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梭梭依旧老是从C大跑到对面的F大找他,她想融入他的世界。
可是,她踏不进。
她站在街角路口,愣愣地看着长巷里粗暴又血腥的一幕。
几个男生在对地上躺着的一个男生拳打脚踢,毫不留情,那个男生被打得面上都是血,可是周围的人都在笑。
阿莫在笑,柴妹在笑,姚妖在笑,陈处之也在笑。
林梭梭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一样,面色十分苍白。
“啊——”男生的腹部被狠狠地踹了一脚,一股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他虚弱地趴在陈处之脚下,就好像一个败者,无力反击。
陈处之抬脚踩在他的背上,他感到重重的压迫,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想挣扎着起来却动弹不得。
陈处之嘴边叼着根烟,浪荡不羁,却又帅气逼人,“小子,以后再敢打柴妹的主意你就会被扔进江里喂鱼。”话里是十足威胁的意味。
地上的人早都痛得说不出话来,陈处之踢了踢他,然后转身走了。
那一大帮子人纷纷跟着陈处之迈开脚步。
林梭梭看着他们从她身边经过,却发不出声音,叫陈处之。
陈处之霸道地搂着姚妖,面上的笑容冷漠得可怕,令她寒心。脸上化了浓妆的姚妖像只乖巧的小猫小鸟依人地偎在陈处之的怀里,眼角的笑意妩媚动人。
他们似乎没有看见她。
但是,阿莫走到了她的身边。“林大小姐,害怕了吗?这样的陈处之才是最真实的,我们的世界跟你的完全不一样。你有吃有穿,从小住在洋房子里,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而我们只是一帮从孤儿院出来为生存而整日奔波劳累又爱到处闹事的人。你没办法融入到我们的世界,我们的世界也不欢迎你,滚回你的安乐小屋吧。”
他的话语带着无尽的鄙夷,冷漠,就像一把冰冷的尖刀狠狠刺进林梭梭的心里,让她痛得全身痉挛,说不出话来。
深夜里,她一个人在家里的练习室拉着小提琴,哀伤到骨子里的音乐一阵一阵地从琴弦上传出来,充盈了整个练习室。
她眼神空洞,呆呆地看着地板,手里的动作都显得十分机械。
“你没办法融入到我们的世界,我们的世界也不欢迎你,滚回你的安乐小屋吧。”
她停住手里的动作,音乐戛然而止。
她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隐约能听见她的低声啜泣:“陈处之······”
娇柔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哀伤,那哀伤如丝线固执地缠绕着她的心,好像只要再哭得大声一点,哀伤就越重,丝线缠绕得就越紧,她的心就被勒得越痛。
啜泣的声音渐渐变大,在这空旷的练习室显得格外清晰,格外痛心。
深夜里,有人陷入回忆,有人在梦里。
红得似火的曼珠沙华妖艳放肆地开着,犹如鲜血铺成的红地毯。
林梭梭站在川江的这边,看着对岸的曼珠沙华,满目的忧伤。
她想再仔细看看这场哀伤到极致的绽放,可是一场白雾袭来,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睛,一丝一丝温暖的阳光溜进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