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儿惊讶得合不拢嘴,“您是巫丛恩的师父?”
花爷爷轻挑眉笑笑,“不像?还是不配?”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实是太有缘了。”白非儿讪笑,“花爷爷,巫丛恩这个野心勃勃,出尔反尔,利用一个又一个的人,就没存一点儿好心,那按这么看,巫丛啸十有八九是与他翻脸了,就不知巫丛啸到底是死还是活。”
“哦?你说说,这详细的是怎么样?”花爷爷惊道。
白非儿将在洛宁山庄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花爷爷沉默片刻道:“丛啸应该没有死,也许是装死在躲避巫丛恩,这件事儿,等过阵子我再出谷去查查。丛啸的武功谋略都不及巫丛恩,巫丛恩能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能力是不错了,但听你这么说,老头子那未见过面的徒孙才是真厉害,听你说的打蒙古鞑子那一段,我都热血沸腾了。”
一侧的花仙子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权当听说书似的,嚷嚷道:“师父,那什么您的徒孙得叫我一声师叔了?”
“是,是。”花爷爷道。
“所以,再厉害也得唤我一声师叔,呵呵。”花仙子嘻皮笑脸的。
“就你会占便宜,你再不好好学医术,到时候见面了看你好意思当这个师叔?”花爷爷瞪她一眼。
花仙子狡黠的一笑,“有何不好意思,我越差就更衬托出师侄的厉害嘛。”
花爷爷撇撇嘴不语。
白非儿笑笑,“花仙子还小,等长大一些便厉害了。”
花爷爷朝花仙子道:“去,弄点儿吃的来。”
花仙子嘟囔着起身。
“非儿,你没说你是怎么掉下这儿的呢?”花爷爷挠了挠头。
白非儿淡眸敛了敛,眼底是丝丝恨意,道:“是水无心,巫丛恩与她还有洛向南挟持我,要了四哥手上的地图和玉佩,本来说好给了东西就放了我,但是巫丛恩出耳反耳,洛向南又被他点了穴,水无心便趁机下手,把我打落悬崖,在坠崖那一瞬,我似乎听到了四哥的声音,许是他赶到了,但一切太迟,所以,花爷爷,谢谢您,要不是有您,我只怕是和四哥阴阳两隔了。”
“唉,一个情字要人命,这水无心也太狠了些,三番四次加害于你,这要真有事,还一尸两命的呢,我那小徒孙早该解决了她,留了这祸端,等老头儿见了她,定然扒了她的皮。”花爷爷疼惜的看她,狠狠咬牙道。
白非儿一时感触,心一酸,眼角便泛了泪,“四哥也是觉得她既已跟了洛向南,而且这阵子事儿又多,也就没把她多放在心上,谁曾想她这般歹毒?我也想不到,但要怪也怪我自己太大意才着了他们的道。”
“孩子,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你先在这儿养身子,把肚里的那块肉照顾好了,别的事暂时别想那么多。”花爷爷安抚道。
“噗哧”白非儿破涕为笑,怪嗔道:“花爷爷,那是宝宝。”
“宝宝就宝宝吧,一个意思。”花爷爷喝一口那壶中的冷茶,望向那晴朗的星空,幽幽道:“他们会来这儿的,咱们就等着他们吧?该来的终会来,该了结的事终会了解。”
白非儿一愣,疑惑道:“花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他们会来这儿的,是什么?”
花爷爷长长叹一口气,淡笑,难得的一本正经,捋了白须道:“老头子我在这儿二十年,就是奉命守山,一开始是当成任务来做,如此也真是习惯了,外面的世界是很精彩,但是太多你争我夺,太累。我以为这事儿会因时间的变幻淡化了去,没想到还有那么多人掂记着,该是到了结的时候了。”
白非儿震惊,“花爷爷,您的意思是您知道那宝藏在哪儿?”
“知道。”花爷爷抿了抿唇,淡然道:“我知道位置,但无法开启大门,老头子也不希罕那些东西,人生来无一物,再多的财富,死去亦带不走,要那些东西有何用?”
“这宝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想来花爷爷应该是知道的是吧?”
“是,没错,老头子是知道,当年托孤之后,公主让我独自见了她,公主便将看守这宝藏的事交予我,声称,要是等得到那双生儿自是最好,等不到,便让这些东西长埋地下。”
白非儿凝眉,“这宝藏是从何而来的?是公主收集藏起来来的财物?本是作何用的?难道真是为了颠覆这大明朝?他们都自家人,这争来抢去的,好吗?谁当皇帝不都一样?只要国富民强民安,谁当皇帝有那么得要吗?”
