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啊,人不可貌相!
忽然,墨夜走到那歌手面前,伸手轻轻敲了敲门,对房里的人说道:“小萝莉是吧?你还是出来见见某个相貌不和智商成正比的脑残体吧,免得他继续茶毒大家的耳朵。”
“什么脑残体,我可是……”歌手一听,不乐意了,正要开声反驳,耳边却突然传来“吱呀”一声。
门,开了。
顾不得讨回自己的声誉,少年歌手立刻冲上去给了门内的人一个熊抱。“护桑,我就知道你不同意她说的话,对不对?”
“千暮,今天是我认识你的第三天。”被抱在怀里的面瘫萝莉并没有推开少年歌手,反而面无表情地陈述着一个事实。才刚刚认识那么两三天,这少年歌手是不是热情过头了?
“面瘫萝莉,你叫护桑是吧?”毫不留情地将护桑从少年歌手的怀里拽出来,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同时在心里暗暗赞叹着,这真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萝莉啊!
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几乎可以代替表情来说话,长长的头发扎成两条辫子垂在身后,那圆圆的小脸,虽然这张脸有点面瘫。嗯,捏起来的手感一定很好。
想到这里,墨夜的手已经伸到护桑的脸上轻轻地捏了一把。
“你干什么!不要欺负我的护桑!”看到如此不客气的墨夜,少年歌手立刻炸了毛,拍下墨夜的“狼爪”后一把将娇小的护桑护进怀里。
“魔……”仿佛是察觉到什么气息,埋头呆在少年歌手怀里的面瘫萝莉情不自禁地开口,忽然又意识到什么,她顿了顿,没有了下文。只是当她抬头看清楚墨夜的面容,护桑的瞳孔猛然收缩,同时,一滴清泪从眼角滑下。
“你看,护桑都哭了!”见到对方哭了,少年歌手在呵斥墨夜的同时,对着护桑手忙脚乱:“那个,护桑,不要哭了,我们不管她!”说完还瞪了墨夜一眼。
可怜的墨夜,只不过是被面瘫萝莉萌到了,轻轻捏了一把小萝莉的脸颊而已,根本没有想到会这样。不过,她并没有忽略面瘫萝莉对她的特别反应。
不顾少年歌手的防备和瞪眼,墨夜弯下腰向护桑问道:“护桑,你认识我吗?”
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痕,护桑摇了摇头,说道:“认……不认识……不过,很像,只是很像罢了。”像到了极点……
护桑微微地垂下眼眸敛去眼底的情绪,但眼角却再次滑下一滴晶莹,让人忍不住动容。就算是心里冷到了极点的墨夜也无法抗拒,只能软下声音问道:“护桑,你是想她吗?”仅仅是见到相似的人也会流下泪水,应该是很亲近很想念的人吧!
伸手轻轻擦拭着护桑的眼角,当触碰到那颗带着暖意的泪水时,墨夜怔了怔,有温度的水滴,这就是眼泪吗?
记忆当中,似乎她从未哭过,也没有见过堕天使们会流泪,至于那些哭得梨花带雨假惺惺的贵族小姐们,她是有多远避多远。亲手触碰到泪珠,这还是第一次。
泪水吗?那承载着人类最真挚的感情。
可惜,她没有……
她可以笑得猖狂,可以随心所欲,可以不顾他人眼光肆意妄为……但是,左胸那颗无法跳动的心始终都是冷的,没有任何的温度,没有任何的感觉。
心会痛吗?会像护桑一样,见到一个怀念的故人而留下眼泪吗?
大概……不会吧……
堕天使的寿命太长,长到无法计算,被归咎为永恒。千千万万的岁月,看着花开花落,看着春雨冬雪,看着沧海桑田。
犹然记得,在炼狱待得不聊了,她就过来人界,和几个人相处了一段日子,也曾经被EVILHUNTER追杀过。可是,人类终究是寿命有限,几百年后的今天,他们还剩下什么呢?
剩下的,也就只有一层不变的自己吧……
等等,她刚刚在想什么?
那是缺失的记忆碎片吗?
墨夜的瞳孔猛然缩放,细若针尖。
好像想起了一点呢,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快清醒过来?如果能够一直回忆下去的话,是不是就能找回被她遗忘的一切呢?
如同失了魂一样,墨夜没有再看护桑和少年歌手一眼,漠然地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地走开。
“护桑,她怎么了?刚刚还是好好地,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少年歌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护桑静静地看着消失在转角处的黑色身影,许久,轻轻地动了动唇:“对不起,姐姐……”
“护桑,你刚刚有说什么吗?”少年歌手不解地问道。
“没有。”恢复没有神情的面色护桑说得果决,然后掉头向楼下走去。
“哎,护桑,你去哪里?”少年歌手慌了,好不容易逮到护桑出来,她怎么又走了呢?
“你不是说去游湖吗?”护桑头也不回地说道,虽然淡淡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少年歌手千暮还是咧嘴开心地笑了。
墨夜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里,潜意识中她只希望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能够让她安静休息的地方。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于寂静无人的树林里。抬起头,墨夜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整片树林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回头望去,枝叶的茂盛已经将度假山庄的建筑完全遮挡,看不到回去的路。
自己,究竟是谁呢?为什么会带着堕天使之身重新转世呢?
回答她的是苍凉的月光以及黑夜里的虫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