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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真真假假

到达奈何城后,南秦他们按着地图的指引,很快就到了奈何城的尽头,尽头前是一片火海,穿越火海才能到达尽头的另一端,一不小心掉入火中便会挫骨扬灰。这火非寻常之火,名为吞噬之火,专门来消神、魔、妖的魂魄,若没有御火毯根本无法跨越,就连魔尊都束手无策。而御火毯历代都由奈何城城主保管,现任城主叫司马良淇,此时奈何城中最忙的一件事不过是为城主择一白首之人罢了。城中各户都将女儿送至司马良淇的太行殿,由司马良淇亲自挑选,但是挑了一个月,仍然没有选出城主夫人。恰逢奈何城的元宵节,瑾曦他们也确实无聊得紧,不约而同地一起去街上逛了起来,各色的花灯,精致的小物件,还有灯谜、诗会、放花灯、划船,简直热闹极了,街上人山人海,人来人往,若霜、瑾曦她们被冲散了,正在寻找南秦他们。若霜突然甩开了瑾曦的手,抓住前面一白衣男子的手:“师兄,我可找到你了。”

白衣男子猛然回头,脸上很是惊讶,但却又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姑娘,你认错人了,在下司马良淇。”

司马良淇?瑾曦快速上前一看,也吓了一跳,这简直和南秦一个模样嘛,那个已经很讨厌了,还来一个翻版的。

若霜一愣:“你真的不是南秦?”

“嗯嗯。”

“公子,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说完若霜就想走,却被司马良淇叫住了:“还没请教姑娘芳名,我是谁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若姑娘不介意当我城主夫人可好?七天后,我在这里等姑娘答案。”

若霜、瑾曦脸上尽是惊讶和不敢相信,竟在原地呆住了,待她们回过神来,司马良淇早已消失不见,若不是若霜手中握着司马良淇给的一根发簪,她们都觉得是做了一个梦。

“这这……”若霜一脸茫然地攥着那根发簪。

“回去先和大家商量一下吧。”瑾曦说道。

若霜回去后将今天所遇之事告诉了他们。

“什么?怎么可能?本公子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风流才子啊,怎么能有人和我长一样呢?”南秦惊讶地从椅子上坐到了地上。

寒璟墨伸出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虽说世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可是相似的也不少啊。”

大家沉默了半天,倏地南秦拍了一下桌子:“这不是老天给我们的机会吗?若霜可以和他成亲啊,这样就可以窃取御火毯了。”

若霜一听气得回房去了,寒璟墨附和了一声表示同意,瑾曦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保持沉默,这确实是盗取御火毯的好机会啊,错过了就更难了。在他们轮番轰炸后,若霜抵挡不住,只好答应假成亲,但要求是瑾曦要装扮成她的侍女,保护她的安全。

若霜答应司马良淇后,司马良淇便立即昭告全城,全城瞬间沸腾了起来,都在为城主的婚礼张罗着,织染坊在为新娘子做嫁衣,美食坊在为婚礼上的美食想尽花样,各坊都想在婚礼上赢得关注,得到城主丰厚的奖赏。

婚礼当日,瑾曦为若霜梳洗一番,换上了司马良淇差人送来的嫁衣,锦绣上的凤凰欲脱线而出,栩栩如生。若霜一直把婚礼想象成她与南秦的婚礼,所以并没有那么难受,反倒有几分激动。瑾曦为若霜戴好簪子,戴上凤冠:“若霜,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误解,我也知道我长得像晚儿,但是南秦与我是不可能的,你放心吧。”

若霜盯着镜中的自己看,没有说话。难道自己真的误解了吗?不可能,明明看见她与南秦师兄……就算没有,我也是不允许别人威胁到自己的,即使双手沾满了血。

据说历代城主成亲时都要与夫人走过奈何桥,所以那日奈何桥两旁都挤满了人,若霜望着司马良淇,心中五味陈杂,若他是南秦该有多好。一不小心分心的若霜崴到了脚,司马良淇见状以迅雷之势接住了若霜,若霜坚持走过桥去,但是司马良淇不肯,抱起若霜往前走,任凭若霜如何挣扎,都不放手。

“你看,司马公子虽和你一个模样,但如今看起来比某个人好多了,若他是个人就好了,那样若霜或许就有着落了。”瑾曦随着众人拍起了手。

“哦,原来你喜欢这样子。”南秦坏笑道。

瑾曦不再理会南秦,她还没参加过婚礼呢,可不想被这家伙搅了兴致。桥旁人挤人,欢呼声响于天际,若霜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你为什么不是南秦呢?

