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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没有惘然

且不谈龙族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但周天并不认为龙能算一个单独的物种,在他看来龙也是妖的一种,和什么相柳、海德拉之类的没什么区别,也是妖的一种,只是比较强大而已。

而后世人因为图腾的关系,让龙显得过于强大。就三皇五帝等等神话关系来看,人类当时和妖显然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

那么如果说人类起源就是三皇五帝的话,那么后世人身上有流传烛九阴的血脉似乎也可以理解。

烛九阴的描述周天知道的也比较少,其中最牛逼的就是,烛九阴睁眼时便普天光明,天就是白天。

闭眼时则昏天暗地,是为黑夜。

在《山海经·大荒经》的描述中是这样的:“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在《海外经》的描述中是这样的:“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晵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

这两段话都很简单,说的是章尾山有个神,人面蛇身赤色,张开眼就是光明,闭眼就是黑暗,不吃东西不休息。吹气就是冬天,呼气就是夏天。

后面一个息周天目测是龙息,也就是龙息是风。

可以知道是,哪怕是在山海经里,烛九阴也是最顶尖的生物之一。

烛九阴究竟有多强周天当然不知道,但是如果说一切都要追寻依据,那么自己拥有烛九阴的血脉很可能就是导致骨面花变异的原因。

在达斯所知道的传说里,那位获得不明生物指点的人族前辈看见的是一片光明之中的巨大生物,传说之中那个生物嘴里似乎有个蜡烛...

这一切在这里都是传说,没有人能确定,哪怕是在大贤者和巫妖的探究里,这些仍然都是一片茫然,但周天几乎就能肯定,那个有大机缘的人族前辈,估计就是在某个地方碰到烛九阴了,而且烛九阴还指点他开创了骨面花。

这里面或许还有更多的故事,但是身居烛九阴和人族血脉的他.搞不好这个世界没准就他一个了,那个人族前辈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到现在估计后人也该死绝了。

但是令周天困扰的有两个问题。

第一是,自己那个世界的神话,究竟是真还是假?探究这个没有意义?不然,对周天来说这意义非常大。

事实证明了,烛九阴是真的,那么...十二祖巫,其他神话人物也是真的?那么他们究竟去哪了?那些法力通天的家伙为什么会无影无踪?

第二就是,他来到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有一只手,安排他到了这里,让他修行了神凝术和骨面花.而这之手,未必就叫“命运”。

解释完了之后,先知和刺也万万没想到周天居然有这么大的背景,身上居然会流淌着那不可知生物的血脉,嗯,现在它有名字了,叫烛九阴。

很快,先知就感觉到了周天的不对劲。周天给先知的印象一直都是非常冷静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应该做什么,下一步该怎么做。

但是先知现在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很多种情绪,最明显的就是怅然若失,他似乎失去了什么,丢掉了什么。可是先知没有问,没有说,也没有提醒周天,而是带着刺离开了。

周天自己一个人漫步在森林里,这里是达斯的地盘,非常安全。

周天确实如先知想的一般,他需要一个人思考一番。

“先祖的预言者,这只手应该就是命运。”

“命运真的存在吗,从现在的情况上来看似乎是的。”

“烛九阴,上古十二祖巫之一,我身上真的有它的血脉?”

“怎么解释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千千万万个普通人之一,如果我有,整个世界都应该有。”

“因为他们没能来这里,所以没法激发体内的血脉是么.”

“神话中的人是不是也因此离开?”

“走一步算一步吗?当然不,我周天自然不能那样活。”

“那么,既然不知道,就不应该去想,暂时也不可能去探究,所以目前的目标依然很明确。”

“既然是预言者,他们还给了我立足之地,那么帮助炎魂部落发展壮大也是应该的。”

“先知、刺、达斯。”

三个很重要的名字。周天也不知道先知有没有看出来,他有着一层保护色,很多情况,是他带着目的做给先知看的。

这个很多情况,周天已经做了很多次了,比如说他之前会给先知留下一些细节印象,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他在给林家这群人介绍刺,从而让先知会有他重感情的印象...

