愤地坐在一旁,手握成拳,重重地敲在桌上,桌上的茶杯被震落在地,马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允芝和瑶琴正欲去收拾碎片,突然被海棠拦住,这才退回一边。
“我当是什么事,他们交合的事,我一早就知道了,你觉得我会让他们先得到嫡孙吗?”鸿祯似是很有把握的样子,用肯定的眼神看着蔓卿。
蔓卿认真地想了想,她一直在监视鸿祯,鸿祯并没有任何阻止的举动,怎么可能……“你做了什么?”
“娘子那么聪明,自己查吧。”鸿祯玩味地勾勾蔓卿的鼻子,调情地抚摸着蔓卿的脸,“酒宴戌时过半才开始,娘子,不如我们逛一逛紫藤花阁的竹林?”
蔓卿疑惑地看了鸿祯一眼,还是不放心地加问了一句:“你当真做了手脚?”
“嗯?娘子自己猜。”
蔓卿无奈地笑了笑,只好随鸿祯出去。
海棠正欲跟随,被鸿祯拦住,“你留下。今晚难免会有人所有动作,你和七彩杀手一起守好留香院,一旦看见可疑的人,或丢进河中、或杀死而嫁祸他人,皆由你定。”
“是,奴婢一定尽力而为。”海棠退后几步,留守下来。
蔓卿不查出鸿祯的动作,实在无心逛竹林,于是说:“三爷就一人逛竹林吧。中秋了,妾身该去看看嫡姐了,失陪。”说着,退了下去。
到达苑柳居,蔓卿按着礼节,经通报才进了外室,只见君汐端坐在软塌上,晴伊在一旁侍候着。
君汐也梳了一头盘发,其上戴着一个半环金饰,金饰两边吊着两根银丝,银丝上满是玉石,成色好而稀罕,足显其身份显赫,内穿一件淡红内裙,外披三件保暖的外衫,分别以淡黄、橙和红为主色,色调层层加深,搭配得十分俏丽。
“妹妹给嫡姐请安。”蔓卿恭敬地福身,起身时,刻意地看了看周围的摆设,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香薰的味道不是她所喜欢的,大概是君汐故意跟她对着干,才这么做的。
君汐见蔓卿这么恭敬,也不好让自己乱了规矩,微笑着赐坐,“妹妹怎么也有空出来了?”
“姐姐说话,能不带刺吗?妹妹不比姐姐,有二爷的宠爱,自然有空出来。”蔓卿端坐着,直视着君汐,完全看不出她的敌意。
“妹妹是在告诉我,你在我身边安排的人吗?”君汐悠闲地喝着茶,自从有了鸿捷的宠爱,她原来的泼辣就转变为现在的笑里藏刀了。
“姐姐想到哪里去了?妹妹只是觉得姐姐容光焕发、越发漂亮了,想来是得到了爱情的滋润,便大胆揣测,妹妹没有说错吧?”蔓卿继续扫视房间,忽觉异样,隐隐的,很难被发觉的异样。
君汐习惯性地捂捂肚子,总觉得自己该怀孕了,却总是怀不上,她很是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