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荔枝公园。
荔枝公园在深圳享有盛名。本地人多半在荔枝公园亲手摘过‘妃子笑’。公园面积十分宽阔,有十几个足球场那么大。园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花廊竹径、古树名木、奇石怪桩等应有尽有。其中最有名的当然要数大片绿云压境般的荔枝树。荔枝成熟的季节里,园内游人如织。熟透的荔枝缀满了枝头,宛若满树的红花,远远望去像挂在山坡上的红绵缎,惹人欢喜。
这个时节早过了成熟期,荔枝树已脱去满树红色的芳华,仅留下密不透风的绿叶。圆滚滚的,像一团团绿毛球球,随意散落在公园深处。
丝丝和沐夕手挽着手沿着石径小道漫步,一路小聊。走了一阵,两人不知不觉间进了翠竹林。上千株翠竹在夜色的掩映下,随风摇曳,剑形的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宛如小提琴和大提琴混合演奏肖邦的钢琴曲,扑朔迷离,听不清道不明的模糊。
翠竹林尽头,是一洼清澈的湖水——荔湖。湖边垂柳,倾泄到湖面上空,如一群婀娜多姿的蒙面女郞在骚首弄姿。灯火映照下,若隐若现的湖水泛起鳞鳞波光,微风漾过,如诗如歌。
此景此情,让人顿生浪漫之意,梦幻之情。诗意的浪漫油然而生:“丝丝,这种气氛非常适合恋人情侣之间的低声呢哝,卿卿我我。我们两个单身汉硬闯进来,十分的不应景哦!”
丝丝听到,吃吃地笑。
“我从未听过,有某个地方是专为了恋人情侣而设。但凡应不应景都是诗人的胡来,要么就是文人的牵强附荟。我不管,只要有心向往,我必硬闯。我乐意,就是最唯美的应景。想得太多,反而破坏原本该有美。就像叫化子进教堂,王子上茅屋。在旁人的眼中是不应景,可在他们自己的内心里,谁说不是在体会一种全新的愉悦呢。”
“有道理。舒服就是美。”
“记得大学校园里有一处情侣山坡。夕阳斜照,碧草芬芳。夜暮降临之前,那里便是恋人们约会的最佳地点。刚入校时,我不知情。又偏偏热衷于寻找幽静之所。不到一星期,偌大的校园中,这一处芬芳地就被我发现了。于是心情烦闷之时,我便携了书本到那里疏导内心,遣散污浊。不料,屡屡遭到旁人的白眼相向。起初我竟不明白是为何?如今回想起来太好笑,那时的我真是太单纯,就像清早刚刚绽放的白花,纯洁无暇。历经苍桑后,有一天,忽然顿悟,人家来此都携男带女,单单我独身一人。不应景啊!”
“说得真好!我倒不知道,有人会在如此浪漫的地方,回忆过去。”
此时,从另一条小径上突然转出一个黑色的人影,拍着响巴掌,走向前来。来人背着灯光,根本看不清脸。仅从身材轮廓上看,似乎是李博。
“李博吗?”瞪着大眼睛将那人细细地打量一番后,沐夕问出一句。
“呵呵呵。正是本人。”
“装神弄鬼的,你也来逛公园?逛公园不太像独身大男人该有的情怀哟。”沐夕嘲弄着。
“一半逛公园,一半想作护花使者。”
“护花使者?你的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