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车门,丝丝在里面睡得像只猪!
他笑了,捂着肚子,靠在车身上大笑。待笑够了,笑爽了,才钻进车里,弯腰将丝丝轻轻地抱起,往电梯口走去。丝丝像个熟睡中的孩子,任凭廖舟折腾,也不醒。
平常几分钟的路,他摇摇晃晃地走了十几分钟。横抱着那么长的一个人,即担心撞到头,又担心磕到脚。用力,担心把她弄醒;不用力,又担心掉地下,总是小心翼翼,胆战心惊。那情形,像是手里捧得是一盆子火,赔十二份的小心;又像是抱着一堆金银珠宝,生怕人家抢了去。
终于把她扔到了床上。
丝丝一着床,立即躲进被子里,脸上露出舒适的笑意。廖舟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吻,退出屋外,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
廖舟坐回沙发里,想着又忍俊不禁,一发不可收拾地笑起来。他拍着大腿,抚着手掌,敲着桌子,扯落了沙发上的护巾,踢翻了桌子下的凳子……
大概他这一辈子还没遇到过这么好笑的事情。
笑了好一阵子,笑累了,才歪在沙发里做起了他的阳光春梦。
一宿无话。
第二天清早,丝丝睡眼朦胧地醒来,想着睡在车子里也好,伸伸懒腰,准备下车回家。伸手去推车门,找不到车门,提脚探路,没有路。咦,人就像悬浮在云朵里,四周软绵绵地。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立刻如电击了似的,一骨碌滚了下来。赤着脚,往门外冲。才打开一条细细的门缝,就看见廖舟睡在沙发上打着响呼,睡得香甜。丝丝赶紧地又轻轻地关上了门,退了回去。
她站在屋子中间,打不定主意要怎么办。思前想后,决定等廖舟睡醒了再说。好歹昨晚人家没让自己在车上过夜,算是良心不错,还把床让给她,自己睡沙发,感激涕零哦。再怎么不济,也得当面道个谢再走。打定了主意,遂安心地坐在床边上。
不睡觉干呆着也难过,再睡会儿吧,没到七点呢。上了床,拉着被子盖好,继续睡。偏偏不随人愿,睡不着。被子上,枕头上,全是廖舟的味道,又惹出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纠结了好一阵子,丝丝觉得再睡下去,人要得神经病啰。一骨碌又爬起来,满屋子里游。还不解闷,于是拉开窗帘,推开窗子,趴在窗台上看风景。
外面的景色真不错。这座楼是中心楼。楼下有两个对称的喷水池,源源不断地向外喷洒着白色的池水。小池上亭台桥榭,树荫婆娑,鸟语花香,小径通幽。清晨,处于其中,是一件多么享受的事啊。那里确实有几个人影在晨练,丝丝仿佛看见一个梳着跟齐齐一样发型的女子隐身于树荫底下,翩翩起舞,与泉水共呼吸。
看了许久,也想了许久。该出门了,丝丝又一次打开房间的门。
沙发上的廖舟翻了个身却又睡下了。哎,不等他。得走,赶紧溜。我的包呢,昨晚上放哪儿,找遍了整个房间没找到。钥匙放在包里,找不到包,回家去也进了不门的。难道还在车里?车钥匙在哪儿?丝丝打算先去车子里找找,找不着再作打算。
满屋子寻,终于在鞋柜上找到了一堆钥匙,里面有一把车钥匙,应该就是这把。拿上钥匙,下楼去了。一大片的车子里好不容易找到了廖舟的车,钻进去,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提包。糟糕,昨晚到底放哪儿?不会丢了吧。看来还得问廖舟。
丝丝倒回房间,廖舟还没醒。不管了,得叫醒他。她湊前去,轻轻地叫了好几声‘廖舟’,没应。丝丝的玩性大起,抓了把自己的长发摄着一小撮放到他的鼻子下面挠他的痒痒。果然,廖舟被痒到,打了个结实的大喷涕,醒了。见到丝丝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一把搂住,藏进怀里,任由她挣扎。
“放开我。”丝丝一边打,一边叫。
“送上门来的。怎能不要?”
“那有送上门。我来找我的包。你把我的包放哪里?”
“就知道你要找包。包在我的背后。把我搬开了,才能拿走。”
“无赖!”
“我就无赖!”
瞬间,丝丝又嗅到被子上,枕头上的味儿,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脸憋得红到了耳根,全身燥热,神志迷乱起来。她伏下了头,颤抖而嗫嚅的双唇,一点一点地向另一只等待多时的唇靠近。
就那么一刹那的接触,丝丝低喊出了一句:“廖舟!”接着用力推开他去,抢了他身后的包,夺门而出。
廖舟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的身边溜走。
丝丝下了楼,走在小区里,脸还是红红的,心还在扑腾腾地乱跳,眼睛里尽是兴奋的光芒。她不想让别人见到她的这个模样。于是拐进喷水池边,躲进一个小亭子。
脑子里却尽是刚才把持不住的画面。
她喃喃自语着:“我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