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看他牙尖嘴利,懒得理会,“你们老板呢,把她叫出来!”
就在这时,荆芜换回了女儿身,正巧从门外走进来。陆老夫人直勾勾地瞧着她,阴阳怪气地问,“你这是去哪儿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你。”
荆芜挑眉,“有事。”
陆老夫人被噎得无言以对,在外人面前也不好动怒,强颜欢笑说,“自从有了铺子,咱们娘俩都没点么逛过街了,今天说什么都要陪陪娘了!”
荆芜被拉着走了出去,心里长叹,又来事儿了!
最近陆老夫人安生了不少,没有再找荆芜麻烦,准确说是没有时间找她麻烦。陆家从前风光的时候,在京中也结交下了不少故友,虽然当年树倒猢孙散了,但现在既然回来,定然是要重拾故交的。
京城是年年一样的热闹,但这风光的人却年年不同。这些年陆家离开之后,京城里也开始了新一轮洗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的家族风光更甚,有的则是一蹶不振。京城的世家大族间,也有着种种的纠葛,譬如哪两家是世仇,哪两家是姻亲,哪两家面和心不和,这都是一笔烂帐。
陆老夫人心里明镜一样,她很清楚陆家现在的状态,除了陆昼任了一个小官之外,家里没有任何结交的资本,所以大肆宣扬回归是万万要不得,只能从人情牌开始打起。陆老夫人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掏出了一半家底,备下重礼,开始挨家挨户地上门拜访。
虽然大家族是一滩浑水,不过也有一样通行的东西,就是笑脸加银子,这送到哪一家,都不会被退回来。这么半个月下来,凭陆老夫人的功夫,倒真是结交了不少小家族。虽然不至于立刻融进小圈子里,但逢年过节也会记起你这么个人,送来一张拜帖问候。
但这应酬就是个无底洞,这几天下来,陆老夫人那一点家底都用得差不多了。看着账上如同流水一样划走的银子,再看外面不少反增的各种人情债,陆老夫人忍不住了,终于将主意打到了荆芜的头上。
要说一开始陆老夫人没有想到荆芜,那根本不是什么良心发现之类的,而是荆芜在家中做得实在让人无话可说,财不外露,加上上次做臭豆腐的事情,让陆老夫人现在还在后怕。加上本能地,陆老夫人不愿意带着这个丑媳妇出去见人,生怕会影响陆昼日后的仕途。
还是上次孙妙香回来之后,找到荆芜大吵了一通,又四处嚷嚷着怀璧坊多么多么赚钱,铺子里的下人都穿着绫罗绸缎云云,这才让陆老夫人想起来,原来荆芜还留了这样一个后手。
来到京城之后,陆老夫人越发觉得失势了,孙妙香因为流产的事情与自己结了仇,那陆佩蓉更是步步紧逼,一副要逼陆家上梁山的气势。思来想去,真的只剩下荆芜一个可以依靠的。
陆老夫人打定主意,要好好拉拢荆芜,于是特意今天赶到了铺子里,想要带荆芜去几家人家中拜访拜访,见见世面。当然,这礼物的钱自然是要荆芜来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