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在青鸾辇上,心思恍忽不定,如今我已身在后宫不可逃避,那就让我沉沦吧,一路到了碧霄宫,等在偏殿的我迟迟不见皇上来,陈公公道:“小主,皇上还在前朝召见大臣呢,且请小主稍等片刻。”
我笑道:“多谢公公。”
不消一会,皇上来了,笑着传膳,看我在偏殿等候,拉起我的手道:“来,随朕来。”
桌上都是些珍馐美味,皇上笑道:“看看,可都是你爱吃的菜?”
我笑道:“多谢皇上,这些菜臣妾都喜欢。”
皇上笑道:“只是喜欢,不是爱吗?”
皇上看似无意的一句话,让我不禁想起,如今皇上在我心中的地位,不只是喜欢,还是爱。
皇上看我出神,问道:“刚才朕问你是喜欢还是爱,怎么不回答呢?出什么神呢。”
我笑道:“皇上,臣妾喜爱这几道菜,因它们可口,若是爱上这几道菜,那必定是这几道菜不仅合臣妾胃口,还会调理臣妾身心。”
皇上深沉道:“怎么,爱妃吃道菜就有真么多大道理,想必来日为人处世爱妃更会有颇多感受。”
用罢晚膳,我伺候皇上更衣休息,皇上突然温柔的低头道:“如今皇后有了身孕,你何时能为朕生下个皇子或公主呢?”我羞得绯红了脸面,嗔怪道:“皇上······”
明黄的帐子下是我和皇上缠绵的身影,帐子外是徐徐升起龙涎香,春日的夜晚,总是那么美。
次日一早,我服侍皇上更衣,早膳陈远公公早已备好,皇上笑向我问道:“昨晚,你说你有个好姐妹,如今还在长乐宫是吗?”
我回道:“是的,叶姐姐处处问臣妾着想,待臣妾如亲姐妹一般呢。”
皇上沉思一会道:“那就晋为美人,与你同住华清宫就是了。”
我开心笑道:“多谢皇上恩典。”
“陈远,你现在就去长乐宫去宣旨,让内侍府多选些奴才让兰美人帮着挑挑。”
皇上这般看重我的想法,昨晚我不过是提起叶姐姐在长乐宫中对我很是照顾,皇上今日就下旨晋封宫嫔,我很是高兴,伺候皇上上了早朝后,我就立马回宫去等着了,冬梅笑道:“小主,您且不必急,陈公公去宣旨也要走上好一会呢。”
我笑道:“怎能不急呢?叶姐姐对我这么好,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辰时三刻,叶姐姐便来了,后面跟着内侍府管事,带着一众内监,宫女在等着,我笑道:“姐姐可算如愿了?妹妹开心的很呢。”
叶姐姐笑道:“你这丫头,看得出来,皇上对你很好,我这就放心了。”
我笑道:“皇上对我好不好暂且另说,姐姐先看看,这些奴才,姐姐可有顺眼的?”
叶姐姐笑道:“什么顺眼不顺眼的,随便挑两个使唤着就罢了。”
说罢,叶姐姐随意挑了几个奴才,跟在身边,因这华清殿无主位娘娘,一切事物都是我与叶姐姐商议着来。
因皇后的身孕,余贵妃协理六宫,自然是春风得意,而我向来与余贵妃不睦,平日自然是谨慎小心,不能让她拿住一丁点错处,不然她若以宫规处置,我倒是真的没了办法,还好平时宫中有叶姐姐相陪,无事时下下棋,绣绣花,到让我想起尚在闺中时与妹妹在家的欢乐时光。
叶姐姐平时为人谨慎,也不争盛宠,也不与人多相与,只是在宫中与我闲坐,以至于皇上都忘记的她的存在,我总是不忍,劝道:“姐姐在长乐宫中时还劝我说要为了家族兴盛忘却一己之身,怎的到了姐姐自己身上,姐姐却忘了呢?”
叶姐姐笑道:“劝人容易,我现在看你已经把皇上看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你要时刻小心,我们的夫君不是旁人,他是皇上,伴君如伴虎,如若家中或者自己有一丁点的行差踏错,只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我担忧道:“姐姐是怕到时候伤心吗?时间人皆是有情的,皇上虽说是真龙天子,可他也是食五谷的凡人啊。”
叶姐姐苦笑着看着我道:“也许是吧。”
正和叶姐姐说笑间,倏忽已到傍晚,见陈公公来宣旨,叶姐姐笑道:“快去预备着吧。”
我笑道:“姐姐怎么就知道是我呢,不想想自己吗?”
果然,皇上的旨意是宣叶美人侍寝,我好笑道:“姐姐快去吧,刚才不知是谁打趣我呢。”
叶姐姐回殿去更衣去了,冬梅道:“小主,您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了?”
