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霜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方位没有错啊,按他的脚程也该追到了,为什么还是看不到商队的影子?
冷若霜又追了半夜,隐隐地看到有灯光闪烁,他心里一喜,不料走近前来却是悦财客栈。
在荒漠的人都知道,看见这悦财客栈,就说明离入关不远了,难道商队已经入关了?那可就不好找了。
冷若霜有点气馁的叹了口气,进去要了间房,他又累又困,既然没追上,那就先好好休息一番再说吧,可是刚躺在床上便听见楼下一阵嘈杂,他困乏至极,用被子蒙了耳朵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觉醒来,只见整个客栈披红结彩,喜气盈盈地正在筹办婚礼,冷若霜正纳罕,这是谁在办婚礼?这时数人簇拥着一个头戴高帽大红婚服的新郎官走下楼来,冷若霜赶紧用扇子遮了脸,躲到人群身后,这新郎官他认识,正是三个商贩其中之一名叫左直的老板。
原来昨晚客栈闹哄哄的便是他们。冷若霜一直以为没追上他们,却不知道那三队商贩之间起了冲突,原地耽搁了两天,而他心急抄了近路,反而走到商队前面去了。
左直红光满面,笑的合不拢嘴,不知新娘子是谁?
冷若霜打量一圈,商队的人都在,唯独不见夏家母女,只有夏九一个人愁眉苦脸的站在那里,难道,左直要娶的是夏荼蘼?
左直已经三十六岁,容貌丑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铜臭味,虽然冷若霜觉得夏荼蘼品行不端,并不喜欢她,但也有点替她可惜。
吉时还早,众人铺红绸的铺红绸,布桌椅的布桌椅,左直和仆人乐呵呵地跟客栈老板说个不停。冷若霜捡了个位置背对他们坐下,一边喝茶,一边打起内功,听他们说些什么。
左直先是交代了客栈老板一些婚礼的事宜,老板得了银子,少不得又说了好多阿谀的好话,冷若霜听得恶心,便有些走神,忽然,听得左直的老仆悄声道:“老爷办完了婚事可得早点起身,六王爷那边可等不得,万一这长生香粉淋了雨可就没发交差了啊。”
左直道:“怕什么!我找人算了,这几天都没有雨!实在不行,就赖在夏九头上!反正他现在没法东山再起了,没钱没势,正好背这个锅哈哈。”
那老仆又道:“老爷这次娶新娘子,耽搁的久了,夫人也会起疑的,咱们还是明日就上路吧!”
左直不悦,道:“我说左叔,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能不能别提那婆娘。再说,谁说我要把她带回去了,爷就是随便玩两夜,到了汴京,找个妓院卖了得了!到时候就跟夏九说他女儿病死了!反正他本来就是把夏荼蘼卖给我的,他不会在乎!所以左叔你就少来替我操心了,一会等着喝喜酒就行了啊!去吧去吧!”
冷若霜心下骇然,这左直竟然如此混帐!
夏荼蘼他不能不救,可是,也不能直接告诉夏九。一来,根本不可能退婚了,二来,他再商队虽然待的时间不多,也看出来了夏九的确不疼她两个女儿,尤其是荼蘼。夏夫人是续弦,蔷薇是她带过来的,碍于夏夫人,夏九对夏蔷薇还行,但是对荼蘼,夫妻二人简直像对下人一样,不是打骂便是使唤。
那只能偷梁换柱了。
冷若霜找了一个身材瘦小的小二,点了他的穴,裹上红绸。等到新人拜完堂,大家都去喝喜酒的时候,便提着那小二悄悄去了婚房,婚房外却并没有喜婆守着,想必是偷懒钻这个个空子赌钱去了,他悄悄潜了进去,只见夏荼蘼头顶红绸一个人孤伶伶地坐在床边,听到有人进来身子蓦然一抖,似是怕极了。
他上前一步先封了她的穴道,防止她挣扎喊叫,然后悄声说道:“你别怕,左直不是什么好人,我是来救你的。”
说完把那小二塞进被子里,给他摆成半卧的姿势,还扯下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盖在小二头上。可怜的小二远远看上去还真像新娘子一般。
冷若霜觉得很满意,这才去背夏荼蘼,昏红的喜烛照在新娘子脸上,一脸稚嫩,不得了!哪里有什么夏荼蘼!
这女孩不过十二三岁,惊恐地瞪着眼睛!
她是夏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