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出了校门走了七八分钟左右时候,我听见后面有人在叫我,我转过头去,发现是我不认识的人。我以为他是在叫一个跟我同名的人,便没有理他。
他跑到我的身后,一把拉住了我手肘那里的衣服,使得我不得不停下。我没来得及愤怒,他接下来说出的话让我拉开脚步,奔跑回学校。
我跑得很快,就怕跑慢了后果越来越严重。他说:“你就是刚才那个锁门的女生吧,教学楼还有两个同学被锁在里面,其中一个从二楼跳下来摔断了腿,还有一个在犹豫要不要往下跳,你赶紧回去把门打开吧,不然后果严重……”
我回去的时候,校园的路上只有寥寥几个人。教学楼门前有人围在一起,被围着的中心坐着一个人,脸上是痛苦和恐惧的神情,他坐在地上背靠着一位老师,呻吟的声音让每个人的眉头都皱在一起。站着的那几个是女老师,见我来了一窝蜂的拥上来,叽叽喳喳不停说话,声音也很大。我有些反感,径直朝大门走了过去。
大门中间有条门缝,我看见有只眼睛在后面眨啊眨。我喘着气,手有些发抖,是因为跑累的原因。把门打开后,那人脸上露出了笑,说:“我还以为我回不去了,再不来我也要跳了。”
我无言以为,把打开重又锁上,走过去看受了伤的那个人。
那个从二楼上跳下来的人,嘴唇已经白了,我看见他很痛的样子,忍不住对他说:“同学,对不起……”
他听见我的声音后,突然来了精神,当着老师和同学的面,以无比愤怒地声音对我吼道:“你是白痴吗?太过分了!”
我真为自己向他道歉而害臊,“谁让你跳楼了?我对着每层喊锁门,你没有听见?是没有长耳朵吗?”
“你根本没有喊,我也没有听见。”他的眼睛有种青春期独有的憎恨,我知道他将他受到的伤害归到了我的头上。
老师们将我拉开,安慰他,责怪我。我反驳那几个聒噪的女人,她们却一味的把过错全部推到我的头上。那个在我开门后出来的同学,没有说他听见,也没有说没听见,在我们吵吵嚷嚷时候溜走了。
我气愤的准备走,不料有个人抓住了我,“想一走了之?事情还没解决呢,看看你们这些不务正业的不良青年,就该早点开除,不然早晚成为祸害!”说话的这个人戴着一副眼镜,我没注意她的模样,她的穿着,我只被她的声音弄得很不舒服。我额上的头发盖过了眼睛,在我回头看她的时候只有瞳孔能被她看见,我能感到我的眼神正如我的心意一样,像一支箭发着冷冷的光。
我突然恨起来,恨这些只凭穿着就判断人的人,恨这些肤浅的人。对,这些人用肤浅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谁说只要挂着老师的名号就是神圣的,谁说老师就是完全正确的?圣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她似乎害怕了,脸上呈现出就像电视里被一种力量震慑住后无意识露出茫然和害怕交织着的表情。
我得意起来,心里那种恨被化解,我想,我们的骄傲不是你们能懂的。
我将手用力抽回来,然后大步走去。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先算啦,我知道她是几班的,到时候告她班主任。”
120救护车叫着从校门开了进来,我哼哼两声不回头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