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京城出了一个杀人鬼,受害的全是女子,如今已经有一十二名女子遇害,但中京警备司至今也没有抓到凶手,闹得城中人心惶惶。
就是平日里人满为患的万花楼如今也是萧条无比,两三天没有开张了,只接受一些达官显贵过府的要求,其余生意通通搁置了下来。
越映雪乐得清静,每日陪着离恨天小酌一杯,绣绣花,种种草什么的,日子倒也惬意无比。
洛妈妈一脸的不高兴,搬了一个凳子坐到越映雪身边,越映雪轻笑,给她斟了一杯茶,道,
“看您这脸色,不高兴啊。”
洛妈妈语调有些惆怅,
“都是那个杀人鬼害得,现在万花楼的生意一落千丈,只能吃老本了。”
越映雪道,
“万灯节那天赚了五千多万两,足足是万花楼两三年的收入,您还怕吃不饱,穿不暖?”
洛妈妈说教道,
“赚银子是一件高尚的事情,和吃不吃得饱,穿不穿的暖完全是两回事。”
离恨天在一旁插口道,
“直接说财奴不就是了,说得那么高深做什么。”
这些天,离恨天与洛妈妈也渐渐变成了熟人,时不时的也会开几句玩笑,洛妈妈听后道,
“对,我就是财奴,我看你们两个都是没受过穷的命,所以不知道银子的好处,对了,这些天没什么进账,要不你添点。”
离恨天笑道,
“洛掌柜的,咱们都这么熟了,你还想着宰我呢?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就是这样。”
洛妈妈笑眯眯的走过来,离恨天警觉的将衣服拉紧,道,
“想干嘛,洛掌柜的,我对你可没什么兴趣。”
洛妈妈翻了一个白眼,道,
“小毛头,洛妈妈我这辈子的男人多了,还缺你一个。”
离恨天无语,想他纵横战场,杀人无数,世人提到他都是敬畏,今天居然被人叫做小毛头,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越映雪在一旁轻笑,若是让洛妈妈知道她说的小毛头是谁,恐怕会被吓死吧。
洛妈妈继续道,
“我是对你没什么兴趣,但是你对我们越大家有没有什么兴趣啊。”
话一出口,越映雪就羞红了脸,但也没说什么,继续绣着自己的花,但是针法却全都乱了套,离恨天只当开玩笑,道,
“哦,难道喜欢越大家还得有什么条件吗?”
洛妈妈语重心长地的说道,
“那当然了,映雪与我就像母女一样,我若不答应,你是一根头发都别想碰。”
“还有这么一说?洛妈妈还是直说吧,我究竟该做些什么呢?”
“那当然是讨好我了,至于怎么讨好,你懂的……。”
洛妈妈朝着他一挑眉,看着洛妈妈眼里冒着的金光,离恨天很自觉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十万两的银票,塞给她道,
“洛掌柜的多说说好话。”
洛妈妈眉开眼笑的接了过去,连声说好,但却只拿钱不办事,乐呵呵的走了。
越映雪摇摇头,道,
“你和她胡闹什么,一点正形也没有。”
离恨天笑道,
“一个女人苦苦支撑这座楼十年,也是不容易,胡闹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越映雪道,
“怎么,下定决心了?”
离恨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道,
“是啊,该来的总会来,不论好坏,我这个师兄总得去见一见他们。”
夜已经深了,洛妈妈却没有回房,反而坐在大堂忧心忡忡,脸上全是担忧之色,越映雪道,
“这几天不是歇业吗?您怎么还不去睡呀。”
洛妈妈焦急道,
“琼儿这几天急着用钱,所以答应了一户官宦人家今夜过府去奏乐助兴,现在都已经半夜了她还没有回来,刚刚我谴小厮去那户人家去接琼儿,但到了现在也没有消息,这不正着急呢么。”
越映雪安慰道,
“不会出什么事的,说不得是主人家想要琼儿多来几曲,耽搁了时间。”
“希望如此吧。”
话音未落,楼外传来小厮的叫喊声,
“掌柜的,掌柜的,不好了。”
洛妈妈呵斥道,
“乱叫唤什么,出什么事了。”
那小厮急吼吼的跑了进来,后面跟着四个抬着担架的挑夫,担架上躺着的正是琼儿,此时琼儿乌黑青紫,口中不停喷涌出黑气,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洛妈妈一看这情景,赶忙上前,问道,
“怎么回事,琼儿这是怎么了。”
那个小厮忙道,
“我从张大人家接了琼儿姐出来,半路遇到杀人鬼了,他只是在琼儿姐的手臂上抓了一下,琼儿姐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果然在琼儿左臂发现了一条深可见骨的抓痕,有黑血在缓缓流出,已经干涸。
洛妈妈骂道,
“那你就不会将她送到医馆吗?”
