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纪出宫后,赵爰清乔装去了她开在京中的酒楼。钱掌柜见她来了,连忙派人迎她到厢房。”小姐您总算来了,我马上让厨师去做几道菜,温一壶酒。这是这个月的账册,您可以边等边看。”
“恩。”赵爰清让掌柜坐在对面,自己翻开账册,皱了皱眉,“我记得我们水清楼是不卖浆的,怎么最近卖出了那么多?”
“小姐在城西开了家浆铺,浆本该是那儿卖的。只是最近浆铺的王掌柜来和我商量,说有个富人家的伙计想重金买一批浆,浆铺的规模不够,一时间做不出这么多。”钱掌柜从怀里摸出两张写着黑字的纸,“此事本该事先和小姐商量,可那伙计看着很急,这又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所以我们就没来得及和小姐身边的听斓姑娘商议,而是私下做主了。所幸没给铺子造成损失,还赚了一大笔。”
赵爰清看了看订单,觉得字迹有些眼熟,但又记不起在哪儿见过。”那伙计是京城哪位富商家的?”
“好像是北方的商贾,最近来京城做买卖。偶然尝了城西铺子里的浆,觉得味道很好,才买了这么多带回去。”小二把菜端上桌,钱掌柜替她倒上酒,“北方诸国茹毛饮血,教化未开,哪如我大荣饮食、精、致,只见到浆就觉得稀奇,倘若尝了楼里的的酒,指不定得装几车回去。”
赵爰清夹了一筷子菜,心里莫名地不安。重生一世,他们早就没了瓜葛,况且算时间,他才刚登基,正忙着平定国内诸侯叛乱,自己应该是多虑了。
“大荣之北的国家众多,争端也不少,但大多和小打小闹一样。只是最近出了个大齐。齐国的军队作战,和不要命似的。听奔走南北的商人说,更可怕的还是齐国皇帝,审起犯人的手段那真叫毒辣,到他手下的连半句假话都不敢说。”钱掌柜叹了叹,“齐国还把持着大荣沟通北方的商路,最近齐国在攻宋国,商路也跟着断了。之前一个陈国商人在我们这订的几十坛酒被扣在边境,也不知会不会误了时间。”
赵爰清的左眼皮跳了跳,“我听说齐国诸侯叛乱正盛,齐王为何不去平息内乱,反而去攻打宋国?”
“小姐,您恐怕记岔了。齐国内乱两年前就平息了。”赵爰清又算了算时间,难道这一世的齐彦铭变了,比上一世更厉害了?
“齐国这两年攻下了许多边境小国,每到一处就收了许多美人入宫。”钱掌柜羡慕地说,“听说齐国皇帝的后宫里,环肥燕瘦,各式各样的美人都有,也不知他可有精力消受。”
赵爰清小口抿着酒,她前世沉潭之际,他刚平定国内叛乱。之后想必就是现在这番场景,也不知在群芳争妍的后宫,皇后沈氏是否陪他走到了最后,还有……可不管有没有,她都只是那倏然而过的一个女配角,史书上不会有她的一词半句。
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