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桂春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以为皇上喊的是嫣妃身边的婢女燕儿,忽然间恍然大悟,皇上喊的应该是嫣妃的名字,心下顿时了然了几分,不过她也不打算纠正皇上的这个错误,而是顺着皇上的意道:“陛下!”
皇上的心中更是激动,他本就喝多了酒,脑子里一片混沌,冷不丁有个年轻女子走到自己面前,恍惚就是年轻时候的嫣妃,便迫不及待地拉住了孟桂春的手。
皇上也是太过悲伤了,想着自己马上就见不到嫣妃了,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人儿就要离开人世了,心中便满满都是对嫣妃刚入宫时候的留恋。
孟桂春其实长得只能算是中等偏上,不过胜在长得有些像年轻时候的嫣妃,平时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就连皇后,也不会注意到自己身边的侍女竟然很像自己多年来的宿敌。
皇上抱紧了孟桂春就不肯撒手,看着孟桂春的脸,越看越是嫣妃,便忍不住,胡乱地亲了上去,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
孟桂春一惊,随后便是狂喜,她正愁没有机会让皇上看上自己呢,机会就来了,半推半就,很快就同皇上一起上了龙榻。
孟桂春去了这么久,一直都没回来,皇后焦急起来,这孟桂春怎么办事也这么不牢靠?去了都快有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
皇后心下着急,忍不住想要直接去养心殿找皇上一诉衷肠了,跺跺脚,便带着贴身的几个宫女太监一同去了。
皇后走得急急匆匆,一路杀到了养心殿,见门口只有两个看守的小太监,便皱着眉道:“怎么今日只有你们两个在这里?禁卫军呢?”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太监恭敬地道:“回娘娘的话,陛下今日似乎心情不太好,已经在殿中喝了一个晚上的酒,奴才们拦也拦不住啊!黄总管劝了两句,直接就被陛下骂走了,小的们,也是不敢开口。”
皇后皱了皱眉,倒也没有过多地刁难这个小太监,想起了一直没有回信的孟桂春,便又问道:“你们两个,可曾见到过本宫的贴身宫女桂春?”
那个稍小的太监看上去带着股机灵劲儿,连忙道:“奴才半柱香前曾经看到过桂春姐姐进了养心殿,不过……”
“不过什么?别吞吞吐吐的!”皇后的心中忽然涌上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那小太监有些为难地道:“奴才看见桂春进去了,一直都没有出来。”
皇后一愣,随后涌来的便是如潮水般的震怒,在宫中这么多年,什么龌龊事儿没见过?更是见多了想要上位的宫女们,她这些年斗智斗勇,总算坐稳了皇后的位置,只是这种事情屡禁不止,总有想要上位的宫女主动爬上皇上的床吗,就算皇后最后可以惩治,却也禁止不了这种行为的发生。
皇后也不再说话,铁青着脸冲向了养心殿的大门。用力地推开了们,便听见了一阵隐隐约约暧昧的声音,似乎有男人的喘息与女人的娇吟。
皇后真是一秒钟也不想听下去了,似乎是被怒火冲昏了头,皇后直接冲到了床榻前,果然,里面的一对男女正在翻云覆雨,其中的男人,自然就是皇上,而让皇后感觉到怒火冲天的是,那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却是她颇为信任的宫女孟桂春。
也许今天,在这里的是其他宫女,皇后都不会如此的愤怒,但床上的是孟桂春,这是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床边多了一个人,皇上的酒也吓醒了大半,而孟桂春更是冷不丁看见皇后,顿时尖叫起来。
随后,孟桂春就紧紧地捂住了嘴巴,有些不敢看皇后,总归是皇后积威已久,在后宫中现在又是一家独大的地位,她有信心得宠,却不知道这样的宠爱能维持多久,若是皇后真想弄死自己,恐怕皇上也不好说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孟桂春想到了很久,皇上看到皇后,便将孟桂春推开了,自己匆忙地披上了外衣,竟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场面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孟桂春决定不给皇后抢先发难的机会,便不顾光溜溜的身子,从床上爬下来,跪在皇后的面前不住地磕着头。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却不多解释什么。
皇上酒醒了大半,也想起来自己怎么会突然动了色心,望着眼前孟桂春的脸庞,似乎和年轻时的嫣妃十分相像,眼神中一阵黯然,却忽见皇后对着孟桂春发着脾气。
“好,好你个孟桂春!本宫真是看错你了!”
皇上心中也涌上一丝不忍,总归是自己强迫了这个小宫女,便出言道:“皇后也不必生气,是朕今天喝醉了,才做出这等事来。”
见皇上出言维护孟桂春,皇后更是气得肺都要炸了,当然,皇上出面,她怎么说也要给皇上这个面子,也是要维护自己贤良淑德的形象,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便挤出一丝笑容道:“陛下说的是。”
看着身子还在发抖的孟桂春,皇上也有了几分怜悯,随便找了件衣服披在了孟桂春的身上,又将她扶起来,沉吟片刻才道:“你叫什么名字?”
