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拢白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修长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琴音就如同他人一般的深不可测。
就连选曲也是不一般,他先弹了一曲《玄鸟》乐声恰如一只燕子几经盘旋后飞向天际,如隐如现,若断若续,此时琴音因该渐密起来,但景陌指尖一转换成了一曲《涅槃》起承转合之间无一不妥,衔接的很是奇妙,若不是很用心便会不知是何时换的曲。
在上方的蓝兮轻笑了一声。
一曲已毕,众人不禁的惊诧住了,此等琴艺比白允后院豢养的琴姬好的不是不只是一点点。
蓝兮长长的睫羽微微的颤了颤,才慢悠悠的睁开了眼,那一瞬间,众人好似看到了无边无际的九幽深狱,毫无光泽,毫无人气。
但又好似是错觉蓝兮点了点头,眸间却是毫无波澜。果是喜怒无常。
目光移向景陌,唇边竟然牵起一抹笑意,更显得她整个人妖异异常:“入座吧。”
“春日御园中的花开得甚是娇美,诸位便行观赏。”阮紫妍从容沉稳的起身道。
御园的两边放着血红的彼岸花,这里无一不是按照蓝兮的喜好而做的。
妃嫔们也就离座,三三两两的说笑赏花。
景陌也提着琴离去。
“小姐,要不要……”未央借着给蓝兮斟酒,在蓝兮的耳边轻声道。她伸出手比划了一个看起来冷酷又利落的姿势
蓝兮眸子里一片静水深流,喜怒难测,懒洋洋地道:“不必,既然他有所图,咱们就跟他们玩,看看他打算出什么幺蛾子。”
朱红色的宫墙下,一抹白色纯净如一潭深水不起波澜,或者是不屑理会世尘,高傲冷逸。
阳光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不禁意间蓝兮悄无声息的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浑然不怜香惜玉的,将他重重的按在宫墙上,肩胛骨与墙面狠狠碰撞,钻心的痛楚立即蔓延到五脏六肺,慢入心间。
但是景陌好像没有感到痛楚一般,神情还是那么的散漫,眼神从容自在眼底的笑随性慵懒,同时却有一种掩饰不住的绝世锋芒,举手投足之间气度逼人,王者霸气浑然天成。
“千岁爷是要做什么?动粗可不是你的性格。”他红润的薄唇扬起,声音邪魅低沉。
蓝兮面无表情的凝视景陌良久,随后慢慢的松开了手:“本座看得出你是有目的的……”
“是的,千岁爷明鉴。世人都说皇宫好,我只是想来体验体验。”景陌的美眸依旧清淡如水,宛如冰琉璃,淡定自若。
蓝兮邪妄的薄唇勾起,一双魅眸妖治逼人,沁着浓浓的杀气:“如此便好。皇宫是人人向往,但是最好有命来享这个福,你给本座安分点。”
蓝兮抛下这句话随后就甩袖离去,景陌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冷傲孤清,宛若利剑杀气凛然:
“九千岁……还有一千就是万岁。”
未央扶着蓝兮的手,悄声汇报:“小姐,背后生事的人找到了。”
“是谁?”
“华贵妃。”
蓝兮邪魅的笑了:“本座养了一条狗还知道冲本座尽忠,堂堂的贵妃连一条狗都不如。”
在李婉晴未入宫的那段日子里,保皇党递上来的折子几乎全是奉承之言,花言巧语有意撮合她和李婉晴。
蓝兮看到后不由得嘲笑:“这帮老骨头们真当本座是傻了?这种下三滥的办法,他们真有脸拿出来。”
这些保皇党是想她死想疯了,李婉晴无论是否不祥,若是嫁与她,保不齐就被克死了。若李婉晴并非不祥,皇上也不傻,自然是明白谁才是天下至尊的男子。
蓝兮干脆直接一道旨意,将李婉晴封妃进宫。传旨之余蓝兮动用了暗狱主使保皇党一反常态的恭维,实则是要置她于死地。
不仅仅是在朝堂之上,就连在后宫中都掀起过一阵的非议。
十天前,皇后还似平常一样,端坐在九尾的金凤座上,淡淡含笑的听着嫔妃们闲谈。皇后是丁大人的侄女,虽然丁大人是皇后的母族,但是皇后阮紫妍一直在暗暗地帮助她舅舅,也至于蓝兮也奈何不了丁进忠多少。
皇后是世家长女身份尊贵,却又难得的不骄纵,性子温和。虽有了四十多岁的年纪但又是保养得宜,并不见老,依旧是风姿美艳。
忻贵妃品了一口茶,魅眼如丝般轻瞟到了上方安静大方的阮紫妍,含着笑看了眼对面的华贵妃后又对皇后说:“臣妾是认了,着岁月不留人,自己是老了,到是皇后娘娘怎么说都是入宫最早的,到时如今还如二八佳人一般。”
皇后抚了抚华美发髻上的凤钗,开口道:“忻贵妃你还年轻,日子还长。本宫记得你膝下只有一女,要努力为皇上多添上几个皇子才是。”
忻贵妃登时有些尴尬,只得到:“皇后娘娘丰艳妙目,皇上的心都在您这里了,臣妾自知年华渐逝,比不得皇后娘娘位高恩深,只希望公主能够平安长大就好。”
华贵妃静静的在一傍听着,皇后又似想起了什么,“皇贵妃本宫昨儿个听皇上说看上了你的姐姐婉晴,有意将她纳入宫中。你可知晓?”
李婉华本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听见提及自己,忙道:“臣妾久居深宫,自然是不知道这些。”
忻贵妃沉吟片刻,脸上又堆起了笑容:“是皇上看上了,还是娘娘您看上了?”
“本宫看上又能成什么事?何况李将军本就有此意。”皇后娘娘却不发脾气温和如玉的缓缓道,但是眸间已蓄起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