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琪忙碌一阵,感觉到有些困意,和衣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也不知昏昏睡了多久,安小琪醒来,已经将近傍晚,此时肚子却咕咕的叫了起来,正好看到桌子上放着春兰送过来的几样蔬菜和点心,刚刚忙着给苑兰采花,竟然忘了吃,安小琪走过去,拿起一块点心放着嘴里,就着菜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她喝了一碗凉水,就信步来到院子里,此时已经是初秋时节,院子里的菊花开的正艳丽,和红彤彤的晚霞相映成辉,呈现出一片瑰丽的色彩,淡淡的幽香隐隐约约的在空气中弥漫着,此时安静恬淡的气氛竟然像一个世外桃源。
可是安小琪刚走几步,突然感到肚子里面钻心般的疼痛,肠子好像绞在一起似的,让她寸步难行,冷汗顿时哗哗的从脸上流了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莫非吃了生冷的东西闹肚子?安小琪强忍着剧痛向房间里挣扎,可是没走几步她眼前一黑跌倒在花丛中。
疼痛继续朝全身蔓延,仿佛是有无数只毒虫啃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下一刻就要体无完肤变成累累白骨了。
她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冰窖中,浑身寒冷无比,仿佛血已经凝固了一般。
安小琪的眼神渐渐的弥散开来,眼前的一切都已经看不清,只是一片金黄,却没有任何的暖意。
我就要死了,安小琪想着,一股莫名的悲伤悠然而生,穿越过来之后,历经千辛万苦最后终究一死,她心有不甘,不能死,不能死,她心中一个清晰的声音反复嘶喊着,终于安小琪片刻的清醒起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道:“来人啊,救命……”话音落后,就彻底地昏厥过去了。
此时在劲松宫内,萧松正心神不宁地来回走动着,母后的身体虽然已经有好转,但是却一直和自己置气,那意思只要自己不改口绝对不会承认他这个儿子,可是,他的心里怎么能放的下她啊,从小到大,她是除了母后之外喜欢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子,她长得不是非常的惊艳,可是那沉稳淡然又透着一丝执拗的面孔已经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她虽然不会说话,可是那一个眼神,一举一动自己能丝毫不差的读懂,她身份卑微却不卑不亢,更不奴颜婢膝,她身上无形的魅力吸引着他,使他不能抗拒。
已经有十几天不去那边了,虽然小代子小李子传话过来,她在那边很好,可是不见到她,心里还是不安,她不在的日子,生活中好像缺少了什么重要的必不可少的东西,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去,还是去?
心里无限纠结,突然他站定,深邃幽深如潭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果决的目光。
“小李子,小代子,去花园。”说着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出寝宫。
他已经决定,即使母后不愿意他也要和她在一起。
小代子和小李子紧紧地追在萧松的后面。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现在还病着,您现在去不太好吧?”小李子好意的劝告。
萧松修长的大腿走的虎虎生风,小代子小李子的小短腿不得不加快步伐。
“姑娘好着呢,太子您不必担心,皇后毕竟是您的亲生母亲,等她消气之后再去不迟。”小李子喘着粗气说。
“你再多一句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萧松面孔无比的阴沉,冰冷地甩下一句,那低沉的声音里竟然充满这浓浓的杀气。
小李子当时就被吓尿了,他可是一直忠心为着主子的,萧松的伤口还没有痊愈,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所以他只想让他平平静静地把伤养好再说,谁知今天竟然触动了他的逆鳞。
“活该,这种事情是奴才们该管是吗?”小代子一旁幸灾乐祸地说道。
“少他妈废话!”小李子咒骂一声朝着萧松追去。
来到花园,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声音,萧松诧异,提高声音喊道:“小哑巴,我来了。”
没人应答。
萧松皱了皱眉头,面孔也阴郁下来,正要朝屋子里走,突然小李子喊道:“太子殿下,您看哪里。”
就看在一旁灿烂的菊花中,有一个绿色的人影躺在那里,不正是小哑巴吗?