小厮委屈道,
“小人去了,可是没有一家医馆愿意治,都说死定了。”
越映雪道,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得赶快把琼儿的命保住啊。”
洛妈妈急道,
“可是,哎呀,我们这也没谁会治这种怪病啊。”
越映雪叫道,
“离大哥,您过来看一看吧。”
离恨天走了过来,抬起她的左臂仔细瞧了瞧,越映雪说道,
“怎么样,你能治好吗?”
离恨天道,
“中毒时间太长,治不了了,这是煞毒,看她的症状,这只煞神的力量已经蜕变到了很高等的地步,反正我是治不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倒是能压制这黑煞毒一段时间,但到时候若没人能够解毒,她必死无疑。“
“那也行,先保住她的命再说。“离恨天让众人推开,咬破手指,一丝鲜血沁了出来,在虚空中刻画着繁奥的符文,虚空顿时发出耀眼的光芒,将琼儿笼罩其中,光芒过后,一切恢复如常,琼儿的面色虽说依旧乌黑青紫,但气息却平稳了下来,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
离恨天说道,
“我暂时将毒与她体内的血液分隔,但是只能保住她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除非有医道高人,否则她必死无疑。”
越映雪望着琼儿,道,
“在这中京城,要论医术,敢称第一的当属寒穹药庐的无双先生。”
离恨天一愣,脱口道,
“药无双?”
“不错,就是你的师弟,化骨鬼药无双,当日听了郭子明将军的话,我便托人打听了,原来名满中京的神医无双先生,就是你的师弟,你觉得他的医术可以治好琼儿吗?“
离恨天夸耀道,
“当然了,我师弟的医术就算在整个天云那也是第一。”
越映雪道,
“那就去寒穹药庐,你要一起去吗?”
离恨天有些踌躇,但也只是一瞬间的犹豫,道,
“去,为什么不去。”
越映雪见离恨天跟着一起去,心下也是一松,谁知道那个杀人鬼还会不会再出现,有离恨天跟着,安全方面也就有了保障,她对洛妈妈说道,
“您就留在楼里吧,我带琼儿去寒穹药庐。”
洛妈妈道,
“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保住琼儿的性命。”
洛妈妈虽然平时待楼里的姑娘有些严苛,但关键时刻,还是她最关心那些苦命的姑娘。
“知道了,您就放心吧。”
说着披上斗篷,带着琼儿向寒穹药庐而去。
此时夜深人静,明亮的月光将中京城照的雪亮,弄巷深处不时传来野猫的叫声,让人心里发慌。
药庐离万花楼的距离不远,只是一盏茶的时间,载着万花楼众人的马车便停在了通向药庐的小径前,微风阵阵,吹过竹林,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幽静异常。
越映雪领着众人进入竹林,却见离恨天站在竹林外一动不动,
“怎么了,不进去吗。”
离恨天望着竹林深处,道,
“你们先进去吧,有些事需要处理一下。”
越映雪见他神色有异,便不再问他,带着琼儿走进了竹林。
离恨天一个闪身,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个带着斗笠的黑影正半蹲在相互掩映的竹子下方,将进入药庐的人的容貌全都记录了下来,突然,他神觉一凛,背后发毛,转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他以为是自己多心,便继续专注于监视。
忽然,一阵细小的破空之声传来,他向后一滚,一片竹叶直直射入了身旁一棵翠竹之中,他看见一个人影正高高站于一棵竹子的顶端,无声无息,仿佛融入了黑暗中,如鬼似魅。
离恨天冷冷的望着,脚尖轻轻一点,如风般向城外掠去。
“哪里走。“
那人轻喝一声,跟了上去,直直追到了城外一片树林之中,离恨天已经在此恭候多时,那人喝问道,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