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正事!”蔓卿见自己说不过允芝,马上转为严肃,“既然问不出来,其中必有问题,我们还是防着点,喜礼送了吗?”蔓卿见一旁的安胎药已凉,又检查了一番,才喝下去。
允芝待蔓卿喝完安胎药,才说,“按着奶奶的吩咐,送了侯夫人给的喜礼,念她也没法在喜礼里动手脚、诬陷奶奶了。”
“嗯。”蔓卿轻轻应了一声,“真是怪了,每每喝完药,都很想睡觉,这是何故?汤药中没有催眠的药物啊。”
“许是怀孕后的正常现象,奶奶身子本就不好,再加上腹中胎儿,难免劳神更多,多休息总比失眠的强。”允芝扶蔓卿到床边,使蔓卿躺下,“奶奶安心入睡,奴婢去外面候着。”
蔓卿无力多想,点了点头,就睡去了。
允芝走出房间,轻手地关上门。
忽见不远处,君汐朝着湘怡居走来,身后跟着六余名侍婢,两旁的侍婢为数不多,排场还算大气。
因她的怀孕,太后让二老爷恢复了鸿捷的嫡位,只是暂作为嫡次子,只要鸿捷做得好,还有机会转长。自鸿捷恢复嫡位,她就霸气了不少,在下人面前更加显得桀骜不羁,只是伪善得很,上面的人都以为她是贤妻良母。
君汐捂着自己的肚子,春光满面而来,允芝忙向其福身,“二奶奶万福。”
“起身吧,我是来看妹妹的。”君汐习惯地前进一步,却被允芝拦住,不解地怒视着允芝,“你这是何意?”。
“禀二奶奶,实在不巧,我家奶奶正在休息。怀孕的人一向很累,二奶奶不累吗?”允芝被蔓卿调教的,竟学会了话里有话,这也让君汐吃了一惊。
君汐扯嘴笑了笑,斜眼看了看一旁的老妈子,老妈子冲她点了点头,她便也嫌累起来,“确实有些乏了,咱回去吧。”
“恭送二奶奶。”允芝福身。
君汐刚走一步,又发话,“等你主子醒了,就转告于她,我喜欢她房里的玉观音,问问她能不能送给我。”
“是,奴婢一定转告。”允芝再一福身,似乎在告诉君汐:我已经行了恭送礼节,你可以走了。
君汐暗暗骂着允芝不懂规矩,并没有言语,径自而去。
蔓卿一睡而起,允芝已在房中准备膳食。
“哦,奶奶醒了。”允芝忙去扶蔓卿下床,为蔓卿穿鞋,“方才二奶奶来过了,说,要奶奶房里的玉观音。”
“真是可笑,她一向不喜这个,要这干嘛?”蔓卿揉了揉微微作痛的头,坐在太妃椅上。
允芝将最后一盘菜放在桌上,献上酸橘和酸梅,“总要防着些,万一她借题发挥。”
蔓卿点了点头,思虑一番,“你去把这个送给侯夫人,她一向喜欢这个,再去回了君汐,让她管侯夫人要去!”
允芝想了一会儿,佩服地笑了笑,“还是奶奶聪明,奴婢方才想了好久,就是没想出个可行的法子来。奴婢这就送去,且唤帘芜来伺候奶奶用膳。”
“嗯。”蔓卿应了一声,期待地看了看肚子,心想,“宝宝,不知不觉,你已近三月大了,娘在想尽办法保住你,你也要争气啊。”
君汐与鸿捷在苑柳居共桌而食,君汐脸上少不了幸福之色,鸿捷却满是算计和阴险。
“这么说,是抓不到一丝破绽来嫁祸于鸿祯?”鸿捷并没有想过要害蔓卿,只是君汐一贯跟蔓卿做对,只要有害人的份,总要带上蔓卿。
君汐苦恼地摇摇头,“他们虽没有明说不见人,可每每一去,鸿祯说自己暴病,蔓卿不是在睡觉、就是去请安了。当妾身去到她请安的地方,又道她离开了。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鸿捷放下筷子,眉头紧锁,“我查过他们送的贺礼,都是转送的,可见他们早有防备,真是不能小瞧了他们。”
君汐看着自己空虚隆起的肚子,惆怅至极,“眼见就要五个月大了,马上就会有胎动,再装下去,恐会露出破绽,怎么办?”
“那就嫁祸给别人!”鸿捷的拳头击下,“断然不可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听说千夜蔓卿常去雍毅府的素霓居,我们或许可以从那里突破。”
“你要在三夫人那里下手?”君汐也放下筷子,挥手让下人撤了饭菜。
鸿捷轻轻晃了晃头,“是鸿朝,鸿朝出事,千夜蔓卿必然会救之,那么鸿祯也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他们只能是穿蓑衣救火,自身难保。鸿嗣之死一直没人查清,我就查他个水落石出,鸿朝必然露出马脚。”
蔓卿刚刚睡醒,便一身冷汗,允芝细心地为她擦汗,“奶奶这是怎么了?神色如此紧张?是不是做噩梦了?”
“没……不算噩梦。我算漏了一步,雍毅府。”
蔓卿闲来无事,经常思虑自己的牵绊之类的事,这才想起鸿朝配合鸿志害死鸿嗣一事,忽觉不妙,这才惊醒。
帘芜端了一碗茶,递给蔓卿,“奶奶不用着急,三爷已然算到了这一步,早早地让表大爷以患传染病为由出府了,表大爷识大体,顾全大局,便不顾自己的嫡长子争夺,装病离府。”
蔓卿尴尬地低下头,这次,鸿朝又是为了什么?为了酷似晴芸的她?还是为了自身安危?“那就好,还是三爷想得周到。”
“奶奶此言差矣,奶奶亦是聪明绝顶的,许是近来过为劳神,伤了脑力。”帘芜与君汐相处几月,也觉得君汐是个亲切的主子,说话也就随意了不少。
鸿捷的计划再次落空,只落个无计可施的结果,听说还气病了,在床上躺了整整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