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心搓合洛忆彤和冷雨,冷雨是个好男人,有责任心又有能力,外冷内热,更重要的是跟了他,相信他也不会娶妾。
洛忆彤脸一红,撇一眼那在院中翻看草药的冷雨,那男人确是不错,俊秀的脸庞,矫健身姿,人虽冷但稳重,自己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呢?
南哥哥已有了白姐姐,她真心祝福他们,心已放下,不做任何遐想,也许自己也该考虑考虑一下终身大事。
“他不是太监吗?白姐姐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啊?”她试探着问。
“什么太监?”白非儿眸光一顿,转念过来,乐呵呵笑道:“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男人好吧。”
原来洛忆彤在担心这个。
洛忆彤心里松了一口气,嘟囔道:“白姐姐可真了解他,他连这个都告诉你呀?”这可是很秘密很私人的问题呢。
白非儿放下手中的病历,拉了她的手,抿嘴笑笑,很认真的说道:“忆彤,说正经的,冷雨人真的很好,我呢,与他在相处那么久,自然了解他,我俩是兄妹那般,你不要误会了,从一开始我都是把他当兄长看待,没有别的想法。你呢,要是觉得他好的话,可以试着多了解多接近他,他外冷内热,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日后他应该不会娶妾,跟着他,你会很幸福的啦。”
最后一句话说得洛忆彤眼睛一亮,脸又刷的红了,垂了眸,“白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我什么,去吧,去帮他弄一下草药,先了解,又不是要你马上嫁给他,不合适就不要在一起,自由选择,合适了你再让你南哥哥给你说媒去。”白非儿道。
“自由选择?可以吗?”洛忆彤眼眸抬了起来,水汪汪的看她。
这可新鲜了,她可是头一回听说婚姻大事可以自由选择的。
白非儿眸光带笑,点点头,“自己的感情自己做主,爱谁就和谁在一起,不爱就分开,不是让父母媒人说了算,你现在父亲这样的情况,就先与冷雨相处一阵子,觉得合适了,就由你南哥哥做主,要是不合适,那就各走各路,各自找自己的另一半。”
洛忆彤听得兴致勃勃的,眸中尽是期待盼望的样子,细细斟酌她的话,道:“这样也可以吗?”
“可以,恋爱自由,你有权选择他,也有权拒绝他,并不是一定得嫁给他。哪怕日后成亲了,你要是觉得不好,也可以离婚,哦,不,可以休了他。”白非儿越说越起劲,说得兴奋连“离婚”两个字都说出来了。
“休夫?”洛忆彤吓得差点儿就从椅凳上跳起来,两眼瞪得如铜铃,“白姐姐,这,这是什么话?可千万别让南哥哥听到了,那会气死他的。”
早知道白姐姐与众不同,可这也太不同了,还敢“休夫”?
白非儿一愣,呃,好像自己说得有点儿多了,眼眸一翻,笑道:“只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不是真的,你就只当听笑话吧。”
“咳咳。”一阵轻咳自门口传来。
白非儿一抬头,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夕阳下似披了一层金衣,丰神俊秀,淡淡如天神一般。
“南哥哥。”洛忆彤上前拉了洛向南进屋,大眼睛儿滴溜的转转,“南哥哥,你都听到了?”
“你说呢?”洛向南佯装沉着脸,凤眸轻扫向白非儿。
在这儿大谈“休夫”,这真是够大胆的。
白非儿眸光一闪,清水淡淡,唇边挂上一抹笑,“那个,那个说来玩儿的,你当做是吹了一口气,散了就没了哈。”她可不想和他争论这个问题,一个现代人和古代人,说得通吗?
不对不对,她脑瓜子一闪,洛向南知道她是现代人的,在这大明朝就他和皇帝知道,可他怎么像不知道似的?
难道他也失忆?
她轻轻的拢了一下眉心,看他的眸光中多了一丝探究的意味。
洛向南面上似乎有一丝恼意,道:“你是想着休夫?”他就怕她这小脑袋瓜子,成天不知在想些什么古古怪怪的东西。
“其实我有这样的思想,你会不知道吗?不了解吗?”白非儿慢慢的开口,眸光不离他的眼眸,灼灼的与他对视。
一旁的洛忆彤一听可着急了,上前打哈哈道:“南哥哥,别生气别生气,白姐姐只是说着逗我玩儿的。”她真怕他们在大婚前又闹个不愉快,那多不值,这都好不容易在一起了。
洛向南眸光一闪,脸上漾起和煦的笑,长指轻轻刮一下白非儿鼻尖,道:“小傻瓜,我怎会生气?好了,一起用膳吧,一会儿带你去了一个地方。”
白非儿心里咯噔一下,小傻瓜,刮她鼻子,这些的话这样的事,怎么那么熟悉?
难道兄弟俩言行举止习惯都一样? 真是这样吗?
特么的,她的思维都被弄乱了。
她收回心神,应,“哦,你不是说不回来吃饭吗?怎么又过来了?”
