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白凝院还有一段的路程,远远地就听见琴声,不似赏花宴上的如清泉缓缓,这次好似是百兽在恐惧的吼叫,万鸟惊慌的哀鸣。顷刻间越来越的低沉,蓝兮神色一变,忙运起内力抵挡这鬼魅的琴音。
仅仅凭琴声就能让人心渐渐的着魔,蓝兮冷眼一眯,抬轿的小太监有些受不了的,直接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不消多久就已经到了三四个太监和宫女了。
蓝兮推开白凝院的门时,被眼前的一幕愣住了。
景陌坐在一棵桃花树下,被风扬起的桃花花瓣停在琴弦上,随着景陌几乎只能看到影子的指尖飞舞,一身白色锦绣束腰衣,气度高华秀逸的如同山巅之雪,就连他的气息都是高贵冷逸的。
景陌好像是察觉到了有人来了,飞快的指尖突然停在了一根琴弦上,乐声也骤然的停了下来。
笑的比这一树的桃花还要妖娆,飞翘的眼角就像桃花瓣,抬头看着门外身着红衣的人,漫不经心的问道:“千岁爷怎么有空来看我?”
蓝兮随心的一说,慢慢的跨进门:“陌上景致姣好本座特来一赏。”迎面就是一阵桃花雨。蓝兮的笑意显得十分的明显,但是在眼眸的最深处的还是浓郁的肃杀之气,“你的琴技见长不少。”
都可以以音伤人了……
“千岁爷还是那么的爱开玩笑。”
“景陌,那你觉得是西隐的修罗殿好还是北冥的皇宫好?”蓝兮染了一手的桃花花汁轻嗅着,看似不经意的一问,但是暗含杀机。
“西隐的修罗殿主要是以豪放华丽得名天下,北冥的皇宫则是另一个风格精致奢华。一个地方没有好坏,看的主要还是心态。”景陌不紧不慢的说道。
真是伶牙俐齿。蓝兮点点头,指尖无意的把玩着腰间挂着的羊脂玉佩后长长的流苏:“景陌你是哪国的人?”
景陌轻轻的挥落落在琴上的桃花,一脸平常的道:“我从小就被人抛弃,据说我是北冥人。”他说时十分的平静,没有一丝的痛色。他抬手斟了一杯酒,给了蓝兮。
“你可有找到家人?”蓝兮没有想到景陌的背后也是悲惨的人生。
景陌轻笑着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当初既然抛弃了,就何必再去寻找,一个人无牵无挂。”一副轻狂傲慢之资,但是不显得浮华。
蓝兮也微微的抿了一小口的酒,只觉得入口辛辣是烈性酒,便放在桌上不再动。目光落在案上的那把琴上,戴着护甲的小指轻轻的勾起一根琴弦,这把琴发声不躁,韵长不绝,声韵浑然而不破散:“是把好琴。”
“你要何时承认自己是修罗?”蓝兮的思维极其的跳越,阴魅的眼睛一片深不见底,她只拿了茶杯轻品。
景陌听后一愣,斜斜的一挑眉,笑的一脸妖异傲然,他瞅着蓝兮愣了不到一秒,衣袖不经意的朝蓝兮一拂,蓝兮顿时觉得腰上一紧,随后就不受控制的卷进了散发着幽香的怀抱里。
正欲起身,下颚就被人捏住了,耳边传来男子极好听却黯哑诡异的声音:“那你何时才承认自己其实是美娇娥?”
蓝兮顿时脸色阴霾的盯着那个好似妖魔一样的绝美阴森的男子,忽然间挥手弹出银白的细针,景陌含笑伸手一捞,细针就被他握在手里,化为一滩香气四溢的酒水:“真是狠毒呢。”
蓝兮一顿,没有再多言,迳自离开。
守在十米开外的未央,见蓝兮走了出来,脸色并不是很好:“爷,怎么了?”
“景陌这个人不可留……”蓝兮在未央的搀扶下缓缓地上了软轿。
“小姐,刚才东门的探子来报,上次您吩咐要查的人,已查清此人常去……天朝的媚香楼。”蓝兮摩挲软轿扶手上镶嵌着的西隐王朝进贡的血玉彼岸,垂着眸子静静的听着,随后冷冷的笑着点点头,未央愣了愣道:“晴妃在枕霞殿要见小姐,小姐是否要见她?”
“把她带到千岁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