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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稍事修整

那老妇人领着西瑟穿过百折千回的道路,完全摸不清头脑,她忍不住抱怨起来:"喂,能不能走慢一点,我的头都要转晕了!"

那老妇人转过头,没好气的说:"一个年轻气盛的姑娘连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的跑不过,真没本事!"

听老妇人怎么一说,西瑟慌忙加快了脚步,这是虽然是白日澄空,然而街道上却一如既往的空无一人。数幢涂抹着陈旧漆面的哥特式建筑,尖顶突兀入云,古老的洪钟敲响,西瑟抬目四处张望,却找不到钟声来源。

那那老妇人在延绵不绝的街道上渐行渐远,两侧颓圮不堪的店铺陈列的货物散落一地。

终于在一处偏僻的街角,老妇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哎,终于到了,我都快累死了!"西瑟气喘吁吁的瘫倒在地上。

老妇人在长满荆棘的石阶上休息片刻,取出泛黄纸张层层叠叠包裹的钥匙,插进锁孔中,只听喀擦一声,大门应声而开,一阵阴冷的劲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森然冷气。

"请进!"老妇人比划了一个手势,西瑟直觉得屋内异常寒冷,仿佛置身于冰窟中一般。

目及所见皆是催目绚烂的珐琅彩绘窗棂和栩栩如生的大理石浮雕,然而却密不透风,和熙的阳光透不进来,使四周幽暗昏霍,雕像格外狰狞!

客厅里却烧着旺盛的炉火,西瑟感到十分不解:"为什么不开窗户透透气?外面的阳光很明媚啊!"说着便想拉开那封的严严实实的窗帘。

"住手!"老妇人不知那来的力气,一把抓住西瑟的手腕,竟然使她动弹不得:"绝对不可以打开!你会把黑暗力量引到这里的!"

西瑟只好停住手脚,瘫坐在舒适的沙发上,看着如藤蔓般攒动的火苗,一股发自心间的暖意涌出。

老妇人又恢复了昔日的和蔼,关切的发问:"奔波劳顿怎么久,你一定是饿了吧!"

看来她明白自己的心思,西瑟连忙点了点头,高兴之余竟忘了她是瞎子!

那老妇人却仿佛心知肚明,跑到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没必要那么费心,我只需能够充饥!"西瑟早已饥肠辘辘,赶紧提醒道。

"凡事都不能应付,不这是老伴教我的!"老妇人一边熟练的挥动着菜刀,一边回答道。

她挥动菜刀切肉很是费力,伴随着骨节碎裂的声音,西瑟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久之后香气扑鼻的热菜便端上桌了,这样的美味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

然而此时西瑟还保持着一丝镇定,毕竟经历了怎么多事故,她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要不您先尝尝味道怎么样!"西瑟恐老妇人投鼠忌器,连忙委婉的提出请求。

"行!"出乎意料,老妇人回答的十分爽快,用银勺舀出一勺送入嘴里,还津津有味的咂啜一下:"味道还不错嘛,看来我的厨艺又提高了不少!"

看到老妇人肆无忌惮的吃了一口,西瑟心里再也不顾虑,顾不得什么繁荣礼节,连忙狼吞虎咽下去!

老妇人还倒了一杯水:"喝口水吧!别呛着了!"

"谢谢你!"西瑟囫囵吞枣的喝了一口,又开始大快朵颐。

西瑟秋风扫落叶般将她烹调的食物席卷一空,酒足饭饱之后,不忘收拾好残羹冷饭,然后便与她促膝长谈。

"你,,就一个人?"西瑟环顾四周,感到有些奇怪。

老妇人摇了摇头:"不,还有我的老伴,他一直陪伴着我!"

说着她便走向卧室深处,费力的推出一个轮椅,老妇人在他耳边低语:"亲爱的,今天家里来了客人,出来招呼一下吧!"

西瑟清楚的注视到轮椅上躺着的是一具干瘪的尸体!隐隐散发出腐臭的味道。

经历怎么多大风大浪的西瑟,也终归忍不住失声尖叫!"你还好吗?"老妇人关切的问道。

"那是具早已死去的尸体,你早该把他入土为安!"西瑟有些抓狂。

"死了?不,他一直在我身边!他还活着!"那老妇人促而发话。

轮椅上的老头突然孪搐起来,就如被高压电荷击中了一般。这让她想起精神病院里的电击治疗,那是对人性彻头彻尾的摧残!

"看吧!我说他还活着,绝不会有差错!"老妇人的语气又变得和蔼!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西瑟慌忙问道。

老妇人无神的双目闪烁着,仿佛陷入无穷无尽的遐想:"那是1989年的一个夜晚,那晚正是圣诞前夕,家家开始准备过节,只有我的丈夫迟迟没有回家,起初我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故,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又去酗酒,烂醉如泥的瘫倒在酒吧内。他不加节制的酗酒,赌博,将仅有的积蓄挥霍一空,丝毫没有顾及我的感受,每次我劝阻他时,都会被毒打一顿,看这就是他给我留下的!"说着她撩开上衣。

西瑟注视到她满身触目惊心的疤痕,代表着一种不堪回首的悲惨往事!

"他这样虐待你,为什么不永远离开他?"西瑟对这种人极其不齿,因为她又想起病院里让人瞠目结舌的虐待行为!

"因为我依旧爱着他,我仍记得初见时的美好经历,那时春风和沐,我穿着洁白的褶裙,在秋千上尽情荡漾,他爬到枝桠上凝视着我,那眼光,多么深情款款,多么无法忘怀!"说到这,老妇人的面容开始泛红,陶醉在当年美好的回忆中,不能自拔。"

西瑟想起兰戈的变化,初见时就如济困扶危的慈善家,真正接触以后,才发现他的作为是如此不堪:"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人终究是要变化的,名誉,金钱,利益足以摧垮任何一个人的心里方向,这点我有切身体会!"

老妇人应和道:"是啊,看着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欢声笑语,我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我天真的以为他只是耽搁了平安夜,后来才知道他早已抛之脑后,望着一桌精心料理的菜肴,和巧妙布置的圣诞树,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于是我在神像前双手合十,伴随着烛火前真诚祈祷。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讲到这里时,老妇人欣喜若狂。

西瑟完全不明所以,还在云里雾里:"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老妇人兴奋异常,不住的挥舞双手:"你还不明白?我看到了信奉的神灵!它答应实现我梦寐以求的愿望,条件是我从此将失去光明,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他!"

说着她眉目传情,将目光投向那轮椅上不断抽搐的尸体:"亲爱的,你一直在我心里!自始至终没有改变!"

在她的视线里黯淡无光,唯有英俊潇洒的男子低眉浅笑,举手投足间透露着贵族的优雅,而她的目光投向的确是那具干瘪的尸体!

"那,,你许的是什么愿?"西瑟有意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继续追问下去。

老妇人坚定不移,抚摸着轮椅把手:"我想神灵祈求,让他永远留在我身边,从此再也不会分开,直到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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