洛向南牵了她的手,暖声道:“想看到你,就把事情放一放回来了。”
白非儿心中一阵暖意,由他牵着往外走。
洛忆彤感叹,白姐姐真是太幸福了。
叹完便一溜烟的跟上,扫一眼院中,不见那欣长的身影,轻轻抽动一下唇角。
那就,试试吧。
满天的繁星,一闪一闪的,绚丽如织,似一颗颗宝石嵌在那如幕的苍穹,星光落处,一叶叶梧桐轻碧浅紫,风微动,点点坠了满地,落下一丝丝温柔。
幽静的庭院中,八角提了个灯笼在前头引路。
洛向南暖暖的大手裹着白非儿那微冷的手,缓步向府中一处而去。
这府第,白非儿哪怕闭着眼睛也知道去哪,她轻轻拂了墨发,淡声道:“这是去佛堂?”
“嗯,你看出来了?”洛向南道。
“这是我的家,当然熟悉。”
“嗯,一会儿你便知道了。”
“这还保密?”
洛向南笑而不语,只紧紧握了握她的手。
佛堂还是一如往日,淡淡静静的,这是她在大明朝的娘亲经常待的地方,娘亲认为爹爹经常上战场杀戮太多,她便在佛堂颂法,为爹爹赎罪。
多么善良的一个女人,就这样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看着那扇已有些脱漆的雕格门,白非儿眼眶有些湿润,她真的很想念这一位娘亲,还有爹爹,兄长。
洛向南无声的轻搂她,“小傻瓜,又想娘亲了?”
“嗯。”白非儿强忍住泪水,哽咽的应。
“嘎吱”一声,洛向南轻轻推开门,白敬亭夫妇及白贝宁的牌位赫然出现在眼前。
白非儿惊讶不已,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眸看着,一动一动,伫在门口。
“进去给你爹娘兄长上柱香,请他们保佑你平平安安。”洛向南静然看她,眸光如水般清亮,如春风般和煦温暖。
一股酸楚涌上心头,白非儿眸中那隐忍的泪刷的落下,扑扑簌簌,呜咽道:“谢谢你洛向南,谢谢。”
这个男人,真是太令她感动了,在现已属于他的府第中辟出一处摆放她父母兄长的灵位,这,得有多大的胸襟才做得到啊?
更何况白家,依然是有罪,皇帝并没有赦免白敬亭的罪,这公然设他们的灵位,要是皇帝知道了,该不好办吧?
“小傻瓜,别哭,你这样子,你爹娘该心疼了。”洛向南轻轻抹了她脸上的泪,扶着她入了堂内,取了几支香点燃给她。
白非儿怔怔的接过香,“这设了灵牌,皇上那儿”
洛向南摆手,淡道:“无妨,我有分寸的。”说完默默的了上了香。
白非儿颤悠悠的上了香,跪地磕了三个响头,泪水如雨般哗哗直下,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洛向南轻蹙眉,蹲下身子轻轻帮她擦拭眼泪,“乖,别哭,你情绪不太稳定,要不然咱们先回明月阁,等你什么时候想过来再来。”
“我”白非儿平复一下情绪,觉得他说得也有理,自己压抑了这许久,这一下子爆发,还真有些失控,想想便点了点头。
洛向南扶了她起身,一起缓步出了佛堂。
初冬的冷风徐徐吹来,看向浩瀚星空,白非儿那澎湃的心情才缓和一些,侧头看身边的男人,俊美不凡的脸能令任何女人心动,自己能拥有他,当真是幸运。
“怎么?我脸上长花儿了?还是说我的脸太好看?”洛向南温莞一笑,直笑得令那天上的星星为之一暗。
“是好看。”白非儿还有些淡红的眼眸清清亮亮,坦承道:“你是我见过的男子当中长得最好看的美男子。”
洛向南笑,“是吗?那你岂不是很荣幸?拥有了天下第一美男子。”
白非儿噗哧一笑,“怎么一点儿都不谦虚的?”话虽这般说,但心里是甜丝丝的。
在这个动荡的大明,有这样一个安全的肩膀给她靠着,她真的是幸运。
“我为什么要谦虚?事实便是事实,为何要虚伪的谦虚?”洛向南淡淡道。
“是是是,不要虚伪的谦虚。”白非儿道,“洛向南,我觉得你与以前有些不一样。”
洛向南大手紧了紧,道:“怎地不一样?”
白非儿侧头想了想,抿唇,“反正就是不一样,要我说也说不出是哪不一样,感觉。”
洛向南停下脚步,扶正了她的身子看她,眸光有些犹豫,道:“是在我身上看到他的影子吗?你见过他的容貌吧?在蒙古王庭的时候,你是见过的,现在会不会把我和他混淆了?”
白非儿眸光沉静,极淡的笑笑,“我是见过他的样子,那都过去了,只是你俩确实是太像了,而且身高身材都差不了太多,要不是放在一起比较,真的会混淆,不过,我不会把你当成他,他是他,你是你。”
“你心里可是还放不下他?”洛向南眸光深深,直想望到她心底去。
“我,与他毕竟爱过,我不想说虚伪的话,但是他与我确实是不合适,他要选择的路与我不一样,更何况你也知道我不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记得那次与他大婚,我当众说过,这个想法不会变,永远不会变,如果你做不到,我也同样会放弃。”白非儿极淡的道。
她痛恨这个朝代的什么三妻四妾,男人都像种马种猪,女人就整日的争风吃醋,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那样的日子有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