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美丽,成绩好,又听大人的话,自然是人人喜爱的,我的好姐姐,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晚饭吃得有些撑,仪洗过碗以后我们陪妈妈看战争片,因为吃过药,才九点妈妈就想睡了。一般农村的生活都是早睡早起,十点钟乡村就非常静谧,只是偶尔有赶着回家的路人脚步声引起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妈妈洗漱后泡了一个热水脚,然后进去卧室。她的卧室离客厅最近,为了不打扰妈妈休息,我们关了电视到房间里。
我换了衣服坐在床上,准备看看数学书,仪站在门口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
她手机拿着的也是数学书,“我可以上来吗?”
从记事起,我和仪从来没有同睡过一张床,我有一种崭新的心情,“可以啊。”
她和我并排坐在一起,将枕头放在背后垫着。她送我的大红围巾柔软的躺在床上,将白色的床单和被子点缀得很好看。
“我来帮你复习,最近我没在学校,但是都在自学,不懂的等周一去问老师或同学。”
后来她看书时,我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有次我和仪记不得从哪里抓了四只大青蛙,我们用红色的砖块给它们围了一间小房子,心想第二天来给它们换住处,我们只是想养着,没有想过要吃,那时候小没听妈妈说过青蛙可以吃,当然也不打算放生,也不知道要保护小动物,不过我们不想它们死掉。
第二天我和仪一早相约去到那一堆砖头前,是原封不动的样子,我们拿开上面的一块砖,傻眼了,怎么只有一只了?而且是最瘦最小的那只。
青蛙就算逃跑出去,石头也不会自己跑回原处呀,地上虽然是田地,但是干得没有一点水,它们又不会打洞。难道是眼前这只吃了其它三只?
当时我和仪只相信这个结果,觉得太恐怖了,所以不敢跟大人说。很多年后的今天,我才突然想起,该是妈妈放掉的,怕我们难过,留了一只给我们。
仪和我打趣着笑个不停。
临睡前,我和姐姐约定着要上同一所大学,我们没有去想这是不是太遥远,是不是不会实现,有着共同的愿望并一起努力的感觉真的很棒。
就像,就像我和裴様楠曾经一样……
周日妈妈很忙,但是还是抽空给我们煮饭。我和仪除了吃饭、上厕所,就在房间里温习功课。
到了下午五点钟,我和仪就得去县城了,因为周一要上课。我们走的时候妈妈给了我们一个月的生活费,说:“不晓得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回来,想回来了就回来,没事就回来,听到没有?”
我和仪都频频点头。
站在门口,以前都是妈妈目送走我们的背影,这次我和仪不约而同的站着不走,看到妈妈的背影隐去了我们才关上门去乘车。
“刚才张华给我发短信,说你明天可以去学校上课了。”公车上依然很拥挤,但是我们挽着手,所以没有被分开。
“嗯,我晚上早点睡。”
“学校里已经没有人再说什么了,你别害怕。”她关怀的说。
“放心吧。”看着窗外的景物不断倒退,我们终会到达目的地的。
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如愿以偿。
下了公车以后,我问仪,“你去北街,还是回学校?”
“回学校,我想好好复习,快要考试了。”
“好,有事打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
“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先走了。”她跟我摇手说拜拜,走在人行道上,隐入了人群。
天虽然冷,街上的人还是挺多的。为了生计忙活的人,吃了饭没事出来转悠的人,带着小孩溜达的人。
菜贩们了解这个县城的菜价,房屋售楼部的人了解这个小城的房价甚至规划,做生意的人知道这座个地方的消费水平……我呢,我了解这座小城什么,我想要了解什么,我将来的梦想又是什么?为什么每当我站在人群当中感受自己的渺小的时候,我总是渴望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自己在这世界上的一席之地,并迫切的想要明白对于世界我能做些什么,我有何价值?
我不知道。
又走到了步行街口,这座小城走来走去似乎都会路过这里。
在我发呆之际,有人轻轻拍了两下我的肩膀。我错愕的转过身去,眉头皱在了一起,“你是?”
“我是尹川啊,嘿嘿。”
他一笑我就想起来了,那个像洛阳城上孤独站立的少年。他的名字这样阳光好听,尹川,尹川……
“啊,你怎么在这里?”我微微歪着头打量他。
他白皙的皮肤,是我们这座小城的人少有的优点,因为这里紫外线很强,单凭这一点就让我对他的好感倍增。其次他的声音好听,就像深秋的阳光照在身上一样暖暖的。他还有好的身材,高挑挺拔,没有魁梧男人的庞大,亦没有娇小男生的瘦弱,头发黑黑得舒服。
如果他骑着单车在那条车辆很少的马路上载着我观赏油菜花海,我觉得我会幸福得晕过去。这不夸张,我也从来不是花痴。
“干嘛这样着迷的看着我啊?小微微?”
“我一直不明白,你是怎么认识我的?”竟然还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我不想告诉你呀怎么办?”
我作无语状。
“小微微,我要走啦,有事给我打电话。”他拉过我的手,在我手上放了一张纸条,然后潇洒得走开了。
我打开纸条,“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会在。”后面还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有趣。我不禁一乐。
暮色降临,气温又低了一两度。我朝我的小屋快步走去。
我开门的时候,脑海里在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幕,那个笑容实在是美好,甚至可以用唯美来形容。
当你全身心投入的去做一件事的时候,一点点声响都会把你吓一跳。就在我开门的时候,我突然被一个人抱住,我正要尖叫的时候,嘴巴突然被捂住。
“是我。”
听到声音过了几十秒我才冷静下来,当我重温熟悉的怀抱,我差一点就只想闭上眼睛不管不顾的好好感受,体会,不离开。
心抽痛了一下,我挣脱开,“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在等你。”裴様楠看上去比前两天精神一些了。
“有事吗?”我控制情绪。
“我想和你好聚好散,想再抱抱你,这个要求能答应吗?”
其实,就算我答应了张华不再和裴様楠在一起,我也自认为我下定了决心并且能做到,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舍不得这份感情。我一直相信裴様楠是爱我的,他会坚持下去不会放手。
当他亲口说他要放手,我的心痛得无比剧烈。
这一刻我终于看到了我的内心,既然如此为什么之前会那么狠心的当着他兄弟的面拒绝他呢,为什么会口是心非。
“可以。”
他抱住了一动不动的我,当我把他刚才的话重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以后,我一下紧紧抱住他。我想到我和他在车站度过的那一晚,想到我们在一起促膝而谈的日日夜夜。
他很冷静,没有哭,拍拍我的后背,“要照顾好自己。”
隔壁家的门没有关,昏黄的灯光照在我们身上,我不敢去看他的脸,我模糊的眼也无法看清他的脸。
“那个,那盆金枝玉叶你带走吧。”我竟然怕他下一秒说要走。
“你养吧,它已经习惯了你的照顾。”
“能送我几张你之前拍的我的照片吗?”
“我已经给你带来了。”说着他放下书包,从里面摸出一个信封。
我接过来想打开,他制止了我,“回去再看吧,这里光线不好。”
“噢。”我空白的脑袋想不出还能说什么。
“你回去吧,我走了。”
“我明天开始会去学校上课。”
“嗯?”他有些意外,“我明天开始有可能就不上课了。”
“噢……”悲伤失望胜过吃惊。
“我走了。”他将书包背好,后退了两步。
“噢,嗯……”我点点头。
“嗯,那,再见。”
“再见。”
他转身,跑着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