还有就是他的一些吐槽,一些表情动作,用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而他所表达出来的,则是对自己有利的,能让先知认为他是一个“正常人”,只是智慧比较高而已。

但实际上...周天其实是一个灰色的人,就像他过来之前的那样。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对这里不够了解,对先知他们不够了解,所以他只能做一些“小动作”来保护自己。

但是从现在看来,似乎不需要,那么情况似乎就可以变一变了,他并不需要担心先知觉得他这人性格不好把他拉出去宰掉。

既然如此,这层“保护色”也可以去掉了,他不再需要做一些让他看上去和普通人一般无二的性格。

因为他身体内烛九阴的血脉导致了骨面花变异,骨面花这门术技是血脉越接近那个人类先祖就越强的。

据推论,骨面花在周天手上,真的会强到逆天,他一天就完成了臂铠孕育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现在,达斯已经说了在力量上他已经能和蛮牛有的一拼了。

而蛮牛,能推倒部落外围的石质建筑。周天自己也有这个感觉,这个骨质臂铠的力量太可怕了,哪怕收回了身体他也能感觉到里面的力量。

一个人回到房间,刺果然在里面。

周天此时已经没有惘然了,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刺抚摸着露出来的骨臂,脸色凝重。

“真难想象这竟然还只是初生体,如果你完成了整个骨面花的进化,再整体提升,可能真的会有传说中的力量。”刺也很惊讶,一天,仅仅一天,周天就到了这种地步,可以预见的是,因为他流淌的血脉,骨面花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力量提升,这种力量提升在他们的认知里是没有上限的。

“师姐,我现在的力量在部落能排到多少?”

刺很认真的思考他这个问题:“只算力量能超过你的还有很多,我也不知道有多少。而且能打赢你的非常多,就算是部落的外围战士你也不一定能赢,而且这个力量你也最好别用。”

周天当然知道最好别用,不然被某些变态大贤者和闲得发慌的巫妖可能会来找他探究一下骨面花的奥义,那就不好玩了。

“所以说.我还是个弱鸡对吧.光靠修习神凝术要和人刚正面估计怎么死都不知道吧。”

刺看了看他,摇头道:“我不会让你置身险地的,有危险的地方先知也不会让你去。”

周天心中叹息,他这个师姐好是好,可惜她这个小白估计也不会了解男人的想法,虽然说哪怕是现在见识到了这么多神奇的东西周天也没多少兴趣打打杀杀,但是没地方活动活动那还修什么骨面花.真如刺所说他安心修行神凝术就好了。

骨头是缔结组织,也是有神经的,只是骨质结构抗击打能力非常强,尤其是修行了骨面花之后周天已经感受到了骨头的力量,也难怪君麻吕如此牛逼。

周天自己也明白这是底牌,或者说当他需要出手的时候那就已经是非常糟糕的情况了,所以注定了他的骨面花很长很长时间都不会被人所知。

“师姐,你修行神凝术到第几层了?”刺睁开眼,似乎从坐定中醒来,然而事实上周天都知道她只是在床上发呆而已,也就是什么都没想,就是发呆。

冥想,其实是在做事,但是冥想对修炼了挽魂的刺基本没用。

她的生理需求非常低,在一般情况下她的状态都是非常稳定的。

“第一层,就是你现在的境界。”刺说道。

周天若有所思:“这么说你应该修行过很多功法吧?”刺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周天无语,这么明显的事情需要问吗,只是刺已经问了他也要给出解释。

“先知让你来教导我,就是有把握你很清楚神凝术可能会出现的变化,这说明你的基础和很牢靠,对各种变化都了然于胸。但你的神凝术又只修行了一层,那主修挽魂的你应该就修炼过很多术技,各种方面都尝试过才对。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为什么要修炼多门功法?”

刺答道:“挽魂比较特殊,感应各种功法可以更容易找到其他人的死亡之线。”周天点头表示明白,现在他大概对刺的能力有些了解了,想起魂步,周天甚至已经能确定挽魂的具体属性。

不得不说,真的很强大,也难怪先知对刺有信心。

就达斯的表现来看,估计这姑娘一个劲的要人死,那谁都得头疼。

“明天去过达斯那里之后,我去见见那群人吧,明天你跟先知说一声。”刺自然不会反驳他的决定,而且她自己也很好奇那群人究竟签下了什么条约...