我摇了摇头道:“没事,迟早的,叶姐姐今日第一次侍寝,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夜晚月色如水,我又是失眠,青云端来了玫瑰甜羹,我尝了一口,甜的腻人,便放下了,青云道:“小主快用些吧,快端午了,天气热了,奴婢把这甜羹冰了冰,很是可口呢。”
我看着那碗甜羹,玫瑰花瓣碎碎的在羹汤中悬浮着,盛在那水晶碗里,像是一捧稀世奇珍,尽管美味,可于我来说,可是食不知味,哪有什么甜味呢,我不知道这是为谁而难过,是皇上,还是自己呢,今晚承宠的是我的好姐妹,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即嫁为人妇,就该恪守妇道,嫉妒乃是大忌,可是我知道,我骗不了自己的心。
次日一早,叶姐姐回来后,我看她笑道:“不知是谁昨日跟我说不可过分投入感情,瞧瞧,现在姐姐这幅娇羞面孔不只是为何而有呢?”
叶姐姐听我这样笑嗔道:“臭丫头,就会打趣我,看我不收拾你。”
说罢就来追着打我,我躲到帐帘幔子后笑道:“一报还一报,谁让你昨日取笑我的呢?”叶姐姐没好气的追着打我,却没想到竟让我跌在恰巧进门的皇上怀里,皇上开怀大笑道:“怎么,刚一进来就上演一出美人入怀,这笑声也是这般动听,你们两个在闹什么呢?”
见皇上来了,我忙整衣衫,笑道:“皇上来的好巧,臣妾正与姐姐玩笑呢。”
叶姐姐笑道:“皇上怎么来了,这,这,这成什么样子呢?”
皇上笑道:“今日早朝下的早,本想来找兰美人下棋,不想竟遇上这等好戏,哈哈哈!”
我和叶姐姐正在局促之际,皇上却坐下来道:“怎么,朕还没用早膳,你两个还不来伺候吗?”
听得如此,我忙吩咐传膳,伺候皇上用膳之际,太后,皇后与余贵妃赏赐给叶姐姐的东西都到了,皇上坐在上首用膳,叶姐姐对于这些赏赐看都不看道:“一一记录,收入库去。”
皇上好奇道:“怎么,女人不是都爱这些金银玉器,绫罗绸缎吗?你两个看都不看。”
叶姐姐淡淡的笑道:“左不过是些首饰而已,日后再看也是一样的,如今伺候皇上用膳要紧。”
皇上听后,颇为差异,向我问道:“怎么,馨儿,你也是这么认为吗?那平日朕赏赐给你的首饰,你也是不喜欢吗?”
我立即跪下回道:“皇上,臣妾并非此意,皇上赏赐金银首饰都是皇上的心意,臣妾又怎么会不喜欢,皇上对臣妾的心意,臣妾总是铭感于心的。”
“那么你呢?”
叶姐姐不慌不忙的道:“皇上的赏赐,宫中的女人都是喜欢的,于女子来说,自己的夫君所赠之物都是无价的。”
叶姐姐的回答让皇上眼前一亮,沉思道:“这话答的好,都起来吧。”
谁想我起来后,皇上却笑道:“你叶姐姐说话让朕听着中听,话说的也真,不像你,说话虽然也中听,但是却是些阿谀奉承的话。”
我笑道:“皇上既知道,还问。”
因皇上在华清宫用早膳,我和叶姐姐就晚了些时候去给皇后请安,到了未央宫,皇后端坐在上首,一脸慈爱,右手不自然的就放在了小腹上,可见作为母亲,对于孩子总是疼爱的,哪怕这个孩子还未出世。
一众嫔妃均坐于皇后两侧,笑容可掬,见我和叶姐姐来,皇后笑道:“快来,伺候皇上辛苦了吧,叶美人现在可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嫔妃了。”
叶姐姐继而向皇后行了三拜九叩大礼,余贵妃冷笑道:“如今这后宫中美人可真不少,太后现在可高兴的很呢。”
皇后笑道:“如今本宫有了身孕,后宫一切事物还要余贵妃多费心了,这后宫美人众多,都是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如今以余贵妃为首,都要勤勉于宫闱之事,如若来年多了几位皇子,公主,不光太后高兴,皇上和本宫也会也会很高兴的。”
马上就是端阳佳节,宫中上下都要吃粽子,天气渐热,我在华清宫与叶姐姐闲坐喝茶,碧波亭中的石桌上放了盘排骨粽子,正说笑间,陈美人来了,笑道:“两位姐姐倒是会躲是非,闲坐宫中,两耳不闻窗外事。”
我笑道:“怎么,如若出去,只怕就要惹火上身了。”
叶姐姐好奇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我笑而不语,这宫中是非从未停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