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不是阿寅,也不是什么其他下人,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庞,但那一双眼睛自己是怎么都不会认错的,就是荆芜。
荆芜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笑地说,“是不是我易容的功夫又精进了,你瞧得都没认出来?”
看着眼前又黄又黑的人儿,个头小小,一双眼睛黑亮黑亮,和之前那个戴着面纱的深闺妇人截然不同。但是那双眼睛里的灵动和明亮,一如既然。
南云起心里的郁结一下子消散,以蠢抵在唇边,轻笑出声,“怎么会,我哪里会被自己的下人惊到?”
荆芜眼里也染上了笑意,“是,主子。”
一阵笑后,荆芜坐到南云起身边,捧着杯茶小口小口浅酌起来,“心情好啦?”
“嗯,好多了。”南云起温和地看着她,“这次喊你来,也不知道是对,还是不对,如今我自己好像都自己身难保了。”
“事情要是找上人,躲也躲不开的,”荆芜回话,“你别想太多,皇帝的心眼咱们估摸不透,在场这么多人的心眼我们也猜不完,那只要记得一句就行了。”
荆芜抬起眸子,“这里只有一个主子,一个皇上。”
南云起看着她,与她四目相视,一瞬间心领神会。作为一个皇者,他坐在万人之上的位置上这么久,哪里甘心一招落于人下。即使背后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能够容忍。
看原帝的样子,明显是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看着儿子们与臣子们拉帮结派,完全忘记了自己,怎么可能会甘心。
“我们不过是原帝手里的一粒棋子,但是聪明和不聪明的,却有两种完全不同的下场。”
南云起看着她薄唇微起,一笑,“那我们就做个聪明的棋子,如何?”
荆芜眼里闪过一丝狡猾,“棋子有什么好做,要做,就做落棋的那只手。”
两人说一会儿话的工夫,外面已经是马蹄阵阵,战鼓擂擂,南云起站起身,伸手拉起荆芜,“走吧,该去抓猎物了!”
外面,阿寅已经备好了两匹马,一黑一红两匹马感情甚好的样子,一边低头嚼草,尾巴还一同甩来甩去。南云起一人先跨上马,将重锋跨在腰间,侧身望向身后。
其实,只是侧身看向了荆芜。
几个平时只能在暗中保护的暗卫,今日也难得扮作了随行的亲兵上马随行,当然,都是在荆芜巧手易容之后才出现的。而荆芜也换上了一身亲兵服,混在众人之中。
荆芜察觉到他的目光,一笑,南云起眼里也闪过了一丝笑意,转过了身,扬鞭策马。
“驾!”
一群人跑到了密林中,马蹄声渐渐缓下来,这时,已经是荆芜在和南云起并肩而骑了。这一片密林茂密而狭长,虽然已经是秋末初冬,但是林子里都是终年苍翠的高树,绿荫荫一片,遮天蔽日。
打听到大月那群人会来这里狩猎,巧就巧在,珈蓝这时候正和长平公主在一起,那群侍从正像是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鸟雀儿,估摸着时间,这会儿正是蹦跶得最欢的时候。
在外的食草动物不长心,以为自己是山中一霸,那没办法,只能任人宰割了。