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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罗落的自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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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罗落,据说,我出生的时候是梨花落的最美的时候,如同飞雪一样。父亲就给我起名罗落。我出生不久,妈妈就因为受不了贫困,抛弃我们,和一个家境殷实的男人去国外淘金去了。留下了我和姐姐、爸爸相依为命。因为贫穷,印象里,似乎十岁之前都没有新衣服穿。

可以说童年过的并不美好,爸爸似乎从离婚的打击中一直没振奋起来,要不是因为有姐姐,我觉得我小时候可能要饿死了。而爸爸终于因为酗酒,在一次事故后被工厂开除,我们被迫回到了老家农村。

我本来以为,自己在城市生活的如同乞丐,然而从城市到农村的转换居然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到处都是脏兮兮的孩子,到处都是牛羊的粪便。这就是我以后要生活下去的地方?不!不能!

可是命运哪能由我这个孩子拒绝,爸爸从亲戚手里弄来一亩多的田,开始了他半生的农民生涯,姐姐似乎也安贫乐道,只有我,只有我每天满脸仇恨的看着这个地方,看着爸爸,看着周围的所有人,就这样,很久以来,我都没交到什么朋友。

生活如刻刀一样,让我渐渐的放下了骄傲,我学会了隐藏心事,也学会了见到什么人说什么话,相对于城市的孩子,农村的孩子单纯的就像村口古井里的水一样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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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的一生也许就这样过下去了,像所有农村的女孩子一样,20岁之前结婚,25岁的时候就会生出第三个孩子,30岁的时候开始衰老,50岁的时候当上奶奶,然后安静的等待死亡。我改变不了,我只能接受。而命运出现转机是在姐姐读完高中考上一所重点大学的时候,当时整个村里喧闹了很久,我看着村里所有的人都兴高采烈的样子,就好像那是他们的女儿、姐姐。我冷笑!

父亲却始终高兴不起来,这几年,为了读书,父亲已经把酒戒掉,每天起早贪黑。不到50岁的脊梁佝偻的如同一个70岁的老人。

可是大学,可是大学怎么可能是我们这种穷到如此地步的人家读的起的人呢?

姐姐劝父亲,她说她不想读书了,她想去当地的小县城找份工作去做,为此父亲破天荒的吼了姐姐一顿。父亲的背更驼了,如新月,如倒钩。

就像所有温情电视里演的一样,村长带头开始捐幕姐姐的学费,等到终于凑够足够多的钱的时候,父亲原本打算拒绝的手却怎么也推不出去。那是他女儿的希望和未来,他没资格为了尊严去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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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要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来到村头,村长说:“俺知道这个穷村子里留不住凤凰。”说这句话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看了看父亲。

村长接着说:“但有空就回来看看,这里也许不是你的家,但是,这土,这地,永远等着养你!”说这句的时候,村长看了看我。

我当时完全沉浸在姐姐要回到以前大城市的兴奋之中,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村长说这话的时候,我没有听到,可是父亲如同被人戳到痛楚一样居然低声哭了出来。

姐姐赶忙过来对爸爸说:“爸,没事,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都这么大了!”

…………

姐姐走了,原本应该更加无聊的生活里,突然多了一个这样的念头,只要能考上大学就能离开这里,只要能考上大学就能回城市生活,只要能考上大学!!考上大学!!

我开始没日没夜的学习,没日没夜的!姐姐半年回来一次,每一次回来。都会让我们这个小屋子又热闹起来,每一次回来,都会带来一个好消息,这学期找到一份家教的兼职,这个学期拿到全额奖学金,这个学期导师有意让她继续跟着读研。

春去秋来,秋去春来,日子就在等待和学习中度过,在我考上大学那年,姐姐也终于面临毕业和继续读研的问题。

毕业,拿着一个本科学历从基础做起,读研,就面临着贷款读书的钱还要往后拖几年再还。

姐姐微笑的说:“好了,导师已经帮我找好了工作,等熟悉了工作以后,我就可以在职读研,倒是小妹,你去的那个大学好像离我之后工作的地方不太远,以后方便多了。”

我脑子里全是即将离开这个地方的幸福之中,大学,大学,梦中的象牙塔,是否我的那个他也在校园的哪一角落等我,青春期的躁动,害羞又直接的冲击着我的脑子,完全无视了父亲眼里那淡淡的哀愁。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姐姐曾和父亲大吵了一架,那个我印象里只有睿智、温柔、理性、以及微笑的姐姐,居然会因为想回来在村子旁边的镇上工作而和父亲大潮了一架!多么可笑!

我走的那年,也是全村的人来村口送别,村长说:“罗家飞出两个金凤凰……”

我完全听不到他们再说什么,完全听不到,我只听到自己心里的呐喊:回去了,回去了!

是的,我回去了,回到了我出生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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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的生活总是在来临之前幻想着身在其中的美好,而在它迎面而来的时候才发现是那么的无聊,对于师范的女生来说,他们的话题永远是手机、包包、化妆品。他们如同看史前怪物一样看着一窍不通的我。

穷学生和富学生的生活是不一样的,我被迫去做了家教,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徐诺。

第一次见到她,我居然发现这个世界上有除了姐姐以外的美女,真的太好看了,穿着平底鞋的她有一米七的个子,七分裤让她裸露了半截光滑的小腿,腰似乎盈盈一握,休闲的T恤把整个锁骨露了出来,漂亮的脖子,精致的五官,眼睛浅浅的在微笑,眉如新月,目如星。

我也终于在她面前心里开始自卑,自卑自己为什么连唯一的相貌都会输给别人,自卑自己并不是灰姑娘,没有王子来捡水晶鞋,自卑的看着协会里的男生都围到徐诺的身边。

就在这时,徐诺像是看到角落里的我,走过来,友好的说:“你好,我叫徐诺。”

我抬起头,突然想起自己刚到村子里如何抵触同龄人,然后自己落魄的走过了几乎所有的时光,我看着那双好看的眼睛,微笑的说:“你好,我叫罗落。”

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女孩子的心事总是藏不住,我们经常一起吃饭,逛街,对于捉襟见肘的我,徐诺每次都显得很大方,我要感谢他吗?怎么可能!

对于这种像施舍一样的行为,我发自内心的抵触和愤怒!在那个时刻,我突然发现自己开始怨恨父亲没有能力给我足够的经济基础。开始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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