萧松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去,看到眼前的一切,原本阴沉的脸色一片煞白。
就看安小琪躺在地上,双目紧闭,嘴上已经吐出白沫。
“小哑巴,你怎么了?”萧松焦急的晃动着安小琪的身体,可是安小琪却一动不动。
“身上还有余温,没死呢!”小代子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
“该死,还不去传太医。”萧松转过头来,双眼带着血丝,乌黑的眸子里的怒意滔天,就像是一只被逼疯了的野兽。
小李子和小代子从来没有见过萧松如此的骇人,吓得急忙转身飞快地朝院子外跑去。
萧松一只手抄起安小琪,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发疯的朝外跑。
“小哑巴,要坚持住,你不能死。”
“小哑巴,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离开我。”
“你快醒来,等你好了我就娶你,我宁可不做太子也要你。”
“……”
他一边跑着,一边语无伦次的说着,不知什么时候,俊逸的面孔上竟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在跑了一半的时候,正好遇上了赶过来的太医,找了一处别院把安小琪放下了,太医立刻给安小琪诊断。
“太医,是怎么回事?”萧松一旁焦急地问道。
“是中毒的迹象。”太医把着脉,眉头紧锁。
萧松一惊,宫里怎么会中毒呢,来不及多想,他焦急地说:“太医,一定要把她救活。”
太医喟然一声:“中毒的时间太久了,老臣只能尽力。”
仓啷一声,一道寒光闪过,萧松手持泛着寒光的佩剑,狠戾地说道:“她死了,你们都别想活!”
太医被吓得面如土灰,开始手忙脚乱的抢救起来。
此时萧松束手站立在窗口,乌黑有型的眉毛紧锁在一起,幽深的眸子里闪着寒光,让人猜不透里面的情绪,修长的身影在傍晚余晖的照耀下更显萧瑟,微微弯曲的肩膀竟透着疲惫。仿佛不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二太子了。
太医命人撬开安小琪的嘴巴,把一种莫名的白色液体灌进了她的口中,不断地用手捶打着她的后背。
“哇。”的一声,一股带着浓浓臭气的液体从安小琪的口中喷出,然后她就趴着床沿不断地吐了起来。
断断续续吐了一炷香的时间,安小琪不再吐了,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只是隐隐约约看到她胸膛起伏。
“太子殿下,姑娘安然脱险了。”太医擦着脸上的汗禀报。
萧松这转过身体,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明明是一个心冷的人,可是刚才他却不敢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安小琪,他不敢看着她受苦的样子,更不敢面对她离开自己而去的结果。
“辛苦了,重赏。”他极力的隐匿着内心的惶恐和欣喜,努力的让自己声音平淡起来。
“谢陛下。”太医如释重负,心中腹诽,不杀我就谢天谢地了,命比钱重要啊。
“不过太子殿下,姑娘现在身体虚弱,需要长时间的静养才很恢复,所以这一阵子不能让她劳累了,而且要多多补充营养才好。”太医补充道。
“好的,知道了。”萧松声音嘶哑着说。
太医正想告辞,突然萧松叫住了他:“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吗?”
“启禀殿下,姑娘中毒时间太长,现在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不过看着姑娘吐出来的食物是一些绿色蔬菜,太子可以从这下手。”太医说着突然放低了声音。
“好了,知道了,你退下。”萧松及时制止了他。
知道安小琪出事,春兰早就跑了过来,已经伤心的哭了好久,现在正坐在安小琪的床边给她擦脸。
“不知道哪个该死了,竟然给姑娘下毒,太狠心了。”春兰嘴里碎碎念着。
“小代子小李子,这两天你专门照看她,记住不让任何人接近,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否则你们想全家灭族。”萧松淡淡地说道。
小代子小李子虽然进宫时间不长,但是萧松看他们心地单纯,并没有拉帮结派被人收买,正好可以调教用作自己的心腹,倒比那些老人可靠地多。
“知道了。”两个人诚惶诚恐地答道。
“太子殿下,我想照顾姑娘。”春兰哀求到。
“你现在不适合。”萧松冷冷地说道。
很快萧松就把软禁安小琪的太监找了过来,经过询问,原来那天只有春兰和苑兰来过,至于安小琪所吃下的食物,毫无疑问的断定是春兰送过来的。
“是不是你?”萧松阴冷的眼神凝视着安小琪。
“太子殿下,姑娘待我就像是家人一般,我和她情同姐妹,我对她好还来不及,怎么会害她呢,如果您不信,我以死明志。”春兰说着从头上摘下簪子横在心口。
看着春兰满面带泪,一副决绝的样子,萧松暗暗摇头。
“太子,春兰虽然春兰给姑娘送了吃的,可是姑娘当时并没有吃,这期间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是苑兰郡主也来过吗,而且姑娘睡着之后有没有人来也不一定,看门的小太监的话也不能全信啊。”金宝在一旁分析到。
“是,事情疑点甚多,需要认真调查。”萧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