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终于想起来在索非亚大酒店见过这个人。那时,廖舟好象并没有说她是他的女朋友,席间有人还误会丝丝是他的女朋友呢。他们应该是最近才好上的。丝丝忽然觉得很不舒服,刚吃下去的饭菜似乎在蠢蠢欲动,满胃里地折腾。
她赶紧地往办公室跑。
办公室里没几个人。大家刚吃饱了饭,躲在电脑背后疯狂地玩游戏,没人觉察到丝丝的不舒服。
丝丝跌跌撞撞地坐回椅子上,脸色苍白,非常地难受。白晰娇嫩的胳膊上渗出大块大块的可怕的疙瘩,像冬天里披着单衣在寒风里穿过,发冷发颤。
胃还在闹。疼痛一阵一阵地袭来,尖锐得好象把刀子在不停地搅拌。她用手使劲地按住胃部,真想把疼痛掐死在腹腔里。又似乎口渴,抓住口杯,将剩下的水,一起倒进嘴里。早上打好的水,在空调房里放了一上午,现在已是冰凉。凉水顺着喉咙,溜下食道,再一次刺激着苦不堪言的胃。
哇,要吐。坐车反胃的感觉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立即冲进隔壁厕所,趴在洗手盆上,放开喉咙,哇哇地吐。刚刚吃下去辣子鸡丁和西红柿炒蛋,红的,白的,青的,黄的,一古脑儿地顺着流水进了下水道。将胃里的所有的食物吐空,胀着气的地方,才稍稍平复,舒服了一些。漱干净了嘴,擦掉脸上的水珠,拖着软耷耷的身子返回座位。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脑子里,肚子里,全空了。她把头深深地埋进胳膊里,缓缓地闭上眼睛,休息。
中午办会室通常都关灯,一方面节约用电,另一方面方便同事们打个盹,休息一会儿。丝丝安静地趴在桌上,大家准以为在睡觉,再没人扰叨她。
吃完饭回来的同事们,陆续回坐,要么玩电脑,要么睡觉。办公室里保持相对地安静,空调的嗡嗡声,和电脑的嗡嗡声,两相呼应,增加了耳边的噪音。
伴着脑子里的嗡嗡声,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才闭上眼,仿佛又听到齐齐的声音:“小廖,晚上我在你家等!”说完,她笑起来了。银铃般的笑声,象山楂树上红透了的果子,一颗接一颗地重重地砸到丝丝的心上,很难受。
笑声渐远,袅袅余声中,走来一个棕肤色的影子。低着头,也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很有力气。她看见了他的脸,却辨不出是谁。她要挣脱,却实在是没劲,挣脱不开。她想喊,却发不出声。
她简直痛苦到极点!两个不相干的画面交替在眼前闪过,她使劲地闭住眼睛,关闭思想,可还是避不开的难受。
下午上班时间还差五分钟,日光灯刷刷地亮开。一下子从黑暗中跳进刺眼的白光里,眼睛来不及适应,很不舒服。同事们纷纷离开座位,起身打水,上厕所,伸懒腰,做上班前的准备行动。
丝丝艰难地从梦境中把自己抽离出来。手被压得已经失去了知觉。凭着经验,将手往后使劲地甩。如此折磨了几分钟,手才逐渐恢复了知觉,但还有些酸麻麻的。
她站起身来硬撑着头皮,也去打了一杯温水,坐下小口的咪着。温热的水一入口,将受伤的‘胃伙伴’从生病的边缘救了回去,身子也跟着热乎起来。整个人仿佛一下子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