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香?”她低声喊道,刚刚苏子喧替自己穿衣服时她便看见有个人影在门口闪动,身形像极了素香。
猜测着她可能有事要告诉自己,又碍于苏子喧在场,于是赶忙将他支走,以便两人说话。
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答,荷年不禁皱眉,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
刚刚想进门,忽然瞥见柱子后面一片蓝色的衣料在摆动。
原来躲在这里。
她弯了弯唇,走上前。
素香背对着她,肩膀微微颤抖,喉中发出轻声的呜咽。
“素香?”荷年皱眉轻唤。
素香转过身,满脸泪痕的样子把荷年吓了一跳,急急用衣袖擦着她的泪水,不断问道:“怎么了?为何哭了?”
素香一动不动地僵硬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回答她,整个人像是被定格了般,只有从她眼里源源不断滚落的泪水才能知道这个人是能动的。
“告诉我啊,为什么哭?”
她这副模样让荷年更加焦急,伤神过度再加上身体虚弱,让她险些倒下。
素香无神的眼里终于有了焦距,目光幽幽看向荷年,嘴里冷冰冰吐出一句话:“西城快死了。”
荷年身体一僵,随即笑得有些不自然:“怎么可能?西城好好的怎么会死?你不是一直在他身边吗?”
素香冷哼一声,全然不同于往日的温柔,她眼里有恨,目光凌厉看着荷年:“你以为你凭什么活过来?”
荷年愣住,实则她对自己死而复生这一件事也觉得很疑惑,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不免有些慌张。
难道是因为西城?
见她表情有些不自然,素香咬了咬唇,怒目而视:“他用他的生命为你续命,荷年,你当真是男人的宝贝啊!你这个不知是哪里来的狐媚子何德何能得到他的心?!”
荷年脸色雪白,嘴唇微微颤抖,西城喜欢自己??
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觉,无数情绪纠葛在一起。
西城对自己极好,这点她一早就发现了。可是自己几次进桓修宫都能看见素香红着脸步伐凌乱地跑出来,她还一直以为两人早就
情投意合,在无人之时温存。
可是……可是现在素香却对自己说……西城喜欢的是自己!
素香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脸上浮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这个狐媚子害了西城!我要让你永远活在忏悔中!
“你身上一直带着西城下的蛊虫,那蛊虫能够抑制你的怪病,病的症状便是寒冷至极,这还只是好的时候,严重了,我想你是知道后果的,那就是心肝俱裂,最终死去。他为了救你……不惜在自己身上下蛊,那种蛊虫不仅能将你体内的母虫引出,更能以血液交换的方式让你痊愈……”
见荷年眼里流动着浓浓的惊讶,素香唇角终于泛起一丝苦涩,“那种蛊虫产自苗疆,养蛊是燕容一大禁术,只能在皇宫里翻阅到关于这种蛊的资料,一连几天他几乎都待在书阁,期间他甚至想独自前往苗疆,可又放不下你,只好从书里了解这一蛊虫……”
“后来他如愿以偿地将蛊虫引自体内,每当你病发时,他便会割腕放满一碗血喂你喝下。后来担心你发现,就干脆将血隐在糕点里,你每日吃的糕点里……便是他身上的血啊!”
荷年大骇,向后步步退去,脑袋如糨糊一般绞在了一团。
素香向前逼近一步,冷冷道:“这样就怕了?你可知道他日日在怎样的痛苦中活着?那蛊虫会吸食血液,他既要喂饱体内的毒虫,又要取血给你……你既然还那样对他!”她的声音渐渐发抖,脸色气的发白,“知道为何你总能在桓修宫碰到我吗?因为每每知道你要来之前,他便会事先割腕让我接一碗血,就因为害怕你忽然病发!他是如此聪明的一个人……为何在你身上犯这样愚蠢的错误?!”
荷年双手死死握紧,双眼缓缓合上,全身发抖。
原来……原来……西城为自己做了如此大的牺牲……
素香嘲讽一笑,继续道:“最后一次,这是他最后一次为你割腕了,你体内的母虫已引至他的体内,你的病也痊愈了,你可以享受你的人生了,可他却要等着死亡到来!知道他会怎么死吗?”她笑的阴森,“两种蛊虫肆虐,最初会五官尽损,到最后……血管爆裂……死、的、面、目、全、非!”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
“不……不……”荷年的身体沿着冰冷的宫墙缓缓下滑,滚烫的泪水流出来顿时变得冰冷,她捂住脸,不停摇头。
“哈哈……”见她这般模样,素香仰头大笑,笑的太激烈,眼泪源源不断地滚落出来,“你是不是好后悔?我告诉你,他现在在等死呢!连我都要赶走!他想一个人孤单地死啊!”忽然间,她又笑了起来,“不过……我怎么忍心让他单独死去呢?他那么爱你,你是不是该和他一起去死呢?”
荷年猛地抬起头,眼泪模糊了眼,尚未看清楚,刺眼的白光在眼前一闪,素香握着一把匕首狠狠向她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