花爷爷笑笑,“你这丫头还真是个胆儿大的,这样的话都敢说,这宝藏怎么来的我就不知了,那些年先皇兄弟间的斗争太乱太复杂,不是我等能评头论足的,是非对错,没有一个标准,就像丫头你说的,只要民强民安,那是比什么都强,人活着就那么几十年,斗来斗去的,那样活法太累,像老头子这样常乐田园间,多好。不过,这安静的日子是到头了,该来的终归来了,你看,你就是第一个不速之客了,看来命中注定,半点不由人。”
“花爷爷,四哥不会要这宝藏,他只想找到这宝藏,然后让这些东西长埋地下,让这些东西不再迷惑更多的人,避免更多的人无辜的牺牲性命,四哥也只想过上田园乐的生活,我会陪着他,不会和他分开。”白非儿静静道。
花爷爷笑呵呵的看她,“听得出来,你俩一片情深,都深爱着对方,花爷爷祝福你们,小徒孙很好,有担当,也有交代,想来他父母在天之灵也不会怪他,天命如何自有天数,我们这些平民犯不着去伤那个神,非儿的想法很独特,心地也很善良,花爷爷相信你们日后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谢谢花爷爷,非儿遇上您,真是天大的福气,四哥要是知道了,一定会万分感激您的。”
“呵呵,感激就不需要了,做两顿好吃的招呼老头子便好。”花爷爷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花仙子那丫头都弄什么东西了?那么久都没弄来一顿吃的,我去看看,非儿,你先进去歇着。”
白非儿点点头便回了屋。
世间的事无奇不有,凡事无不可能,就如巫惊魂,迷一样的身世,身上流着皇族的血,却以太监的身份活着,藏着十九年的秘密终浮出水面,也终会有一个结局。
又如她一个现代人,被一阵风刮到这大明朝,是命运的安排也好,冥冥中的巧合也好,她就这样撞入了那个叫做巫惊魂的男人的生活,陪着他一路走来,无论辛酸苦辣,今后的一生,终是无法再分得开撇得清。
更如她从悬崖掉下,不单止没死,还是让一个与巫惊魂有关系老头儿救下,与这一切都有渊源,世界到底有多奇妙?她一个掌握着科学理论的现代人都说不清,更别说古代人了。
白非儿似乎轻松了些,安心的休养,养胎儿,她静静的等待,等待与巫惊魂重聚那一天,她也有想过出去找他,但想着自己这般身体,只怕会拖了他的后腿,更怕巫丛恩水无心要是再次对她施毒手,就不会有这次那么好运气了,才消停了去找他的念头。
她曾向花爷爷提出给巫惊魂报个平安的信,花爷爷就丢了一句“该来的会来,是你的还是会你的”给她,不再多说什么,她也就不便再提。
每日与花仙子说说笑,捣鼓一下药材,走走逛逛看看风景,几个月功夫极快过去,白非儿脸色越来越好,身子越来越显怀了些。
已是进入盛夏,谷中百花齐放,红的白的,万紫千红,争奇斗艳,蜂蝶齐舞,鸟儿鸣翠,阵阵暖风吹过,花香浓浓,白非儿坐木屋前看着这番景象,好不惬意。
突然一个身影极快闪过,花爷爷带着花仙子到白非儿身边,轻声道:“你们进里屋,有人来了,非儿,除非见到小徒孙,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别出来,屋内床下有一个秘道口,花仙子知道在哪的,必要的时候,你们离开这儿。”
而花爷爷的回答更是让她乐得不行,他说他二十年难得见一个人,要是真有一个人被困在里面,他天天看着,那多有意思,想来这东西就是逗趣的。
但可别小瞧了这灌木丛,面积大,而且上面全布满了荆棘,要想使轻功出来都没那么容易。
没一会儿,果然听到有人咒骂的声音,看来是被困在里面了,白非儿远远看去,因窗子小了些,便看得不真切,听声音人不多,她这才稍微放下心。
可仔细听了,她的心便咚的沉了下去,脸色一片黑沉。
“非儿姐姐怎么了?身子不舒服?”花仙子凑过来看看外面,又看看她身子,关心的问道。
“是巫丛恩,我听得出他的声音,沙哑深沉。”白非儿拧紧了眉道。
花仙子撇嘴,不以为意道:“他?我那未见过面的师兄?怕他作什么?你怕师父打不过他?这都被困在迷阵里了,还怕他?”
白非儿吐了吐气,“希望吧,希望他进不来,水无心懂得五行八卦的,可别小看了那个女人。”
“那要不要出去提醒一下师父?”花仙子眨眨眼,挠头问。
“最好去。”白非儿想了想道。
花仙子抓了一把瓜子,轻松道:“那我去了。”说完开门一溜烟的出去,只片刻便一溜烟的回来。
“那么快?怎么了?”白非儿笑道,她只觉得就一眨眼功夫。
“说了。”花仙子吐了吐瓜子壳。
“花爷爷怎么说?”
“废话。”
“呃”
“师父说的,不是我说的。”
“我知道。”
“那你呃什么?吃太饱了吗?还是肚里的宝宝打嗝?要是这样的话,就得再把把脉瞧瞧了。”
“为什么不说话?”
“害怕了?”
“我怕了你。”
“呵呵,所我作甚?我是个可爱的妞妞,很可爱很可爱的。”
“可爱到可怕。”
“非儿姐姐,不带你这样的,讽刺我?哼哼!小心我让我那小师侄儿休了你。”
“丛恩,快二十年不见,你就空着手来探望为师?”花爷爷洪亮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