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楚清原本是一个有些害羞的姑娘,我经常把她带去和我的朋友一起玩,慢慢地她性格开朗起来,可是和同学关系总是不大融洽,可是自从假期去重庆的姑姑家住了一个多月,回来和同学的关系可谓是突飞猛进。自信会给人带来良好的心境吧,她因为一身华贵的衣服变得自信起来。
她的时间都分给了同学,花在了讨论服装上面,和我在一起的时间自然就更少了,有时候她来找我,我却忙着看书,不能陪她。和她在一起时,话也越来越不投机,也就不再主动约她,甚至有点刻意回避单独相处。
天气渐渐地暖了,三月就要来了,三月来了代表什么呢?代表县城要举办一年一度的菜花节,代表我们又可以去菜花地里奔跑嬉笑,放飞心情。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洋槐树在风中颤动着身体。
上课铃响了,把椅子往前挪一挪,班主任从门口走进来,今天她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看上去精神和心情都很好。
“今天开班会,主要说一个事。学校里要举行一个征文比赛,题材和字数不限,题目自拟,谁都可以参加。一等奖五百块,二等奖三百块……”
“三等奖二百块。”宫长云在下面接话。
班主任白了他一眼,“有兴趣的同学在一周之内前把文章交到我这里。”
同学们兴奋起来,互相交头接耳,或者拿着书本在桌子上拍,一阵喧哗。对于我们来说,五百块可以买很多东西。可是兴奋归兴奋,真正有兴趣参加的人并不多,更何况我们是差班。
大概我们班没有人参与比赛,过了两天在早会上班主任说:“尖子班的同学几乎每个人都写了,是老师要求的,我没有要求你们,因为我知道你们文采没有他们好。”
同学们异常的安静,待下课老师出了教室以后却又炸开了锅,有人终于将全班的心思挑明,说老师怎么能这么瞧不起人呢,大部分的人都附和着说是呀是呀。班长自告奋勇的站到讲台上,拍了拍讲桌,然后招呼大家安静,“既然这样,我们也写,说不定第一名就出自在我们班呢。”
平常总是唱反调的人也都很支持,就连最讨厌写作文的代表人宫长云也咬着钢笔头望着天花板冥思苦想,连续两个晚上的晚自习,教室一片安静,都在默默地写作文,写完的同学就小声的对旁边的人指点,或者交换着看互提意见。
一个纸团准确无误的掉到我的桌子上,滚了两圈就到了手边,是在我前两排的楚清丢过来的。她已经恢复伏案书写的样子,好像她不曾有过什么动作。我注意到她穿的衣服是以前我同她一起买的,她瘦小的背影让我觉得之前的冷战是我太小气。
传递纸条是在课堂上很兴盛的事,虽然说的很多都是废话,但是每当打开都会有一种愉快的心情。如果遇到班主任的课,会稍微收敛一点,就用专门的本子来传递信息,我的桌子里写着满满的字的本子已经很厚一摞。同学都很帮忙配合,不曾被发现过,虽然有些爱学习的人在主要的课程上不情愿帮忙,不过还是接了过去,又递了出去。
我东张西望了一下,发现老师坐在讲台上看报纸,翘起的二郎腿很有频率的抖动。迅速打开,放在书中将它压平。
纸条上写着:“你写完了吗?”楚清写得一手好字,她说那是她哥哥逼着练出来的,她写行书,如果把它的字和别人的放在一起,我是一眼就能辨认出来的。
当纸条被打开的那一霎,我怀念起上学期的日子,那个时候每天都会和楚清写纸条,不过这一学期,不仅很少在一起,就连纸条也很久没有写过。她不找我,我更不会找她。仔细想一想,觉得感情真奇怪,难道不天天在一起就会变淡吗。
我说:“早就写完了,我现在在偷偷看小说,你写完了吗?”
过一会儿,纸团又同样的飞到我的手边,“东拼西凑,总算写完了。我饿了,放学我们一起去吃东西吧,校门口装修的那家小吃店终于开张了。”
我咳嗽两声,楚清立马伏着身子回头看我,我用手指比一个OK的手势。
两个人互望着偷笑,一天的课程就这样结束了。看到楚清的笑依然像以前那样的灿烂,我问自己,难道因为她发生了变化,我就要远离她吗,谁又没有缺点呢?趁此机会,道歉、谈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