“怎么,弄疼你了?”司马良淇关切地问。

若霜摇了摇头,抱紧了司马良淇,此刻她已分不清是南秦还是司马良淇了,她也不想去分清了,若这是个梦,她愿意活在其中。礼成之后,若霜被送进了太行殿,瑾曦陪伴其左右,待殿中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时,瑾曦将脖间的护心坠摘下戴在若霜颈间:“这个是护心坠,能抵住一般的伤害,能护你周全。而且我也会在殿外守着,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还有,这个叫诉衷肠,是一种无色无味,让人说真话的药,你将它溶于水中,然后给司马良淇喝,你可以问他所有问题,他都会如实回答。”

说完瑾曦转身刚想退去殿外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若霜拉住了她的手:“谢谢。”瑾曦笑了笑,缓缓退出殿外。

不一会儿,司马良淇醉醺醺地推门而进,嘴里不断地喊着:“洛溪,洛溪。”

若霜看见他这般模样,就将他扶到了桌旁,颤颤巍巍地将水递给司马良淇,对不起,司马公子。司马良淇毫不犹豫地喝下,即使是毒酒。过了一会儿,好像药效起作用了,司马良淇觉得双眼迷离,昏昏沉沉,有点头重脚轻,跌坐在椅子上。

若霜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娶我?”

“因为你像她但也不全是。她叫洛溪,那年,她二八芳华,一舞倾全城,城中达官贵人掷千金求她一舞,可她都一一拒绝了,能看到她舞的人一般是贫困潦倒、正直之人。那日,她正在房中休息,突然闯进了一个受重伤的黑衣人,那个人就是我。由于她的善良,她没有将我弃之不顾,反倒将我的伤照料好了。分离那日,她在梅花下跳了那支舞动全城的舞,霓裳羽衣,朵朵开了的梅花飘落在她的发上,肩上,衣服上,美极了!我答应她一年后必将迎娶她,她不作声,只是淡淡一笑。可是一年后,我接任了城主,事事蹉跎,城内大小之事都要我过目,渐渐地就把这事给忘了。再后来,我却杀了她……”仿佛触到了司马良淇的痛楚,竟难过得说不出话来,若霜有几分心疼,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那年,司马良淇将全城找了个遍,始终没有发现洛溪的踪影。五年后,奈何城的青楼中出现了一位绝世美人叫汐儿,同样也舞动倾城,凡是达官贵人所求,汐儿必应。司马良淇听说后,立马前往那家青楼,并指明汐儿接待。

“你就是汐儿?抬起头来。”司马良淇盯着眼前的紫衣女子问道。

女子作了一个揖,抬起头来,两人同时一惊,怎么会?命运果然爱作弄人。司马良淇猛地抱住了她:“洛溪,洛溪。”

忽然,一名男子闯了进来,将洛溪从良淇怀里拉出来,转而对洛溪拳打脚踢,良淇冲上去与那男子厮打起来。没想到那男子居然掏出一把匕首刺向良淇,良淇夺过匕首刺向男子,没想到洛溪挡了上去,鲜血止都止不住。

“良淇,他是我相公,放过他吧。良淇,对不起。”洛溪表情极其痛苦地说道。

男子快速逃走,良淇紧握着洛溪的手:“洛溪,对不起,若是我来得早一点,我们就不会是这样了。”

洛溪努力地朝良淇笑了笑,却永远定格在了良淇的心中。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她为他跳舞的那一幕,那么清晰又那么模糊。

听完司马良淇的伤心往事,同是天涯沦落人,若霜心痛了痛。你我的缘分终究是那雨打萍,风一吹就散了。你对我的好,难道只是为了补偿洛溪吗?若霜摸着良淇的脸,也许是把他当作南秦了,不顾其他就抱住了良淇:“对不起。”

“你能告诉我御火毯在哪里吗?”

“在我的密室里。”

刚说完司马良淇就将若霜推开了:“你到底是谁?谁派来的?”

“你不是已经……”若霜怔住了。

“是,我是已经喝了那水,不过让你失望了,这些寻常药物对我是没有用的。”

若霜无奈之下只好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司马良淇一副并没有想拿她怎么办的样子,一个时辰过去了,若霜按捺不住了。

“你要杀便杀,痛快点。”

良淇勾起若霜的下巴:“只要你答应明天陪我一天,我就将御火毯拱手相送。”

若霜看着他沉默了良久,似乎自己欠了他很多,就圆一次他的心愿吧。

第二天,良淇带着若霜去了所有他和洛溪去过的地方,做了一些之前想要做的事情,若霜觉得从来没有这般轻松,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花儿都是为她的笑容而开的,觉得活在天地之间是那么美好,若霜从良淇那里得到了从南秦那里得不到的关心和体贴,谢谢你,良淇。

司马良淇果然守信用,在他们来到吞噬之火旁时,令人快马加鞭将御火毯送了过来,来人对若霜只说了一句话,司马良淇叫她好好活着。瑾曦、寒璟墨合力启动了御火毯,众人站到了毯上,熊熊烈火,即使是水遇上这火,也会瞬间消失不见。待他们行至中间时,身后却传来了难以相信的消息:司马城主殁,举城同哀。南秦迅速扶住了欲倒的若霜,众人眼中闪过一丝丝忧伤。

原来他们不知道一旦启动御火毯,必将以御火毯的守护人的命来祭奠。缘去缘尽,黄粱梦醒,几多痴情付红尘,司马良淇弥补了从前的错过,估计是没有任何遗憾了。只是若霜心中多了几分挥之不去的愧疚与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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