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想,沈鸢然是臣妾亲自让嬷嬷在御花园僻静处拦下的,绝没半点差错。而赵爰清却说侯爷和她一起走去酿造局,还途经御花园,这摆明了在说谎。”王沁不想让楼惠妃觉得她办事不力,“臣妾推测,她极有可能是在寝殿里发现了中、药的侯爷,请太医来帮侯爷解了。王嬷嬷查到,乞巧宴当晚,赵爰清身边的以木悄悄去了太医署,还请了一位太医,说是身子不适。由此可见,咱们的事,极有可能是她搅黄的。”
“我倒是小瞧了她。”楼惠妃看桌上几乎没动的餐食,怒火像是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宽大的袖子一甩,碟子盆子都哗啦啦地掉到地上,“既然她知道了,又怎么会来本宫这用膳?她心里,是打着什么算盘?”
“具体的心思,臣妾说不上来。”王沁的裙角被油水脏了,她自小有洁癖,受不得这些脏污。可楼惠妃正在怒气当头,不好发作,“臣妾猜测,她是故意来的,没准陛下也是她叫来的,而目的就是想跟娘娘示威?”
“示威?”
“对啊。娘娘您想,就算陛下再喜欢她,她到底不像娘娘身在妃位,只是个酿造局女官。”王沁解释,“她对娘娘明着不能撕开脸,还得和和气气的。且她没有名分,自然没有立场,直接和娘娘进行争风吃醋一类。”
“所以她故意诱了陛下来,再让陛下跟她走,此举八成是为了向娘娘示威。告诉娘娘,她不是好欺负的。”
“真是贱人,毁了本宫这样好的机会。”楼惠妃气不过,用力踹了桌椅。
“她不让陛下吃娘娘这的菜,陛下就不吃,更能凸显她的本事。顺带着,也叫咱们知道,她不是个软柿子,可以由着别人任意拿捏。因为在她背后站着,替她撑腰的可是咱们大齐的皇帝陛下。我们现下就是想动她,一时半刻都动不了。”
楼惠妃气极,“难道那人这般糟践本宫?本宫却不还手,默默坐以待毙?”
王沁虽不喜赵爰清,但如今更讨厌楼惠,只因她手里掌握着药膏,没办法扯开脸,“从如今的情形看,我们必须潜伏一段日子。赵爰清一进殿,既不碰茶水,又不碰菜肴,想必是提防着我们。所以眼下,我们除了耐心等待,没其它办法。她目前警觉正高,我们如果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让她愈发戒备。要是不巧露出破绽,给她捉住告到陛下那儿,倒霉的可不是咱们?还不如等日子稍微长了,她的警惕逐渐放下。我们趁着那时出手,一击致胜的可能才更大。”
“你说得是。”楼惠妃美目蕴着怒火,“本宫姑且暂作忍耐,让她惬意几日。”
“娘娘英明。”
还好,赵爰清的轿夫走得不快,齐彦铭运起轻功,没多久就追上了。
轿夫没见过天子,但看他一身龙袍,紧着停下轿,周围的宫女太监跟着跪了一地。齐彦铭无暇顾及他们,只心心念念自己方才没顺着她心意,可是惹她生气了。挑开帘子,径直入了车厢。
虽料到他必会追出来,赵爰清看他,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压根不想理,自顾自翻着手上的书页。
“陛下,您放着您的御辇不坐,跑来挤我的小轿子作甚?”一张口,就像赶他走,“微臣的轿子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还请您下去。”
“起轿去上阳宫。”齐彦铭像没听见她的牢骚,兀自对外吩咐,轿子被重新抬起,平稳地朝上阳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