孟桂春心里一紧,却还是装出可怜的样子道:“奴婢名叫孟桂春。”
皇上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就册封你为才人吧,以后便叫孟才人好了。”
孟桂春一阵惊喜,自己就这样得到了才人的身份,虽然并不是很满意,但还是跪下来谢恩:“谢皇上!”
孟桂春就这样成了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中的一员。
她倒是对此还算知足,虽然憧憬着更高的地位,但就目前为止,这已经是她的一次成功了,不过代价是激怒了皇后,这也让孟桂春有些诚惶诚恐。她清楚得很,现在皇上还记得住自己,若是皇上彻底把自己忘了,皇后就会毫无压力地收拾自己,而自己到时候恐怕连一丝还手之力都没有。
孟桂春想都没想,在成为才人的第二天,她就急匆匆地联络了司马璃。
两人约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见面,看见孟桂春警惕的样子,司马璃忍不住轻佻一笑。
“没想到,你爬上龙床的速度还挺快的。”
孟桂春也懒得计较司马璃的调侃,而是一双美目在司马璃的身上打转:“还请二皇子救命!”
司马璃眯了眯眼睛,懒散地坐在了一边:“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孟桂春眼中已是水光涌动:“二皇子,妾身不过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对抗得了皇后娘娘?还请二皇子指一条明路,妾身自然无往不从。”
司马璃打量了孟桂春几眼,也暗暗惊叹孟桂春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明知道自己在宫中寻找着新的合作伙伴,便迫不及待地跳上来。司马璃本来也是没想选孟桂春的,他认为孟桂春有心计,但偶尔也蠢了些,只是有心想往皇上身边送的人里面,现在也没个出头的,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至于嫣妃,都已经快死的人了,司马璃毫不犹豫地将她看成了弃子。
“想让本王帮你也可以,把你怎么当上这个才人的跟本王好好说一说。”
孟桂春脸色微红,有些嗔怒地看了一眼司马璃,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唯唯诺诺低声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等等,你说父皇昨天晚上喊你嫣儿?”
司马璃忽然来了兴趣。
孟桂春肯定地点点头:“我不会听错,皇上喊的的确就是‘嫣儿’,我猜测,这应该是嫣妃娘娘的名字。”
司马璃摸了摸下巴:“你猜的没错……”
忽然,他的目光定在孟桂春的脸上,一动不动地看着。
孟桂春被看得有些浑身发毛,她忍不住开口道:“二皇子……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
不成想司马璃忽然跳了起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我怎么没看出来呢!”言辞之中满是懊悔之意。
孟桂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听司马璃继续道:“本王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现在嫣妃病危,父皇不能去看望,正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你身上。本王之前也只是觉得你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现在终于想起来了,你和年轻时的嫣妃至少有六成相似!”
孟桂春心中一喜,说不定她可以借此大做文章了,连忙打蛇随棍上:“还请二皇子指点!”
司马璃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一般,又仔细地端详了一阵孟桂春,问道:“你平日里可曾注意过嫣妃的穿着打扮?”
孟桂春点点头,她本就想着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自然经常观察着皇后和其他宠妃的言行举止,力求自己能像她们一样,吸引皇上的注意力,只可惜效果一直不怎么好。
司马璃笑了:“这样就好办了,你要记住,回去以后把自己打扮得像嫣妃一些,越像越好,保证父皇会留在你那里。”
孟桂春眼前一亮,她可不计较被皇上当成替身什么的,在她看来,只要能攀上最后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和司马璃匆匆告别,孟桂春现在好歹也算是个才人,很快便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穿上了嫣妃平日里最喜欢的淡粉色衣裙,头上戴着几支珠钗,梳着和嫣妃一样的发式,从背面一看,绝对分不出来到底是孟桂春还是嫣妃。
皇上想着昨天晚上见到的年轻版嫣妃,心里痒痒,便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凤仪宫,而是直奔迎春宫--这时孟桂春被赐下的住所。
孟桂春就坐在梳妆椅上,一动不动,皇上进门的时候便是这样的场景,从后面看上去,他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嫣妃也是这样坐在椅子上等他回来。
“嫣儿……”
皇上的脚步忍不住向前踏出一步,眼神也透着迷茫。
孟桂春听见皇上的声音,慢慢转过头来,一颦一笑都是模仿着嫣妃来的,她本就有些像嫣妃,再加上刻意的打扮,在皇上眼里,这赫然就是自己马上要失去的嫣妃。
皇上猛地上前抱住了孟桂春,头脑中难得还有着几分清醒:“你不是嫣儿,你是春儿。”
孟桂春甜甜一笑,看向皇上的目光中也带着几分挑逗。
“陛下,臣妾是春儿,若是您想把臣妾当成嫣儿,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