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二朝门外喊道:“紫云,将参枸杞珍珠汤端上来。”紫云端着一碗参汤,走进君汐的房间,将参汤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君汐天真一笑,问道:“二娘为什么要给汐儿送参汤啊?”石二挑了一下君汐的鼻子,“送给你当然是给你喝了。二娘的娘亲生前最爱喝这参汤,没嫁过来之前,二娘总会亲自下厨为她炖制,她说这参汤包含了孝心,是她最爱喝的。”
石二怕君汐没主意听那“孝心”二字,又加说了一句:“以前,我总会再加上一个孝果,一起奉给娘亲,如今是给你的,孝果就免了吧。”石二在参汤中加了慢性毒药,想借君汐之手杀了吟月。
君汐像捡到了宝物一般,开心地捧起参汤,又哀求道:“二娘,把孝果加上吧,汐儿想把这个送去给娘。如果好喝的话,汐儿亲自学起来,每天一次,娘和二娘一人一碗。”
石二假装开心,“汐儿有孝心就好。行,二娘去给你摘孝果。”冥冥中似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这场宅斗,是敌是友,尚还不知。
不一会儿,君汐将参汤与孝果端到吟月房中。吟月大喜:“汐儿真是孝顺。”君汐心满意足地离去。
吟月正欲饮用参汤,碗突然被一粒石子打破,参汤落地,毒气蔓延。吟月吓得后退了几步,汐儿平时虽任性,但也是有孝心的,怎么可能在参汤之中下毒呢?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展现在吟月眼前,似在何处见过一般。
是豫轩。吟月还没从偶见毒药的阴影中走出来,惶恐的表情还印在脸上,见豫轩突然造访,便稍稍收敛惶恐,语气平和地问:“这位可是寿王殿下?”
现在的豫轩又多了一份成熟和稳重,却仍是冷面相对,“大夫人有礼。夫人此汤乃是二夫人教唆君汐端来的,万万不得饮用。”
吟月以福礼谢过豫轩,“谢过王爷。”吟月对石二一向很谨慎,因为石二深受石相喜爱,冷不丁一个疏忽,正室的位置可能就不保了。
次日,吟月只对君汐说自己不便喝参汤,并没有提及毒药一事,深怕君汐太小承受不住这宅斗的残酷。
石二又给君汐送参汤,这一次君汐拒绝了,但还是面带笑容:“谢谢二娘的好意,娘她喝不得参汤,以后就不麻烦二娘做了。要不这样,这碗参汤就给我喝了吧。”石二本是一副希望落空的的样子听罢此话,又觉希望重现,立马答应下来,“好好好,如果觉得好喝,二娘天天给你做。”
君汐端起参汤,豫轩直冲进房间,抢过参汤,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豫轩本是想砸了它的,可他答应过吟月不让君汐体验到这宅斗的残酷,汤一被砸,其中的毒就会被君汐看到。
豫轩一饮而尽,用力将碗打碎,只听一阵清脆的摔碗声,君汐大怒,石二心虚地后退了一步。
君汐虽对豫轩的行为不解,但也不多问:“谁允许你进我闺房的?女子的闺房不能随便进的,你不知道吗?”
豫轩仍是冷面相对,一挥白袖,即刻转身离去。石二意识到豫轩暗中监视,决定换个方法进行。
君汐十四岁的生日后,君淑与君沐皆开始抱怨,君汐已经见过很多男人了,算命的不是说她活不过十四岁吗?
石二与石三商量除了一盘杀人大计,本决定在君汐十五岁再实施的,但砸君淑与君沐的催促下,不得已早些实施。石二请人拟了一封休书,以不守妇道的罪名,欲休了吟月。
一日,石二来到石相房间,要来了石相的签名,并模仿石相的字迹将签名临摹在休书上,第一步实施成功。
石二假装深宅苦闷,求石相带她、君汐和石溢出去游玩一日,石相许之,第二步实施成功。
石三与君沐带着休书来到吟月的房间,使吟月喝下一直未喝的毒汤,吟月身子弱,深中奇毒,被扔在了门口,第三步实施成功。
石相带着三人来到京城外的山坡上玩,君淑按着计划打扮成吟月的样子,石二故说石溢要杀吟月,导致君汐亲手杀死了石溢,第四步实施成功。
此时此刻,君汐才知石二等人的真面目,石二还如何引开豫轩、如何害死吟月,还有以前的虚情假意全部告诉了君汐。
石二掏出匕首,向君汐靠近,“我已经让君淑去告诉老爷了,你杀了石溢,被我看见了,本想杀我反被我杀了,从此以后,你和那沈吟月在我相府就再也没有容身之地了!”
君汐似乎接受不了眼前的现实,摇着头天真地问道:“二娘难道一点也不顾念旧情吗?”石二没有回答,直接举起匕首向君汐刺去,幸好君汐反应灵敏,从山坡上快速滚了下去。
君汐忍住眼泪,快速跑到石相府,已时酉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君汐背起身中奇毒的娘亲,忍着身上的剧痛,往萧医馆走去。
恒寅今日是晚上开门,已治完三人了。君汐一瘸一拐地走向萧医馆,心中思绪万千,却无人诉说。
君汐对背上的吟月大喊:“娘,你要撑住,萧医馆马上就到了。”天色已经全部暗下,除了萧医馆,所有医馆全部打烊。君汐拼尽全力跑到萧医馆,却还要排队就诊。
一个时辰过去,轮到君汐抽签,不长眼的老天,竟给君汐一张空白签。君汐跪求医治,恒寅却袖手旁观,吟月死在萧医馆门前。
君汐流落街头,回想起往事,才知自己有多天真。
一个月过去,君汐,这个曾经的相府二小姐,竟过上了讨饭的生活。君汐只觉后悔,若此生能重来,她一定不会再上当;若此生能重来,她一定不能安于琴棋书画;若此生能重来,她一定要让自己成为强女;若此生能重来,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将石二一党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