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个送饭菜的白衣侍婢,还完全不说话。
所以,这几天呆下来她还是一无所知。
如今眼前终于来了个会说话的人,她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凑上前扬着和蔼而亲的笑容问:“姑娘啊,你叫什么名字?”
那白衣侍婢倒也不那么高冷,“云画!”
“云画啊?这名字好,一听就是个美人,名副其实!”叶琉璃笑道,“那你们爷叫什么呀?”
云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想打听我们爷的消息啊?那你可找错人了,我不会说的!”
叶琉璃心中不爽,丝毫不影响她脸上端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这是说哪儿的话啊?我还不是因为你们爷救了我,又收留了我,心中感激,想着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他。可到如今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往后也不知道找谁报答呢,是吧。不过你既然不方便说,那就不用说了。对了,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云画却卖关子,“到了地方你自然知道了!”
说话间,小船已经靠岸,云画率先上岸,叶琉璃跟在后面。
上岸便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车水马龙,商铺林立,比古装电视剧中可繁华热闹多了。
叶琉璃心中有事,倒也没什么心思欣赏,只一路跟在云画后面,寻找机会逃跑。
她是没看云画动过手,不知道她究竟会不会武功,可是一般情况下那个黑衣人应该不会让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带着她出来的吧。
假设云画会武功,那她逃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得找一个很好的借口拖住云画才行。
叶琉璃暗中思量着,却见云画忽然停下了脚步,她下意识的问道:“到了?”旋即抬头,只见她们正停在誉王府的门前。
誉王府门前的两头石狮子以及门上的牌匾上都系着大红绸缎挽成的红花,门前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特别热闹。
誉王不就是从前的叶琉璃的老公吗?
从前的叶琉璃也是死在誉王的手中。
黑衣人让她来这里做什么?刺激她?
云画见她沉默不语,接道:“今日是誉王与沈家大小姐沈碧瑄成亲的日子!”
“成亲?”叶琉璃蓦的觉得心中一阵刺痛,好像有人用针刺进了她的心脏一样。
算算日子,那个叶琉璃才死了不过一个礼拜,这个男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娶别的女人,果然是薄情寡性啊!
云画道:“没错。原本你这个王妃刚死,他多少应该等上一段时间的,可是沈碧瑄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再等下去,只怕她未婚先孕的事情就瞒不住了,到时候沈家的颜面就扫地了!何况你们叶家因谋反罪,已被灭门,所以贺兰誉就算不为你这个发妻守孝,也没人会怪他的!”
心头隐隐作痛,叶琉璃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大约也猜得出来。
她看着云画,脸上失去了惯有的四十五度微笑,“所以今日带我来这里是为了刺激我是吗?”
云画点头,“爷觉得你的提议有很道理,只是若寻常日子来这誉王府你未必就能想起什么,今天却是个好日子。你爱贺兰誉入骨,如今要亲眼看他娶别的女人,难道就不恨吗?”说罢,云画拉住叶琉璃的手臂用力一带,叶琉璃只觉得身体腾空而起,风声在耳边呼呼的吹。
一晃眼,她竟已经越过王府的高墙,落在誉王府的花园中。
“我就送你到这里,你自己随便看看。前面大堂此时正在举行仪式,你若是想看也可以过去看看。只是别叫人发现你的身份,否则,你只怕又要被杀一次了。”说完云画施展轻功离开了。
叶琉璃确实听到面前传来拜天地的声音,她也真的很有兴趣去看看渣男贺兰誉到底长什么样。
可是,现在可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好难得她终于脱离了那个神经病的魔爪,她现在该做的是赶紧离开誉王府,逃之夭夭!
打定主意她立刻四下找出路。
只是这誉王府着实不小,也不像后世的旅游景点还有个路标啥的,因此她四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出口在哪儿。
也幸好今日贺兰誉成亲,王府的下人们都在前面忙活,其他地方都没人,否则叶琉璃这么个大活人,还带着面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可疑人物,早就被抓起来了。
叶琉璃逛了半个小时也没找到后门,心下想着要不就装成宾客大摇大摆的从大门出去算了。
如此打算着,她却忽然看到一个院子,院门的匾额上写了琉璃阁三个烫金大字,随即她的脑子里再一次浮现了从前的叶琉璃的画面。
“璃儿,这是你以后住的地方,用你的名字命名的,喜欢吗?”贺兰誉宠溺的笑着,温柔的揽叶琉璃入怀。
叶琉璃娇羞的靠在他的怀中,点头,脸上溢满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
叶琉璃用力甩了甩头,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个身体就这么怀念从前的主人吗?
她转身想走,可不知道为什么脚却怎么都迈不出去,好像有个人抓着她的脚不让她走一样。
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转身,一步一步向琉璃阁走去。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院落并没有一个王妃住处的富丽堂皇,相反,一片狼藉,就像是大家常说的掘地三尺后的样子。
叶琉璃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脑子里不断出现陌生的画面,从那个喜欢穿碧色衣衫的女子十五岁远嫁来到誉王府,到三年来他们夫妻恩爱的点点滴滴,以及最后的最后那人杀她父母灭她族人屠她全城百姓,还亲手将她一剑穿心,所有的画面一时间全部涌入了叶琉璃的脑海中,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捂着剧痛的胸口无力的蹲了下去。
这就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能看到这一切?
还有那几乎能将她淹没的恨意,那么情真意切,好像那一切都是她亲身经历一样。
是因为被深爱的男人骗的太苦,是因为眼睁睁的看着仇人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只能毫无意义的求死而不甘心吗?所以即使死了,恨意也要留存在这具身体中不肯离开吗?
“你到底想怎样?到底想怎样?是想让我为你报仇吗?”叶琉璃无力的询问着,虽然她明知道不会有答案。
“你怎么了?”
忽然一把温暖如冬日里的暖阳的声音带着关切传进了叶琉璃的耳朵里,她回头,只见一袭白衣胜雪的男子正立于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