只是她平时就沉默寡言,加上知道自己是死士之后更是有意克制情绪,所以一般情况下她都是没有波动的。

现在她已经慢慢在学习周天,尝试着在心中想一些事情,比如说周天为什么要去见那群人,为什么要先见达斯,为什么要她去和先知说。

也许有些没意义,也许想也没用,但是她会想就是好事。

这样她更能理解周天的思维,能更好的配合周天,最关键的是,每个人的言行其实都是有规律的,微不足道的一句话也许就有当事人自己都没有发掘的东西在里面。

思考,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不管你在想什么。

能在自己心里想自己的事情,会得到许多乐趣。

所以.先知就在镜面看见一张石床上周天和刺躺在那里一脸平静,眼睛澄净的在发呆。片刻后,先知取消了画面,也陷入了沉思。

他很清楚,部落正在慢慢没落,并且他无力阻止。

现在有了变化,而这个变化还正是周天所带来的。

如果没有周天,他真的无法想像居然能做到这一步,对那群外来者来说的确是双赢没错,但这份双赢是建立在未来之上的,周天不仅给了那群人一个希望,也给了部落一个近乎完美的答卷。

这会让他确信先祖的判断,在这之前,他不是没有犹豫过。

身为一个部落的最高领袖,注定了他不可能把所有的筹码都押在周天身上,他甚至有想过要不要去寻找周天这个人。

但是,现在似乎已经不需要犹豫了,不论是这群外来者周天所给出来的答卷,还是对神凝术的修行,亦或者是骨面花,都说明了先祖的预言并没有错误,周天的表现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他给了周天刺,给了他神凝术,给了他达斯最大的帮助,那么,还差给他最后一个身份。

身为一个部落的先知,周天到现在依然对先知这个炎魂部落的最高领袖缺乏了解。

先知决定给他最后一个,对他的认可!这也是为了留住周天.将心比心,凭什么周天就一定要留在炎魂部落?凭你给了我一个死士?给我一个权利?

现在的炎魂部落太小了...他无法保证周天面对其他“诱惑”的时候会不会动摇。

他身上没有炎魂部落的血脉,没有必须留下来的理由。

刺说过,先知要召集部落精英,举行仪式。

这并不是刺在诓骗那群人,而是刺认为先知需要做的。

每一任先知,都要下一任先知举行仪式来让部落承认身份,一旦举行了这个仪式,那么不管这个人怎么样,他就是下一任的先知。

注意,并不是候选,而是,就是下一任先知,而且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说举行了仪式之后无法担任的情况,除非是意外夭折。

就算是太子也是有可能被废的,但是举行了仪式就没有这个可能了,也就是这一任的先知退位之后无论部落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周天都会出任下一任的先知。

按理说这个仪式不应该着急的,但是几方面的原因让先知作出了这个决定。

其一是周天已经展现出了他的能力,就先知看来他品性是在可接受范围内的,智慧更是没得说。

其二是周天的天赋,神凝术的天赋根源就在脑部,这个是天生地授,长期的思考习惯让周天的脑部得到了巨大的锻炼,要比一般人强悍得多。

而骨面花就更不用说,就达斯和周天自己的推测来看,先知认为哪怕没有神凝术,周天的骨面花假以时日也足以让他成为这方世界的顶峰,更不用说神凝术能让骨面花更加协调了,等于是变相加强了骨面花的能力。

其三是因为那群外来者的要求。那群外来者已经在周天的指引下明白了,一时的盈利意义不大,长期的双赢才是王道,既然是长期,那就必须要考虑到部落人的想法。

他们是在周天的思路下达成的协议,换句话说他们需要周天有足够份量的身份,能代表炎魂部落最好。

这也和这群人有关了。和他们扯皮的时候周天对这群人已经很了解了,那个老头是林家的管家兼大公子的奴仆,大公子就是那个年轻人了。

他们来到炎魂部落,足足走了近两月的时间,这个世界人的脚力,要走两个月,周天随便算算都知道必然是千里以上了,照他们自己的说法,是从青木域中部走到了南部。

对周天来说,他们就暴露了很多问题了。就拿最明确的来说,是什么原因让这位大公子千里迢迢来到炎魂部落呢?

呵呵...给他们一点希望那简直再简单不过了,周天轻而易举就把他们压榨干净了,因为没有退路的人没有底线可言。

一个商人没有底线…那基本就是赔光的节奏。

而周天并不想让他们赔光,因为他很清楚杀了鸡绝不是一个好选择,甚至不是让鸡给自己下蛋,而是把让鸡发展壮大为部落带来更多的鸡。

但是周天给出来的方案,也让这群人意识到了,他们必须要抓住周天这根救命稻草。

他们也不是傻子,先知必须要让他们放心才可以。

综合几方面的原因,先知决定给周天这个身份,周天既然做得好,他又有什么可犹豫的呢?想到这里,先知的目光一片清明,再无惘然。

既然部落在自己手中无力回天,那就尽最大的力量帮助周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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